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一定能做到,我把庐月托付给你照顾,你的人品我是信的过的……”庐文渊死死盯着陆步鸣,见他犹豫不决,急的气喘嘘嘘,“答应我吧,求你,求你了,好好照顾她……”说完,脖子一横,魂魄西去。
“她虽然性情乖巧懂事,心却脆弱胆怯,她对我心里是复杂的,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把这些告诉她,就是怕她想不开,她也怪我没留住她妈妈,只是搁在心里不说罢了,这几天我大限将至,她也并不悲伤,恐怕我去了她就觉得解脱了吧……”
“不要这样说,大爷,小月她善良心细,这几天她见你久病不起,日日在供佛烧香,虔诚祷告。你不要误解了她。安心养着吧,一切都会好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她当真担心我这个狠心的爷爷。”
“爷爷,你想多了,快快躺着休息吧,一个人一个命,也许我们注定母女缘浅,怨不得别人。爷爷从小教育苛刻也是为我好。我是有些怨言,如今知道您的心意,只羞愧难当。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孙女还没有报答您呢。”
“好孩子别哭了,人命由天不由我。”庐文渊看了陆步鸣一眼,“我这个要死的人求你一事,你要答应我啊!”
“什么事,要是晚辈能做到的,定当竭尽所能。”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了一种威胁,使她想分分钟想逃离这里。
就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日子里,庐文渊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他早知道自己来日不多了,唯放不下刚成年的外孙女,这些天多亏了陆步鸣帮衬着,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庐文渊虽然病的有气无力了,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陆步鸣,他希望陆步鸣能留下来的心愿越来越强烈,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爷爷,您说什么呢?月儿怎么会怪你?!”庐月偷偷躲在门后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终究也知道了母亲何故弃她而去,她为母亲对父亲的痴情和对自己的残忍而泪流满面。
“月儿,你当真不怪我……”庐文渊拉着他宝贝孙女的手,生怕她也要离他而去似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怕和说句实话……”遂将庐月的身世一一告知陆步鸣。
陆步鸣叹了口气,也替她伤心起来。
比如天上只有七个星星,江漠在每一个晴朗的日子里的夜里都要数上好几遍,七颗,不多不少。七种颜色,从没改变过,这是与现界最大的不同了。
在沐雪山住了小半个月,除了那个庐月时不时的在身边转,日子还算凑合,她现在不知道活在这是为了什么,我们暂且就当她忘了本来的初衷。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想家了,不是说好要回家么,你不回去了吗?你忘了我们要一起回去的。”江漠轻轻推开陆步鸣,复靠在老槐花树下,痴痴的说到。满树槐花如雪彻,香远且益清。
老头子此刻无比清醒,他用残余的力气对陆步鸣说:“我命也到头了,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孙女相依为命,我放心不下她。”
“你说庐月?她聪明乖巧,你怎么放下不下她呢?”陆步鸣疑惑的问到。
直到有一天,陆步鸣对他说,自己和朋友木樨本不应该烦扰这么久,等他会好起来的,能下床看屋外的繁花似锦,莺歌燕舞的时候,就不能再打扰了,老头子急了,紧紧抓住陆步鸣的手,告知他不行!
陆步鸣这样说也是迫于江漠的压力,她每天都会叹息日子无聊,还有一次他看到她在老槐花树下暗自垂泪,惊讶无比,赶忙走过去询问她怎么了?语气酥软,让江漠又有了回到初见时的错觉,眼泪竟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滚落下来,颗颗砸到陆步鸣的心上,他一时忘情的把她拥入怀中,替她揩泪。
春风渐起,暖云托起金亮亮的太阳,沐雪山冰封已久的生气,似乎在一夜之间苏醒起来。
江漠觉得这里的春天,张扬着不羁的野性。鸟雀乌压压的一片从她头顶盘旋而过,聒噪叫嚷着,差点没把她耳鼓膜震破。惊蛰一到,雨后的山上,随处可见到各种各样的蛇,五彩斑斓的,盘在石上,挂到树上,游向水里,像是为了迎接春天,特意开的派对。江漠以前除了在电视上看过蛇,还从未在生活中遇到这么多蛇,她大为惊奇,却并不害怕。
这个附属世界真像个原始森林,但又是原始森林所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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