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又对我说：“这十八个新鬼里，十七个没有头。无头鬼体内存不住阳气……否则你妈妈还可以多得些阳气！”
我听了以后很后悔：早知如此，不打他们的脑袋，打他们的两只手就好了！他们没了手，也就不能使用武器了！
阎王站起身来，往鬼火池那走去，我紧随其后。
只听管池小鬼一声断喝，十八个黑鬼都跳出火池，在池边列队站好。阎王走到每个鬼前，都对着他的肚脐猛吸一口气！被吸走阳气的黑鬼立即变成了薄薄一片，被其他小鬼们拖走了。
然后，我又跟随阎王来到莲花墙后妈妈的住处，只见妈妈还是一只魂盘，悬在屋顶，放着青兰色的光芒，美丽又恬静。
阎王对着妈妈的魂盘猛吹一口气，魂盘就在屋里旋转起来，越旋越快，最后妈妈的人型完完整整出来了！
她还穿着一身农家大嫂的青色裤褂，我上前搂住妈妈，痛哭起来！
妈妈说：“青郎不要哭！男女之事，甚为烦恼！我本想在你二十二岁时再点化于你，太早无益。未曾想，你体内进了人血，人血诱你早熟，让你堕入性事之谜坑…….青郎我儿，你受罪了！事已至此，只能随它去了！多想想，想开了就好了！”
我在莲花墙边，把我的公主幻想以及现实中的遭遇对妈妈细说了一遍，妈妈听得咯咯直乐。阎王也听见了，他哈哈大笑，说：“如有符合庆良条件的公主落入地府，我将立刻设法让她还阳，去找青郎！”
让妈妈到阳世去陪我三个月，还有一个让我的公主还阳的空头许诺，这就是我这次被唤回冥间，阎王对我的奖励。
离开地府之前，我提出要去看望沈妈妈和两个小弟妹。谁知道，阎王神色黯淡，说：“地府里的冤鬼能保持人型，是有冤气支撑。一旦仇已报，冤气即散，冤鬼之身就灰飞烟灭了！”
啊，沈妈妈和两个小弟妹在人世消失，如今又在地府消失，他们永远消失了！即便我有无所不能的魂眼和千里眼，我也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我来到沈妈妈的住所前，里面已经换了新鬼。我只有面向西方，磕了三个头。
我恐怖地问：“妈妈，假设哪一天我杀了白蛾子夫妇，您的冤仇报了，您也会化为尘土吗？”
妈妈说：“放心吧，青郎！不会！你忘了妈妈是水星神了？你若是杀了白蛾子夫妇，妈妈就会还原人型，和你在一起了！”
这时候，我有些愧疚：家仇未报，我怎么能为了没有公主前来犒赏英雄而苦恼万分呢？
我跟妈妈讲了阳世的法律，我若杀了白蛾子夫妇，就成了杀人犯，警方会全力追杀我……
妈妈说：“我知道！白蛾子这样的人，最好让法律的子弹，把她打死！这就还得做很多工作，得等机会……”
我挽着妈妈的手臂，飞快穿越隧道，来到了阳世。我立刻到一家最为时尚昂贵的妇女时装店，为妈妈买了一套衣服，让她换上。又带她到理发店烫了又盘了头发。我还给她买了一个高档手包。
换了装的妈妈可真美啊！虽然她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和那个十七岁的野母驴白天鹅可是天上地下的对比啊！
大街上人山人海，我拉过妈妈的手。不对，妈妈的手上怎么尽是毛？睁眼一看，哪有妈妈，原来是浑浑！
浑浑见我满脸泪痕，小心翼翼地问：“庆良，你梦见青衫娘娘了吧！你这个梦太长了，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胖婶还在等你吃早饭呢！别哭了，快起来吧！”
