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栏杆上的人，捂着嘴巴小声地抽泣起来。莫艾看向浴室，看到门打开了，急忙跑过去，扶住韶野。
“你又哭了？”韶野无力笑了笑靠在椅子上，没看莫艾，也没指望她会承认。
她用迷离的眼神望着前方缓缓上升的红日，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好像一旁白色的花，带着苦涩的香味盛开。
太阳升起来了，无数束阳光照在，在草地上沉睡的女孩身上，和着春天的气息，一起蔓延无边的希望。
“你们吵够了吗？不爱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我？”穿着白色裙子长发女孩，坐在轮椅上对着在餐桌上争吵不休的夫妻声嘶力竭的吼道。
片刻，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再双手用力捆住她抱起，把她扶住坐在浴缸边缘。怒目圆睁的人，咬着牙拿过衣服，伸手想解开她的纽扣。却被她一手打掉，抢过衣服。有气无力的说，“我还没到那地步，出去吧。”
“快点，别感冒了。”说完把毛巾盖在她的身上，走了出去，关上门。
等爬上山顶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那样子像是被淋一场大雨，寂静的山顶只有她大口喘气的声音。脏兮兮的两只手，不停擦着脸颊的汗。
“好渴。”她睡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静静地闻着花草树木的香，听着山顶的风从耳边略过，然后全身打颤。
院子里一棵棵青翠欲滴的竹子，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两片的叶子，安静飘落在地上。无法再延续的生命，无力挣扎等待腐烂或飘走。
韶野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那盏白色的灯。床上的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还散发着阵阵臭味。她打开衣柜，拿出衣服走进浴室。镜子的她贴着退烧贴，凌乱的短发，秃废的样子正是自己。
“每次有病就是这样，可不真没有感觉。”说着她进了浴缸里，水慢慢浸湿她的裤子，衣服。眼睛湿漉漉的，看到脸颊的泪，把头伸进水里。水里有泪，便成了泪水。红色的液体渐渐在水里晕开，在她的眼里盛开传说的红色曼陀罗。
夫妻两人听到后，怔怔望着女孩。女人慌忙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抱住她，擦拭她嘴角嗜着的泪，带着哭腔说道，“晨曦，对不起。”男人摇了摇头叹气，转身离开。
“很快很快，你就能重新看见了。请再等等，一定会有合适的眼角膜。相信妈妈！”女人每个字都在用力说，像是用尽生命一样抱紧她的孩子。
花开于春，花盛于夏，花萎于秋，花葬于冬。生生不息，悲欢离合常驻世间。
天刚刚亮，就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没有带拐杖在手，扶着墙看一眼朦胧的天，就放开手。走向通往后山的路，一步步走上台阶，一步步越走越高。嘴里不停呢喃，“我不要这样，我要像正常人一样。好好锻炼就好，医……生就是那么说的。一定行的，一定……”
随着时间长，腿也越来越无力，两条腿开始不停地颤抖。她用力扶住石壁，一直看着上面还没走到的石阶。她双手突然趴在石阶攀爬起来，汗滴进过她的眼睛，也顺过脸颊滴落在青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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