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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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隔壁床位有人来医院探病,说话的声音稍微有点大,我妈就醒了,看到我来了,好像对我笑了一下,笑的那么虚弱,好像随时都能消失一样,鬼使神差的,我上去握住了那只枯瘦的手,握着,感觉到手里暖暖的温度,心也似乎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两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看着那个总是把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人,如今,连吃饭都需要人喂,那个牵着我的手能走好几里路赶集的人,走路都得人扶着,看着那个就连翻个身都得老爸帮忙的人,我不止一次的偷偷溜出去,找一个无人的小角落,边哭边学着电视里说的,拿一张小纸条,写下让她赶紧好起来的话,握在手里虔诚的许愿,虽然知道不一定有用,但什么也做不了的我除了这个真的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啦。

    还好,老妈的脑血栓发现的及时,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回家了,但从那之后,整个家都变了,老爸每天都在愁着还钱(老妈是黑户,没户口,家里又穷,住院这段时间欠了一屁股债),老妈再也不复以前的活泛,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呢,好像再也没了脾气,因为所有人都再说“迪啊,你要懂事,你要听话,咱们啊,跟别人比不了,人家父母都年轻,都健健康康的能干活,你父母都老了,还都一身病,这个家啊,容不得你再任性啦”。

    老爸一走,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好不容易熬到上学点啦,又突然没了精神,一整天下来恍恍惚惚的,老师教了什么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到周六,老爸终于带着我去医院啦,四楼神经内科,时隔多日,我才又一次见到老妈。

    我到的时候,老妈正在睡觉,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上挂着吊瓶,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短短几天没见,老妈头发就白了一片,而且瘦了很多,瘦的我都快不认识啦。

    一场病,来的突然,可最后的结果却差点难以承受,不仅给人带来了身体上的疼痛,还差点让人陷入绝望,最后更是毁掉了半个家,果然啊,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生病更可怕的惩罚啦。

    初二那年,放学回家,难得老爸老妈没有在家,没人盯着写作业,就把书包随便一丢,抱着刚从地摊上淘到的穿越小说,趴在床上看的津津有味。结果看着看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似乎听到摩托车轰隆隆的进了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不高的人影一瘸一拐的进了门,心想怎么就老爸一个人回来了?老妈去哪了?但没等我想多久,就因为太困,接着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爸就到了我的小屋把我叫醒了,揉揉眼,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的人,刚想抱怨上学还早呢,怎么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了。

    结果没等我说话,老爸就一脸疲惫的开了口:“迪啊,你妈昨天住院了,我得在医院陪床,没时间管你。这几天,你自己看着点时间,上学别晚了,我还给你留了20块钱,就放在吃饭的桌子上了,平常在学校省着点花。”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爸转身就出了门,不一会儿,摩托车轰隆隆的声音就听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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