肖凌云眼神闪了闪，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也笑了，“我那不是跟你学的？是谁先偷偷跟着我回家的？”
“我那不是好奇你住哪里嘛！”乔依然睁大眼睛有点气急，但更像是被戳中心事的羞赧。
“那我就不能好奇你住哪里啦？”肖凌云打开窗户，让风透进来一点，声音散在空气中。
“那我最后也跟你打招呼啦！你可是被我发现，还脸红了的！”乔依然捂着嘴巴偷笑。
“谁脸红了？”
“就是你啊！哈哈哈——”
“……”
两人一言一语地搭着话，时间倒也过得挺快的。
乔依然说着说着，忽然打了个哈欠，眼角润润的，渐渐有了些睡意。怀抱着书包，把脑袋搁在上面，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搭着话，渐渐地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肖凌云发现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没有了，转头意料之中地发现了睡着的乔依然，她安静得像个婴儿，粉粉的脸颊，微嘟的嘴巴。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蓦然笑了。
车内的空气依然难闻，行驶也依然颠簸，可时光刚刚好，人也刚刚好。
关于当年的“跟踪”事件：
十岁的乔依然，自从上小学以来，都是自己搭车上学回家，不过上了六年级以后，放学不再是坐公交了，而是走路，因为有人陪了。
“凌云哥哥再见～”到了分岔路口，小依然甜甜地笑着，挥手跟肖凌云告别。
“嗯...”男生的表情淡淡的，可眼神却飘飘忽忽的，催促道，“你快回家。”
“好～我马上就回去了～”小依然掂了掂粉色的书包，又笑了笑，才转身走了。
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小依然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一直有人看着自己。小依然有些害怕，是不是爸妈说的抓小孩的人贩子跟着自己？要把自己卖去工厂做事？不敢回头看，小依然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跑了一条路，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小依然更怕了，跑过转角的时候壮着胆子向后瞄了一眼，然后蓦然停住了。
“诶？凌云哥哥？”
男生有一种被戳穿的窘迫，小脸有些红，站在原地没动。
倒是小依然，小跳着到男生跟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凌云哥哥，你跟着我干嘛呀？我还以为是人贩子要抓我呢...”
“上次你不是也这样跟着我吗？”男生索性不扭扭捏捏地，微微仰头直言，他的个子比她高许多，低头看她的时候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也想知道你家在哪。”
“那我带凌云哥哥去就好啦～嘻嘻，凌云哥哥偷偷摸摸地不像男子汉。”小依然双手捂着嘴巴笑，声音脆脆的。
男生皱着眉毛，抿着嘴巴，俨然一副要生气了的样子：“你不回家了吗？还不走！”
“好啦～”
夕阳下，两个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女孩哼着歌，男生跟在身侧，时不时看女生一眼，然后浅浅地笑着。
“嗯。”肖凌云烦闷的心情慢慢好转，皱着的眉毛渐渐舒展开，隐隐也有了些期待的感觉，反正那个无人的家，自己也不想多待。
“我记得你以前还偷偷跟着我回家。”乔依然揶揄，说起那些回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周围不少人也投来了目光，尤其是同车上的年轻女生，对她几乎是羡慕嫉妒了。
乔依然脸更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凌云凑近乔依然的耳边，带着小小得意的语气说：“姑娘，把握机会啊！”
乔依然本来想听歌，感觉自己一个人听把肖凌云晾着不太好，可是两个人共着听一个耳机又有点不好意思，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问：“回家以后我可以找你出去玩吗？”
肖凌云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勾起嘴角回应她：“可以。”
乔依然有些开心，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那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嗯，没搬家。”肖凌云皱着眉，白色的衬衣也被挤得皱了几道痕迹，显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乔依然感觉到肖凌云的闷，想起来他不喜欢公交车里面的味道，于是往旁边挪了挪，尽可能希望身后的窗多透一些风进来，最后几乎要贴着身侧的人，“你可以往我这边再来一点。”
“不用。”肖凌云伸手拉过乔依然，双手撑在上面的杆子上，将她护在自己面前，转眸刮了一眼乔依然身边的男人。
乔依然抬头装作很凶地瞪着肖凌云，换来的却是他低低的笑声。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路，换乘了另一辆公交，人没那么多了，乔依然和肖凌云并肩坐在倒数第二排。
乔依然脸红，小声解释说：“爷爷，他不是...”
“不是你就要抓住机会啊，能碰上对你好的小伙子不容易啊！爷爷是过来人，你要听爷爷的劝。”老爷爷握了握乔依然扶在椅子上的手，语重心长。
毕竟，大家回家的心都是一样地迫切。
乔依然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扶着身后的座椅，出声问：“你们家还是住那吗？”
肖凌云眉毛都没皱一下，“没事，不疼。”
“可是...”乔依然知道，刚刚那么大冲击力，他的手臂又一直是伸直的，猛然撞一下，肯定很疼的。
“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啊！”在乔依然身后坐着的老大爷慈祥地笑着说。
乔依然一手捏着肖凌云的衬衣，一手撑在身后的椅子上，因为面对着面，她感觉肖凌云的气息都喷洒在自己头顶，撩拨得她的碎发轻轻摩擦额头，痒痒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
突然，司机一个紧急刹车，乔依然一头撞在了肖凌云的手臂上，身体也赶紧被他给扶住，不至于向前倾倒。刹车过后，她赶紧帮他揉，一边揉一边说：“对不起啊，很疼吧？”
没过几天，就到了月底，国庆回家的公交上人挤着人。
他们两人住的地方叫云镇，距离南城中心不算远，有很多路线的公交都可以到。
天气并不是很凉快，尤其是在公交车这样密闭的环境下，显得尤为闷热。人群里常常有人喊别挤别挤，司机依然开门关门，直到车里挤得一丝缝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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