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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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交完钱回来,老妈也正好拍完片出来,跟着医生推着老妈上了四楼神经科,插上氧气管,打上吊瓶,通上导尿管,看着老妈安静的睡着,我们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结果,还不等这口气完全吐出来,就被医生的诊断结果吓住了。

    医生拿着刚刚拍的片子,指着上面好多白色的点,对着我和老爸说了一大堆,具体的话没听明白,只知道老妈的病是因为脑血栓多次复发,没有好好治疗,导致现在颅内血管多处堵塞,形成了动脉瘤。

    还知道老妈现在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要想治,只有动手术,植入弹簧圈,稍微问了一下风险,就让我们心凉了大半,医生说老妈都已经70了,年纪太大,走不下手术台的可能非常大,就算熬过来了,好的话,也就最多一两年的寿命,再一问费用,六七万的手术费,让我们更是嘴里发苦。

    赶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我妈终于被搬到了床上,先将帮忙的人请到客厅坐会儿,老爸就叫我洗毛巾,一起给老妈擦拭身体,刚擦完给老妈换上衣服,救护车也到了,大家伙又帮着把老妈抬上车,我和老爸匆匆对着帮忙的人说了声谢谢,也就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进了急诊,老妈就被推进了拍片室,再等拍片结果的时间,我抽空给上班的地方打了个电话,请了假并顺便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便去缴费处交了一部分住院费。

    看着家里来了一堆又一堆的人,我连见都不相见,就趴在老妈身边,轻轻的叫着老妈的名字,希望老妈能醒过来,哪怕是继续没头没脑的瞎叨叨,我也愿意。人在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嫌她烦,嫌她老,嫌她丢人,可她真的不对我说话了,我又后悔,又怨恨自己没有在她对我说话的时候认真听,只顾着玩手机。

    老妈的后事办的很仓促,下午就送到了火葬场,我看着老妈从活生生的一个人,被推到了一间小房子,然后就变成了一捧带着骨头的碎灰,被装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回去的路上,我紧紧的搂着盒子,麻木的被人扶着,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灵车元宝被烧成灰,看着手里的盒子被人拿走,放在刚刚挖好的土坑里。

    晚上,人散干净了,深夜一个人躺在床上,我还是没反应过来,那个我每次出门都喜欢对我唠叨半天,那个做饭越来越难吃,动不动就闹着离家出走的人,真的去了嘛?会不会是我还在做噩梦,还没有睡醒?或许等我睁开眼,那个人就又坐在阳台上,抱着腿,摇摇晃晃的晒太阳了,可眼泪为什么一直流,我明明不想哭啊。

    在医院,老妈昏迷的时候远远多于醒着的时候,就算醒了,老妈也很难受,总是一遍遍的去扯身上的管子,每当这时候,我都会一边压着老妈的手,一边哭。看着老妈越来越糊涂,我整夜整夜的不敢睡,就怕我一个不注意,老妈就没了。

    最后,老妈还是没做手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就回了家,那天,老妈难得的精神不错,还配合着我拍了好几张照片,吃了一大碗饭,就在我想,老妈或许并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的时候,当天晚上老妈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2017年5月13日,我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这两年,不是不知道,老妈的病越来越严重,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急,只是十天,就世上就再也没有那个人啦。

    5月3日,我是被老爸急切的拍门声叫起来的,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就看到老爸急的额头上都是汗“迪啊,你妈摔着了,我一个人弄不动她,快过来帮把手,先把你妈弄床上去”,我一听,瞌睡瞬间跑没了,匆匆跑到隔壁屋,就看到老妈瘫在坐地上,人似醒未醒,好像已经半昏迷啦。

    我一惊,连忙跑上去帮忙,结过废了半天劲,也没成功,这时,老妈已经大小便失禁了,我快哭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亏老爸理智还在,让我赶紧打120电话,自己则一瘸一拐的去拍邻居家的门,找人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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