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红豆手握冰凉地银伞,将一切罪恶源头都推给年昭九,恨不得对面的是他。
可惜对面那人穿了件黑的,想带入都有点困难。
“姑娘,开始吧,也让我瞧瞧伞师的卓姿。”
那黑人......
的确黑人,出了穿了身黑的,脸面罩子也是漆黑不带修饰。连嘴也一起罩上了,只露出俩眼睛,眼珠子还是黑的,说不出的怪异感。
那黑人见对手是女子,便多出了几分礼意,一手抚上心口。
穆红豆扯出个笑容,将伞转至左手,右手抚心口道,“哥哥下手别太重就好。”
“妹妹小心。”
各重天各族的语言可能不尽相同,这手势却是于对手最基本的尊重,九重通用。
寒暄两句,穆红豆换回右手,转了转腕子,一脚后退,微微俯身。
“这伞师是要做什么,开伞吗?”这姿势着实古怪,叫人看着发愣。
旁格间的人摸着下巴,也说不上话来。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观众:“......”
黑人:“……”
年昭九:“……”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开伞一展风姿之时,穆红豆在眨眼间一个箭步扎了出去,飞身至黑人身前,手中的银伞猛然落下,仿佛她握着的不是顶精致的银伞,而是把劈山巨斧……
黑人反应迅速,后退几步避开了这一击,抬手法杖汇出几束光球砸向穆红豆。
巨斧……银伞打在地上,发出巨响。
大兄弟,可能要你失望了,这伞他妈怎么开啊!?
穆红豆来不及绝望,躲开飞来的光团,能量团在身侧炸开花,被击中定是皮开肉绽。她退至一边抖了抖银伞,分量倒是不小。
黑人也一愣,还好反应及时,这女子竟这样凶猛。
整个台子发出激烈的撞击声,一会身影紧凑,一会儿又退至边缘。
“哥哥就不要分心了。”
穆红豆紧了紧手臂,勾唇一笑。
伞开不开,其实都一样。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穆红豆再次雨点般发起了进攻。
伞击错落有致,一边避开攻过来的术法,一边将结实的伞身砸在黑人的四肢关节窝处,伞骨尾的银针叮叮作响。
次次精准,完全没有应接不暇之势。
反而是那黑人,被打的不断更换位置,划出一法阵,想要与穆红豆划出一段距离。
阵纹切过穆红豆衣角,被她翩翩闪过,拉开了点容许黑人喘口气的距离,可不等那黑人将一息的气吐出,穆红豆已窜至其身后,将伞猛的甩在其后背上。
在众人看来,那法师简直无力还手!
黑人吃痛,额头冒出细汗,这女子不仅行动快,而且力道生猛,这力量再蛮横些,骨头都能被一下打断。
格间中的人纷纷站了起来,“这伞师好大气焰!”
“赛时近半,竟然连伞都不屑开一次!”
月台上的穆红豆自然不绝有何不妥,继续将暴力进行到底,毫不顾忌地握着伞柄扫过黑人的下盘。
黑人即知道这样的打法太过吃亏,换了个打法,不给她如此输出的机会。法杖在脚底寥寥几笔,一跃想要飞至上空。
只要不让她近身,看她不开伞如何......
在此刻,穆红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她将伞如那铁枪一掷,银伞伞尖直冲正要飞天的黑人。
黑人下意识像要凝法打退,谁知银伞竟然穿过了法术,直逼而来。
众人皆唏嘘。
竟是用蛮力抵抗掉了法术的能量!
黑人一惊,迅速挥动法杖。
“呯”的一声,是银器与银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黑人的右臂瞬间麻了个遍,骨头附和着发出“嗡”声。
法师靠法术伤害,力道而论自然小些,面对如此凶猛的进攻着实又些吃不消,更何况这女子速度奇快,拉不开距离!
黑人眉头紧皱,“玄月!”
一声令下,法阵随着杖见而出,数十银钩倒挂而出,想要禁锢住失了武器的穆红豆。
玄月这招妙哉,化虚无为实物,只要暴露在空气里,被勾上后绝无逃跑的可能。
人呢!
黑人眼前根本没有身影,只有不知何时躺在地上的银伞,而玄月不偏不倚挂在伞身上......
就在上一秒,多有人都看见了穆红豆以捕风的速度上前一跃,轻快扫在落下的银伞上,伞身轻轻划过袭来的玄月穿了个贯,自身跃至其对手更高处......
