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烛杏反应过来之前，姜孓先飘走了。
姜烛杏看着手里的灯笼，心里祈祷殿下平安归来。
姜孓抱着用黑布包着的东西向振波中心而去，未曾料到也有人到那。
姜孓仗着无人看见他，从那人身旁飘过，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那人既可看见异象，便说明他也不是普通人。
姜孓没有想到这个点上，任由长长的头发打到那人脸上。
是礼部宋大人的府邸。
宋大人祖辈上下皆为白官，怎会吸引那等污秽之物？
姜孓停在一出破落的小院子里，等到身后屋檐的人跟上，他考虑好，穿门而过。
屋里东西甚是简陋，桌子椅子全部倒在地上，就连衣柜也被打开翻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有泔水之类的烂饭臭菜。
姜孓：……
他忍住不适，碰不到也小心翼翼跨过那些脏东西。
好容易到了床前这一出干净之地，“看不见”他一直跟来的那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姜孓猛回头，忘了自己看不见东西。
难道这个人可以看得见他？
姜孓想了想，不管地上的东西飘到那人身边转了一圈。
那人嘴角含笑，看着姜孓的凤眼含满宠溺。
姜孓确定这人看不见自己，自顾自的研究床上的两个少女。
睡在里面的衣服看起来比外面的质量好一些，可远远达不到小姐服饰的好，且睡相粗鄙，流口水，头发蓬乱无泽华，手粗糙偏黑。
睡在外面的衣服上布满布丁，面容精致，耳垂饱满，睡姿有《仪纪》十之三四，头发黄枯犹如稻草，露出皮肤还有鞭子抽打等伤痕，生气微弱，近无——
——？？？？？
姜孓愣住，不信邪地多摸了一把脉。
脉心跳动越来越慢，在他手里停下了。
再看睡里面的，身体与外面这位少女没有一丝接触，宁愿蜷缩着睡也不愿意接触，翻身时要与外面这女孩触碰时突兀拐个弯放在旁边。
她知道她今晚会断气？!
这断气的就是被污气侵入之人么？
——可不对!
姜孓的右手不自觉地悄悄拉住布包的一角。
再三思量，姜孓布下结界准备深入探查。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一直沉默的“看不见他”大哥终于开口了。
姜孓转过来，认真道歉：“对不起，我……”
姜孓：……
？？？？？？？？？
“你!不是!看不见!吗!”
那人：“我一直在看你啊，你没发现吗？”
“没有!你!应该!说话!”
姜孓冷下脸，反正结界都布好了，这么多年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了。
他把布拆了，把藏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副刀。
刀鞘上没有多余的花纹，只用古文字刻上了“惊鸿”两个字。
在外面的刀柄上锐利的花纹让这人皱了皱眉。
“这么尖的纹路……你手不痛？”
这哪里来地莫名其妙的亲近？
——不过现在不是DJ的时候。
姜孓不怕这人的背后偷袭，把刀架在外面那个死去的少女的脖子上，准备一旦复活就立马让她下地狱。
醒来的不是她，而是里面的那个。
姜孓紧盯着死去的少女，余光注意月亮投射的影子正在缓慢移动。
他一手轻轻松松地指着人家脖子，一手在空中敲了敲。
随着他的动作，影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僵硬的游动让姜孓确定了要被附身的对象——不知道是不是主子的少女身上。
姜孓把刀尖对准影子，一刀马上挥下去。
闲着观战的那人叹了口气，“看了你不是了，他不会把一把好刀用的和西瓜刀一样的。”
姜孓莫名其妙，惊鸿至今为止明明只有他一个主人，哪里来的另一个“他”？
“遵命……殿下。”
姜孓垂下的手成拳，他只是摸了一下姜烛杏的头。
姜孓是感受到了，他并未立马起身，而是再闭目养神后才起来。
姜烛杏看着站起来欲去的青年的背影，被他身后的马尾晃了眼，一时呆住了。
一阵红光闪过，姜孓红的发黑的衣袍让姜烛杏醒过神，她从树下走出来，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他。
姜孓的手虚握着姜烛杏的手，正要答应一个挺拔憔悴的人影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收回手，“不必了，这关乎你命。”
姜烛杏的动作僵了僵，她只能点头，哪怕姜孓看不见。
完全变白后化作两颗流星朝着相反的方向去。
不久，漩涡消失，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星空。
偶尔几朵云遮盖住月亮，一切都没有改变，好像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姜孓紧闭的双眼微颤，他冰凉的手里是姜烛杏早已不再温暖的手，和一根细长的木棍。
姜烛杏这时才能细细地看他，她说：“殿下眼睛不好，行事不便，用这有我的灵魂的灯笼为您开路吧。”
目睹一切的姜烛杏的手紧紧攥着红灯笼的提竿，她看了眼姜孓又看了眼天上，嘴唇微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虽未说什么，但是从某一个地方荡开的振波却告诉了姜孓发生了什么事。
布满繁星的夜空扭曲变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间还不断涌出闪电和一团又一团的黑气。
持续了一刻钟以后，从中分裂出好几团黑气，它们在下落的其他黑气中互相吞噬，残余的两团绞在一起，最后从它们内部开始变白。
在地下的美人发现天空又暗了许多，他摸了摸下巴，轻轻笑了笑。
还有很多事等着做啊。
在院子里小憩赏月的姜孓猛得睁开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良久又闭上双眼。
朝花都下坠的那一团白光忽闪忽灭，直至完全灭了下来。
而那些黑气降落以后全部成了地上的影子，藏在阴暗之处蓄养实力。
这个世界，早已被污染了
——
花都某处官邸上空，突生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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