浑浑的嗓门天生大，楼下餐厅里的胖嫂母子都听见了。胖嫂叹了口气：“唉，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啊！庆良这麽英雄，梦里还梦见妈妈了呢！”
胖嫂母子都很自觉，她俩从来不进我和爸爸的屋。有事就让浑浑通报。
浑浑的小爪子拉着我的手，让我更加清晰回忆起和妈妈在一起的情形。我一伤心，索性大哭起来！
胖嫂和胖丫一听，吓得不得了，赶紧给老爸打电话——老爸已经去公司了！勤奋的老爸，连亲生儿女都没有，却是一天不工作都难受。
老爸接了胖嫂的电话，知道我在家里痛哭，又说想妈妈。他很无奈，便通过胖嫂传话，问我张姐或李晓波来行不行？我说不行不行！我就想我妈妈！
浑浑也无法劝我，便拍着嘀嘀说：“嘀嘀快变公主吧！你的头发黑色亚麻色金黄色都行；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还闪着活泼温柔的光；你的脸像快熟未熟的苹果，粉里透红；你的肌肤温润白皙；你的身体极其柔软，十层鸭绒褥子下的一粒豌豆也会硌的你睡不着……”
就在这时，大门门铃响了！而且不等家里人去开门，一个人就自己把大门推开，走进来了！只听她说：“浑浑，你在跟谁说话？谁铺十层鸭绒褥子还嫌底下的一粒豌豆硌？这麽娇气的人，要我就把她赶出去！”
妈妈！是妈妈！妈妈来了！我昨夜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我一跃而起，穿着睡衣就飞跑下楼，一下子紧紧搂着妈妈！
浑浑也赶紧跑下来了，它上了一把餐椅站着，等着我和妈妈亲热完，它立即就给妈妈磕头。
胖嫂母女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这样气质高雅、甜美模样的女人，她们都惊呆了！我妈妈那女主人般的的风格，更是让她们顶礼膜拜！
妈妈穿了一身都市时尚中年妇女的时装：下身是一条黑色薄呢子的西裤，上身是一件枣红色和细细的黑色线条镶嵌的细线高领羊毛衫，脚下一双矮腰黑色皮靴——这一身衣服和鞋子，正是我给她买的那一套！妈妈浓黑的头发烫得蓬松，在脑后高盘了一个发髻，发髻上插了几枚珍珠或翠玉做成的发针。她手里提的，也正是我为她买的那个手包！
美啊，好一个美若天仙的美妇人！妈妈顷刻之间，就由一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上百万年的村妇，变成了大都市里的上层贵妇、这栋大温泉别墅里最为合适的女主人！
这都是我在搂着妈妈哭够了以后，拉着妈妈坐在大客厅，侧脸细细观察得出的印象。我的妈妈，不愧是神，不管命运怎么折腾她，她都是那样年轻、温润、甜美……唉，我才知道，我心中的公主的长相和秉性，原来就是按照我妈妈复印下来的！张姐、浑浑和老爸，都很奇怪我对公主的要求怎么那么详细，似乎我清晰地看见了她站在我面前一样。老爸说我得了精神病，幻视。其实我没有精神病，我也没有出现幻视，我的病态，是青春萌动和我对妈妈的想念，融合一处的产物！
浑浑一看我们母子安静下来了，便趴下身子，大声说：“青杉娘娘，浑浑给您磕头了！”说着，它在餐桌的一角，一连给妈妈磕了三个头。
妈妈说：“浑浑，快起来吧！以后见我不要磕头，也不要叫娘娘，你和庆良一样，都叫我妈妈吧！”
浑浑听了，十分感动。它最希望的是在出身之事上与我平起平坐，如今妈妈说出这句话，虽然没有明确点出，但也前进了一大步。它不由地又给妈妈磕了三个头。
这时胖嫂已经煮好奶茶，用盘子端着茶碗，进了大客厅，放到大茶几上，说：“夫人，一路辛苦，喝碗奶茶解解乏吧！”
