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朋友还真懂得一些门道”，杜老鬼道：“就是这样，你一直先掷，掷出豹子就算你赢”。
小人鱼道：玩到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杜老鬼道：也是你定，你说散场就散场。
“那我岂不是太占便宜了？我要不说散就不能散是不是”？
杜老鬼点头道：当然。
他认为有把握在十分钟内把这小丫头的全部家当都赢过来。
“那么”，小人鱼想了想：“限不限注呢”？
杜老鬼道：当然不限，整个西城只有两家赌场不限注，这里就是其中之一。怎么？小朋友连这都不知道吗？要不回家问问父母，问清楚再来玩？
身后的七条大汉轰然而笑。
小人鱼也笑，笑的更加灿烂，“好，那我就先掷了，先赌这些”。
随手把自己所有的筹码推了过去，杜老鬼看了，皱了皱眉头。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父母在哪里？这么多钱是哪里来的”？
这一堆筹码至少值五千大洋。
杜老鬼一直以为小人鱼是其他哪个贵宾厅的赌客带来的，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溜进这里来玩耍。
本来他们赌了一个晚上，和这个小女孩说说话是为了放松一下。而且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很是无害的样子，杜老鬼这样的老江湖从未感觉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现在一看她手里的筹码，就知道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没有哪个人会给自己的孩子五千大洋让她去赌博的。
也没有哪个十**岁的女孩子能随手拿出五千大洋。
小人鱼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这些钱是我刚从大厅赢来的。
这话刚一出口，就听见旁边的人轻轻的“哦”了一声，惊讶之意表露无疑。
要知道在贵宾厅这里输赢五千不算什么，可在大厅赢五千大洋可就了不起了。一个人身上不过千八百块，至少要把五个人都赢光才行。
杜老鬼神色更是凝重，正想再说什么，小人鱼早把色子拿在手中，对杜老鬼笑道：是你说的，我可以一直先掷。
说完将色子一把撒向桌子中间的蓝瓷大碗。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色子静止下来。
边上众人低呼道：豹子！
小人鱼得意的伸手道：快赔来。
杜老鬼脸色有点发青，不过江湖中人说出的话是绝不能收回的，尤其是在场面上说的话。
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姑娘。
更何况还有那个叫庄泉的珠宝商他们在旁边。
杜老鬼把五千的筹码推了过去。
第二把，仍然小人鱼先掷，这次赌注是一万，还是三个六。
杜老鬼脸色已经由青转白。
第三把，赌注二万，仍然是三个六。
杜老鬼原本干燥稳定的手已经全是汗水。
第四把，小人鱼又将全部筹码都推了上去。
杜老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筹码，还剩四万的筹码，只能再赌这一把了。
杜老鬼刚要说话。
小人鱼已经摇了摇手里的色子，再次掷了出去，三粒色子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一阵清脆的声音发出，仍然是三个六。
小人鱼拍手笑道：这些都是我的了吧。
伸手就要把杜老鬼面前的筹码全部拿过来。
杜老鬼一拍桌子，森然道：“慢”！
小人鱼楞了一下，“怎么？输了想赖帐么”？
杜老鬼脸色由白又有点变红，“什么话？我杜老鬼多少年的名声，还会赖帐不成，说，你是谁派来的”？
小人鱼愕然道：什么谁派来的？我就是我派来的。
杜老鬼冷冷道：用言语挤兑住我，让你先掷色子，赌场上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小人鱼笑道：可这规矩就是你定下的。
那珠宝商人庄泉笑道：我可在旁边听的清楚，这规矩就是你亲口说的，天堂赌场十几年的金字招牌，可别让老鬼你毁了啊，哈哈。问另一个中年人：对不对，德青兄？
那被称作德青的幸灾乐祸的哈哈笑道：没错，我这里可也听的很清楚。
大凡赌徒总有个心理，自己要是输了，能看见赢自己的人输的更惨，心理上是很舒服的。
杜老鬼干咳两声：输点钱算不了什么，天堂赌场还不在乎这点小钱，只是这个丫头来历奇怪，要问清楚才行，来这里赢钱可以，捣乱可不行。
对着小人鱼厉声道：说，你是什么人指使来的？
小人鱼好象被吓到了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躲到南鹰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喂，老鬼，钱我可以不要，可不要打人呀”？顺手又拽住了南鹰的衣服。
