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先忙，我晚点去法医部找下他。”
“好。”
说完宁一信和龙立志两人匆匆离开警局，卓熙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仔细地看着从图书馆拿回来的录像。
“杜法医，这是大肠。”
一手拿着缝合线一手拿着钳子的杜子毅抬了下头；“今天中午吃爆炒大肠，好啊，算我一份。”
站在一旁的女法医看着杜子毅手下那一堆白花花的人肠，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杜法医果真是看惯了大场面，这样子还吃得下。”
回过神来的杜子毅低头看见被自己捆绑成团的肠子，甚至还放错位置，他连忙地拿起剪刀把缝合线剪断，一时还不小心割破了死者的肠子。
双手合十地低头，闭上双眼，杜子毅嘴里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杜法医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
杜子毅难堪地笑了笑，然后快速地将尸体缝合。
“在报告上写胃腹部有农药残留，确认是属于自杀。”
“嗯，报告我们会写，倒是杜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多注意休息。”
“好的，谢谢。”
杜子毅转身脱掉手套扔进废物桶里，他摘下口罩和帽子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裤袋里的手机提示声一响，他看见播放软件上自己预订的午间新闻更新了。
点开屏幕看见穿着一身白色正装，脖子上围了条深紫色丝巾的欧楚翘，面带微笑地对着镜头自信地正播报新闻。
镜头前的自信满满的她，总是让人的双眼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
杜子毅抬起手臂闻了下，她身上黑鸦片的独特香味并没有因为自己洗过澡而消散。一边看着手机里光彩靓丽的欧楚翘，杜子毅嘴角竟不知不觉地像个傻瓜似的露出幸福微笑。
“杜法医！”
听到有人喊自己，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正在看欧楚翘播新闻的杜子毅立即关掉视频。
“原来你在这，信说找你一天都没回他消息。”
看见卓熙笑着走来，杜子毅随口地撒了个谎：“手机没电了，再说一早上都在解剖室里忙。”
卓熙垂下双眼疑惑地看着他手机的手机问：“这不是你手机吗？”
“没电了。”
突然铃声响起，尴尬的杜子毅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喂，你好。”
原来是打过来推销楼盘的电话，几分钟后他淡淡地回了句：“不需要，谢谢。”
卓熙强忍着笑，杜子毅摸了摸头，尴尬地解释了句：“刚充了下电。”
“好了，不逼问你了，反正老大交代的任务只是确认下你的人身安全，现在看见你好好地站在我眼前，这就OK了。”
“宁一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
“老大一直都很关心，不然怎么会派出刑侦科最厉害的卓警官来这里监督你准时吃饭。”
杜子毅腼腆地笑了笑，他脱下身上绿色的防护衣：“出去吃，食堂吃腻了。”
“对，平常一早上班他都会过来这边转一转，现在这么晚都还没过来。”
龙立志敲了下门半身探进房内：“老大，和监狱那边沟通好，我们可以出发。”
“什么意思？”
“就算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是杀了人，成功地抓住他。但一旦去到法庭，法官不仅只会看我们检方提供的材料，也会看控辩方提供的材料，而现在一直在网上为他声讨的人就是最有利的武器，所谓法律不外乎人情。”
终于弄明白杀人犯心思的卓熙不禁地感叹了句：“他的城府好深。”
宁一信轻拍了下卓熙的手臂：“我等下要带张医生去趟医院，你看录像也别太拼，中午到时间也要准时去吃饭，没有好的身体怎么抓坏人。”
“遵命，宁督察！”
看着卓熙也学着自己刚才那样子挺直身板子在敬礼，宁一信也起身对她立正敬礼，两人相视一笑。忽然宁一信想起了杜子毅，他放下手看着卓熙问：“小熙，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昨晚在餐厅分开后就没见过子毅？”
推门进去的卓熙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在桌子上，微微出汗而脸红的卓熙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宁一信说：“老大，你的咖啡。”
宁一信放下手里的《圣经》，他脱掉手上的手套，看着卓熙回了句：“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我喜欢公私分明。”
“不仅是城府，心思也是很缜密的一个人，而且他的反侦察能力也特别强。”
“我不能被网上的舆论所引导，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一定要把他惩治于法。”
“就是最近在网上的一些论坛贴吧上面对于他做的事，大家都有在热烈地讨论，有空的时候就随便翻来看看。”
宁一信拿起保温壶喝了口热咖啡，他坐在桌子的一角：“这才是他最令人恐怖的地方，人言可畏听过吗？舆论是他手中最厉害的剑，不管我们最后到底能不能抓到他，他很明显地是在为自己铺好退路。”
一把白色的百合花插在卓熙桌子上的花瓶里，刚回办公室的卓熙轻敲了下宁一信的门。
“进来。”
“这是在张莹莹遇害的案发现场找到的，有可能是凶手留下也有可能是属于张莹莹本人所拥有，具体还要等鉴证科那边出具书上的指纹结果。”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宗教的信仰，真正读得懂是会引人向上，但如果一旦误解的话就很容易地误入歧途。”
“怎么我觉得你是在为杀人犯求情？”
“是，卓警官。”
看着宁一信立即起身，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立正敬礼的回答，卓熙浅浅一笑。她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圣经》问：“老大，这是？”
“嗯。”
宁一信转身走出卓熙的家门，她站在门后目送直到宁一信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弯处。和卓熙确认关系后，宁一信也一夜睡得无比安稳，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他才缓缓起身穿衣服。
摸了摸脖子上一直挂着卓熙给自己求来的平安符，宁一信浅浅地笑了笑，精神抖擞地走出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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