妈妈端起茶碗看了看，说：“这茶碗真漂亮！茶的味道也很香！”
胖婶说：“这原是我们东北满族人喝的奶茶，经过汉人的改良，逐渐就成了这样！现在天冷，喝这个茶最暖身子。等天渐渐热了，就不喝这个茶，也不用这种茶碗了！”
妈妈问道：“夏天喝什么茶？用什么茶碗？”
胖婶说：“夏天就喝竹筒杯绿茶啦！那最消暑！”
妈妈没有再问。我却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时，我们吃饭用的都是粗瓷大碗，喝茶就是用竹节茶杯——把一根粗细适中的毛竹砍断，按合适的茶杯的高矮一节节锯开，捏一撮竹叶放进去，开水一冲，一杯竹节杯竹叶茶就完成了！当然，我在七八岁的时候，家里的竹筒茶杯就都由我来做了！酷暑盛夏，我和妈妈坐在门前的一棵大青衫树下，一块很大的青石板，是我们的茶桌，两个竹筒杯里盛着竹叶茶，母子二人一面聊天，一面喝茶消暑。胖婶说的竹筒绿茶，是否跟我们家乡的竹筒竹叶茶有共同之处呢？
我一面想着，一面又看见了浑浑，它老老实实蹲在对面的沙发上，连滴滴也不敢抱，一声不响。浑浑从来不喝茶，它在老家时也从来没有喝过茶，它渴了，就跑出去喝泉水，到了老爸这，就自己拿纸杯接纯净水、矿泉水，什么都行，喝了解渴就行。
我突然觉得浑浑有点可怜，因为如果我们是双胞胎兄弟的话，妈妈给它的待遇比我可差远了！妈妈总是呵斥它，不让它叫妈妈，还有好几次要把它赶走，但是浑浑呜呜哭着，就是不走。
大凡有了这种情况，都是因为它偷吃了东西。年节之时，妈妈总要做一些好菜存放几天。但到吃的时候，总发现菜、肉、鱼会少了一块，菜碗里还留有浑浑身上的毛。
妈妈大声责问浑浑，是否偷吃了？浑浑呜呜哭着就是不承认！后来妈妈让我把菜篮吊到房梁上去，结果是此法无用，好菜还是被浑浑偷吃部分。
现在想来，我有点理解浑浑当年偷吃的毛病，那就是妈妈不让它和我们同桌吃饭，我们吃饭时，就把它赶到一边。我们剩下的，放到地上让它吃。好菜当然剩不了几口，要强的浑浑，不满这种待遇，所以每次都把它该得的那份好吃的，偷吃掉。
到了做午饭的时间，妈妈系上了围裙，进了大厨房，说：“今天的午饭我来做，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妈妈刚一动手，我就知道妈妈做的是我们家乡的年节饭——甜糍粑、肉糍粑、汤圆汤。
妈妈在大厨案边忙碌着，胖婶和胖丫很惊奇：妈妈做饭用的材料，家里都没有。但是只要妈妈向着窗外一伸手，这些材料就一包包地往厨房里飞，包括捶打糍粑的石臼和桑木锤。它们飞进厨房后，自动整齐排列在案板上，妈妈就开始动手做。
妈妈做的甜糍粑，里面放了青丝、红丝、糖制冬瓜条、葡萄干、苹果干……甜糍粑蒸好了，因为锅里抹了一层猪油，妈妈找来一个大磁盘，把锅一翻，一个大蛋糕一样的雪白细腻的糍粑，很容易就被翻到了大盘子里！糍粑内点缀着五颜六色小甜食，宛如童话里为公主准备的特制食品。好看极了！倘若把这雪白的糍粑放进一个水晶小碗里，让玫瑰公主那红润的小手端着，那该是何等景色……
我正幻想着，只听妈妈说：“庆良啊，将来你的公主进门，妈妈就给她做一盘这个吃。行不行？”
我感动极了！我怎么会有这麽一位好妈妈？她知道我最近在为公主的事情苦恼，便做什么都是公主第一！我心里默默地说，任何公主，她就是再好，不孝敬我的妈妈就不要她！
浑浑一直围着装着甜糍粑的大盘子绕来绕去，直流哈喇子。
胖婶说：“哎呀呀，这哪是我们老百姓吃的饭？这是满族皇帝家宴上才有的东西啊！”
胖婶的祖上可能有在清宫大厨房里做事的，见识广，厨艺上很有二下子。她这个评论，可能是正确的。