南鹰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对杜老鬼说道：不管什么指使不指使，我只知道，愿赌服输。
小人鱼躲在南鹰身后拍手笑道：对啊，这位哥哥说的好，愿赌服输，你老人家这么大岁数，赌输了还想赖，真没羞。
庄泉、德青那两个中年人在旁边听的哈哈大笑。
正吵嚷间，一个声音由外传来，“什么事”？一个胖子右手托着个金色的鼻烟壶，迈着方步从屋外走了进来。
杜老鬼连忙站起身来，和身后的七条大汉恭恭敬敬的叫道：王老板。
那个胖子冷冷的从鼻孔哼了一声：怎么回事？
小人鱼抢着道：这个老鬼赌输了想赖帐。
杜老鬼道：我没有------。看了看那胖子的脸色，没敢接着说下去。
王老板问小人鱼：他输了你多少？
小人鱼道：也没多少，就桌子上的这些了。
张老板吩咐旁边的一个大汉，“去把这些筹码兑换成大唐银行的支票，赔了给这位姑娘”。
那大汉收拾起所有筹码走了出去。
杜老鬼必恭必敬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一会，那大汉把支票拿了过来，王老板接过来看了看，送给小人鱼：这是大唐银行的支票，一共八万块。
小人鱼吐了吐舌头，“这么多”？
王老板微笑道：拿着吧，天堂赌场再不成器，这点钱还能赔的起。
说完对其余三人道：庄泉兄，德青兄，还有这位兄弟，有空长来。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那珠宝商庄泉道：还是张老板明事理，哈哈。
小人鱼接过支票，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不过从别人的脸色来看这张纸好象真是八万块的样子。
她对杜老鬼道：喂，你别这么哭丧着脸好不好？输点钱而已，要不我把这纸撕一半给你？
说着就要动手把支票撕成两半。
王老板含笑拦住，“使不得，撕了就一分不值了”。
吩咐身边的两条大汉，“大彪，阿发，你们把这几位客人送出去”。
目送几人走了出去。
杜老鬼急道：老板，这丫头的来历。。。。
王老板满含笑意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你慌什么？我还不清楚这丫头的来历成疑？用的着你多话，这里这么多人，无论什么原因不让他们走，别人一定说我们赌场不讲信用，这种流言要传开了，九爷敢扒了你这身皮”！
杜老鬼就象遇见了猫的耗子一般，不敢多说一个字。
王老板又道：想从这里这么不明不白就带走八万大洋，嘿嘿，这样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杜老鬼也笑，笑的就象愚蠢的公子纠，道：当然可以，而且你还可以一直先掷，两家对赌，一掷两瞪眼。
“先掷出豹子的，没得赶”，小人鱼抢着说道。
看他的神色就象在逗弄自己的小孙女。
这样的神气小人鱼可不喜欢。
她暗暗发誓要把这个秃头赢的只剩一条短裤。
小人鱼问道：是不是我定什么规矩都行？
杜老鬼道：只要不是太过分，当然就可以。
小人鱼笑了，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笑的就象精明的公子小白，“那么，我先掷可不可以”？
“那就行了”，说完对其余的三个人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留点钱回家吧”。
两个中年人本来输的脸色有点发白，听了这话也不禁哑然失笑，向那秃头老人道：“好，今天我们认栽，输了三万给你，下次再来领教”。
转头问南鹰： “这位兄弟，你怎么样”？
甚至短裤都可以考虑不给他留。
杜老鬼道：怎样玩？你可以定规矩。
小人鱼道：这位老鬼庄家作弊是没作的，只是技巧好罢了，你们要是不服的话，我看至少还要回家练三年才成。
杜老鬼哈哈笑道：小朋友好象真的是懂一点点。好，好，既然三位都放手了，那么我就陪陪这位小朋友耍两把。
小人鱼骄傲的仰头说道：首先，我已经不是孩子，其次，这里是不是有钱就可以玩？
秃头老人点头道：当然可以。
右面的中年人骂道：我操，你他妈的杜老鬼，不会作弊了吧？上次听说纺织厂的老段两个晚上就输你们这七万？你妈妈的。
那“杜老鬼”冷笑两声，再次从鼻孔喷出两条烟蛇，“天堂赌场十几年的老规矩，庄家不能作弊，这可是张九爷定下的，老夫要砸了这金字招牌，不想活了不成”？
左面那中年人打圆场道：庄泉兄，技不如人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做珠宝生意的还在乎输这点小钱？
那南鹰道：“我也认输，我今天大概输八千多点”。
左面的中年人道：不多，不多。一晚上在杜老鬼的手下只输八千，算不了什么。
她说道：我可不可以玩两把？
这时屋中的人才仿佛发现小人鱼的存在。
秃头老人深深吸了口烟，再从鼻孔呼出去，仿佛两条烟蛇一般吹向桌面，眯眼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里可不是游乐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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