一脚踩上了那人的脑袋,硬生生地把人家一脚踩了下去。
嘭——
众人自行脑补了撞击地面的声音,见那黑人抽了两下脚,便不动了……
“这一脚力道相当猛烈,可踏伞时又鸿毛轻盈,伞师果真厉害!”一格间的男子笑了起来,想认识认识这位姑娘。
一场结束,穆红豆拾起躺在黑人身边的银伞,在手中掂了掂,就是不太好握,那银针容易扎着自己的手。
之后的一场,穆红豆仿佛找到了正确的用伞方式,虽然怎么也没研究出这伞究竟如何开启,她试着将法力传入伞骨,银伞发出淡淡的素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是打斗时染了点炫光而已,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幸亏还算顺手。
第二场的用时比第一场还少,穆红豆也不想拖拉,多使了几分力道,将上风占了个尽。
蛮横。
众人的目光基本聚集在右上角的赛场上,那配伞女子身形高挑瘦弱,却说不上来的无理,一身蛮力外速度也意外惊人。
“兄弟?那女子......”一人手敲着桌子,看着他旁边格间刚回来的人问道。
那人一身黑色的男子,好不容易睁开双眼,脑袋疼得炸花。他一手捂着发晕的太阳穴道,“厉害。”
二字足矣。
或许旁人看不出来,那女子打斗时的态度......神情就跟玩似的玩似的,他有十分的把握那女子绝对没有使出十分的力。
如果有机会,想与那女子再过招一次!她究竟如何冲破他的法阵,以肉身而上……
毫无疑问,伞师获得了胜利,甚至一局比一局迅速,明明是决胜局,那女子似乎格外沉不住气,几棒槌.......几伞下去便叫人失去还手之力。
惹得旁人纷纷叫好。
月台上打得火热,月台外也可谓精彩纷呈。
刚出来的穆红豆手里捧着一小锦盒,水鞭子从脑袋顶呼啸而过。
轻巧歪头,擦起两撮黑发。
“谋杀啊!”穆红豆忙弯腰,抚顺头顶受惊的毛发,一脸惶恐。
四周像是被排山倒海,降龙十八掌了一样,桌子歪在一边,金边红帘多处开裂,柱子上各种伤痕,可见是场大战啊。
“小姑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什么要和我们过不去!”那个貌似叫勤哥的喘了口浊气,一剑斩了过来。
“给我起开。”梁右琼侧身挥鞭,水灵鞭缠上泛着寒光的剑梢,不知是对突然出现的穆红豆说,还是与那勤哥说。
小姑娘家家脾气怎么能这么暴躁,穆红豆一脚跳开,又瞅眼脸上被抽了个花的两男子,以及同样狼狈的女子。
那粉纱女子发梢上的发饰被抽歪了,看着不禁有些滑稽。
“没见过,看着不像是恶魔氏的。”一人要了摇头,“还是抓着机会好好看看吧。”
伞师风姿不多见啊。
等等......
穆红豆心头一紧,走神走大发了,低头瞧了眼手中的银伞,差点没呕血。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走运了,穆红豆活了将近千年,还真没见过用伞的。
“伞师?”
“这姑娘可眼熟?”
伞师传门稀少,对身形骨骼有极高的要求,将身、术、力与伞融为一体,自成一套灵息法术。
二物却无名无姓。
不知不觉中,穆红豆已经握住了左侧的银伞,伞体大小与一般油纸伞无差,伞面由灵银打造,处处锋芒见光,伞骨带针。
指尖接触伞体的一瞬,眼前微弱的金光猛然炸开,刺得睁不开眼。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颇为暴殄天物啊......
比赛的过程会成影像悬在大月台上供人观赏,总共四组赛场,画面甚是壮观。
穆红豆却怎么看都像是蝙蝠精变异过来的杂交品种……
扎眼过后,视线温和下来,她已脚踩月台“分身”,不远处站这个人影,手里握着同样银色的法杖,身侧不是叠层的格间,变成了米色墙壁。
一扇,扇面雪白存粹,玉魄扇柄用冰枕丝刻满了金色咒纹,流光溢彩。实则封着只凶猛通灵的月兽,见血时扇面嗜红无比,那月兽的瞳孔便是嗜血。
一伞,伞面朱红鎏金,伞柄纯白,与那扇一样布满金纹,不同之处却是见血只是,此伞将通体煞白,不沾一丝血气,宛若深冬呼啸,寒意逼人。
神这种东西,就像鬼魂一样,亦有亦无,连世间统共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种族都无法明确,哪天冒出个强大的异族自称为神,又从何处考究?
反正活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
再比如说吸血鬼这种东西,他们自称为恶魔氏的分支,鬼王的亲属,血统神圣不可侵犯。
无名无姓的意思,便是二器不曾有主,神物有灵,一心忠其主,会将主人的名字刻在自己器骨中,大大咧咧地昭告天下去。
怎么知道它们有主无主?当然不知道,就先不说那二器了,连世上是否有天神都无从知晓,所以都是器史书上记载而已,而且世人也愿意相信。
穆红豆的视线在杖与枪棍之间停留了一会,最后略过这些自己熟知的灵器,在其余玲琅中举棋不定,不仅要有心掩藏一二,也不能随意了之,毕竟自己没有……魂器碎片可以交代。
不知怎么想起年昭九手中的那枚白禾扇。
传说道世间有二器,仙域中生,辉月沐之,星河润之,与天地同息。传源于日月天神之手,自然灵器开山鼻祖,日月天神陨落后,二器坠入无涯海,自封万丈海底,不再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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