在老家的时候，我妈妈青杉姑就是有名的厨艺好手，乡亲们谁家办红白喜事，都要请妈妈去主厨。有时妈妈去不了，就口述菜谱，效果也很好！我妈妈虽然贵为水星女神，但是心善、手巧、有本事、还特别关心百姓疾苦，为了青杉岭老百姓的水源，她把命都搭进去了……我有这样的好妈妈，真是有福啊！
肉糍粑妈妈蒸了两锅，一锅里放的是腊肉丁、猪油、切碎的纯肉香肠、还有猪肚、猪腰花……另一锅里放的是炸鱼丁、鸡丁、鸭肉丁……妈妈笑着说这锅是大杂烩。
妈妈知道老爸是东北人，爱吃咸，专门给他炖了一小锅鲜笋肉，还凉拌一盘青笋丝，又给他烙了一张葱花饼。
午饭都快做好了，吃饭的人还没进家门，他就是我们的一家之长、我老爸沈东。老爸的午饭都是在公司吃的，他不知道我妈妈来了，所以没回来。
胖丫赶紧往公司打电话，浑浑跟过去悄悄说：“让老爸带上李晓波，让她也一块来我家，她见了庆良妈妈，就知道为什麽沈总不要她，说要等人！！浑浑究竟有没有骗她！哼，太骄傲了！”
胖丫往公司打完电话后，我又赶紧给张姐打电话：“张姐，我妈妈来了！仙女下凡啦！快抓紧机会过来看看，过去这一阵她又走啦！”
据说老爸接了胖丫的电话，激动得不得了！正在进行的谈判也不谈了，披上大衣就要走。到了李晓波那，老爸说：“小波，跟我回家一趟！我这会心情激动，手抖，开不了车了，小波你给帮帮忙出趟车吧！”
于是李晓波给开着车，路遇一家高档理发店，老爸非让停车，进去理了发，还仔细刮了脸，搞得李晓波莫名其妙！
老爸和李晓波进家的时候，大餐桌上已经琳琅满目，南北方食品大汇合。老爸一见就知道这些都是我妈妈做的，多贤惠能干的一个老伴！
李晓波大惊小怪：“胖婶、胖丫，这甜糍粑、肉糍粑可是南方饭菜，有的南方厨子都做不好，做糍粑的功夫在于捣糍粑！你们看这糍粑捣得多好，白嫩细腻，不一定多好吃呢！想不到你们俩还有这份本事！”
这时候，妈妈一面解开围裙，一面从厨房里出来了。她很自然地说道：“老沈，回来啦？浑浑早就等不及了！这位姑娘是谁？可真有知识真能说！”
我爸和李晓波一见我妈妈，一直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妈妈却是越发自然，她上前接过我爸爸和李晓波的大衣，挂在门后，说：“老沈，还有这位姑娘，洗手吃饭了！”
李晓波这才回过味来，赶紧去洗手。回到大餐厅，她特意坐在浑浑身边，她知道浑浑的嘴爱说，想刺探点情报。
午餐开始了，因为妈妈是个生人，餐桌上反而不像往常那麽热闹。
李晓波悄悄问浑浑：“这位女神是谁呀？”
浑浑一面吃甜糍粑，一面很骄傲地说：“她叫青杉姑，是我和庆良的妈妈！”
李晓波大吃一惊，轻声问：“庆良的妈妈不是去世了嘛？”
浑浑也悄声说：“我跟你说过她没死，就是被锁起来了！你看，她这不是出来和老爸见面来了吗？我没骗你吧？”
李晓波说：“要不就是庆良骗人！说什么他家在张家界那边的大山沟里，他父母双亡，他是孤儿……他胡庆良这麽大本事的人，非把自己说的这麽可怜，图什么呢？”
美女、才女的气焰一下被女神给盖住了！李晓波多次站起来，用公筷给我妈妈和沈总挟菜，说：“阿姨，沈总，你们吃的太少了，再吃点吧！”
妈妈看着李晓波，笑着说：“老沈，这位是谁呀？这麽漂亮的姑娘，我还没见过呢！而且又聪明，又有文化……”
老爸说：“就是比庆良大十岁！青杉姑，你看可惜吧？”
一句话把我和李晓波都说了个大红脸！
浑浑早忍不住了，说道：“妈妈，李晓波就是脾气不好，动不动发火，还有，她走路太快，不像一阵清凉的柔和的风…….”
李晓波说：“浑浑，你这又是在背诵庆良的公主手册吧？阿姨，我算明白了，庆良对公主的要求和想象，就是比照您的里里外外复印出来的！阿姨，您像是女神，而天下都是凡人，人和神，怎么比？庆良的公主不好找！”
我说：“我也没说找你！你激动什麽？一堆的废话！”
妈妈咯咯地笑起来。
午饭过后老爸和妈妈包括李晓波，都在家里小睡了一会。刚歇过劲来，大门铃响了——张姐夫妇来了。
妈妈和老爸各自穿着一身午休时穿的加厚睡衣迎接他们。
王哥见了妈妈，连连点头，说：“大嫂，您好！庆良和浑浑刚到北京时，就住在我家。好家伙，庆良一顿饭要吃十个馒头，我养不起他，这才送到沈总这来！当时我真不知道庆良和浑浑有这么大本事，现在我后悔了！我想把他俩要回去！”
老爸说：“小王，废话少说！你现在再说这些，晚啦！”
老爸和王哥两人一阵开怀大笑。
几个人在大客厅了坐了。
王哥说：“沈总，您还得谢我！要不是我把庆良送到您这，您还是孤身一人、满怀仇恨、悲凉度日月啊！庆良和浑浑一来，你家仇也报了，心情也舒畅了，俩儿子把老伴也给您带来了！您转运啦！好日子等着您哪！”
张姐看了妈妈半天，说道：“大嫂，唉吆，庆良这回闹公主病，差点没把我给整治死！前天他还大青石头一块，延庆雁栖湖边躺着撒野呢！说什么，我庆良这般英雄，老天竟然没送一位公主犒赏我！我费了吃奶的力气，给他找了芭蕾舞团的白天鹅公主，倒把他给气跑了！张口闭口骂人家是野母驴……大嫂您说，跳白天鹅的小姑娘，就是再丑，也不可能像野母驴吧？我操了半天心，反而像有了罪一样！他给我弄了一个手册，公主的里里外外，每一毫米都有细则……我心说，他心里这公主的形象哪来的呢？今天我见了您才知道，他的公主，是复印了他的妈妈！”
妈妈咯咯地笑着，取出一枚钻戒给张姐带上，说：“小张，这是大嫂我谢你的！”
张姐一看，钻戒中心的钻石，足有15克拉，吓得不敢要。
妈妈说：“带上吧，我的家乡有的是！”
张姐依然狐疑。
我妈妈说：“水星上有的是钻石，要是有人力加工，我会给你一粒更大的！”
张姐没听懂妈妈的话，但是糊里糊涂戴上了。她左看右看，珍爱至极。
王哥知道老爸给南非送的货，回款是钻石，他以为张姐刚得的这粒钻石，是老爸给的。其实老爸才不舍得这样做！只有妈妈出手大方！老爸的钻石是全公司的职工用血汗换来的，而妈妈，她从水星陨落时，就被镶嵌在一块很大很大的钻石里…….
阎王听了我妈妈的哭诉，扭头道：“青衫姑，你和青郎阴阳两隔，你如何能去陪伴他？知道你想儿子……这样吧，我将这十八个新鬼体内的阳气吸出，注入你的体内，保你三个月的阳世人型，让你和青郎在阳世相伴三个月吧！”
妈妈在那边连连致谢。
“有头者答曰:我等原是中东人氏，因所在家园连年战火不断，家毁人绝，数年前，便携带武器跑到中俄边境，以抢劫为生。其间遭遇中俄政府多次联手围剿，后仅剩十八名武艺高强之人。今年年初，因天寒地冻，我等衣食无着，只得策划在中方密林国道上再次抢劫。岂料巧遇一中方小英雄，年仅十八岁，却力大无比！他赤手空拳，仅用碎石块，即将我等十八人全部打死！小英雄目力神助，臂力无穷，弹无虚发，所掷碎石，块块全中我等头部！我等之头全被他打飞打碎！所以阎王见着这许多无头鬼！我还有头，是被小英雄踢了一脚，未踢及头颅，可竟然被踢出一百多里地！他当时腹部挨了我一刀，血流满地，*子弹几百发，将他的坐骑奔驰车打得筛孔一般，可能有子弹伤了他的身体……但小英雄毫无惧色，咬紧牙关又踢又打，大获全胜……”
阎王说到这，我才明白，这次阎王不是来审问我的，可能要奖励我！我又是骄傲，又是激动！
只听阎王问：“青郎，这位小英雄是否就是你？”
阎王说：“青郎，这次干得好！从冥间返还阳世的人，个个都要有本事，做好事，才不枉是返阳英雄！青郎，这次我要赏赐于你，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说话，妈妈的哭声从莲花墙后传过来：“青郎，我的儿子！他受了重伤！我放心不下，我要陪伴我的儿子！”
我听见妈妈的哭声，潸然泪下。
阎王大殿到了！我不知在冥间通道里走了多长时间？我也不知在阳世现在是几点钟？我只想到爸爸、浑浑、胖嫂一家还有王哥和张姐他们，一看我又失踪了，不定有多伤心着急生气呢！唉，他们要误会我了！我气得要死，这次我在阳世又没犯错，又是谁告了我，让阎王把我又给弄来了？
高大的阎王殿里鬼火通明，正中的火池里密密麻麻都是黑鬼，他们被炼狱的鬼火烧烤着，高一声低一声地嚎叫着，奇怪的是，这些鬼都没有头，而且身材高大。他们叫嚷的声音，似曾听到过。
我没有向阎王通报我来了，我只是把两条胳膊轻轻一甩，两个挟持我的小鬼就像纸片似的，飞的远远。我觉得这次又是有人诬告，我气得真想一脚把阎王的座位给踢了！然后上去扭住这老头把他暴打一顿！
我朗声答道：“正是青郎！”
听到我这句话，那十几个在鬼火池中烧烤的黑鬼，齐刷刷向着我跪了下来！他们都没有头，当然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他们在向我讨饶，此刻我若在阎王面前说一句话，他们就要受毒蛇和鬼鼠的嘬咬！
我毫不客气地坐在阎王面前的一把莲花椅上，又一拱手，道：“阎王有事只管问！再有哪个混账东西到阎王面前说谎话、下黑手，青郎定不饶他！”
阎王哈哈大笑，说：“三月前，突然有十八个黑鬼扑簌簌相继落入冥间，看那身形，都十分长大，不似神州赤县之人。更为奇怪地是，他们当中有十七人没有头，只有一人有头，但有头之人浑身骨头碎如泥沙，站不起身，只能在地下爬……老夫从未见过此等黑鬼，便叫青郎上前来问话……”
回家以后，由于我已经撒了气，又详细提出了我对我的公主所必须具有的详细条件——目标清晰了，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因为有很多的人会帮助我！还有，我心里不堵气了，浑浑也不在我的被窝里乱滚影响我了，我就睡了一个好觉！
岂知，这一觉才刚睡了一半，阎王就差人把我弄到冥间去了！我迷迷糊糊被两个小鬼挟持着，在冥间的通道里磕磕绊绊走着。幸亏我在此情形下，依然可以使用百米三秒的速度暴走，而两个小鬼居然也跟得上。人都说鬼的身子是很轻很轻的，这次我可体会到了！他们两个没有一点重量，也没有一点力气，还没有一点声响，就那麽轻飘飘地，被我带着在冥间通道里疾走。试想，他们在冥间不吃不喝地呆着，说不定哪天就化为尘埃飘散，怎么能不轻呢？
“是青郎来了吗？”阎王问道，他的声音似乎也和善许多。
我只好向前，我没有跪，只是拱手道：“阎王此次没有坐鬼椅，声音、面容和善，青郎一时认不出了，故来不及施礼！”
阎王说：“青郎啊，你坐！本王这次唤你来，是要问话。”
但这只是我的幻想：我和阎王的关系以及力量的对比，就如同孙悟空和如来佛，我想是想了，可是不敢动他一指头！
奇怪地是，阎王这次没有坐那把由小鬼化石层层叠叠堆成的高高的椅子，而是坐在一把矮矮的莲花椅上，面色也比较和善。
第十五章，初恋（二）
我在大青石里睡的时候，看起来是在休息，其实是我以另一种形态在撒野——我没睡着。我的脑子在石头里高速转动，我的耳朵眼睛鼻子都在工作，湖边谁说什么唱什么骂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我睡不着就是被那个所谓总监和野母驴白天鹅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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