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伴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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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底下,两人就像姐妹,巧儿说话从未跟花昼颜客气过,但在外人面前,巧儿还是那个乖巧的侍婢:“王妃说得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的肯定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好了,都收了吧,暂时统一安排在风荷苑,待王爷回来,立即去禀告一声。”花昼颜不疾不徐地吩咐着,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大度、宽容。

    “谢王妃。”六位美人没想到湛王妃不仅不是传闻中的傻子,而且如此明事理,她们确是真心感谢的。在她们想来,只要有机会能见到王爷,肯定能俘获他的心。

    管家带着人退下了。巧儿劈头盖脸地数落着:“王妃,你今天的表现,王爷肯定会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

    花昼颜不以为意:“巧儿,虽说你是他的手下,但不一定比我了解你们家王爷。天下男人一般黑,只要美人送怀,肯定会乐得逍遥呢。”

    花昼颜一向鄙视古人的一夫多妻制,对古代男人的评价三字就可概括:大种马!

    花昼颜嘴里就像吐了金豆儿,噼里啪啦,数说着古代男人的不是,比如礼教让女人遵从三从四德,却允许男人妻妾成群;再优秀的男人,只要对发妻不忠,就应休弃......诸如此类。

    说得口干舌燥了,都未听到巧儿的一声应答,花昼颜疑惑地转头:“巧儿......呃......你回来了......”

    巧儿已不在屋内,皇甫瑞麒淡定地坐着,面前的茶茵茵冒着热气,模糊了他的脸。

    “王妃今天收了美人?”皇甫瑞琪语气平和,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扣着,哒哒哒......

    花昼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皇帝赏赐你的,我还能给退喽?肯定会给我治个大不敬之罪的。”

    皇甫瑞琪始终没有抬头。

    “只要王妃不愿,本王保证任何人都治不了你的罪!”皇甫瑞琪说得认真,花昼颜却听得随意。

    “王爷,我刚进王府可不想落得一个小肚鸡肠、善妒的名声。而且,我也是真心为您的身体考虑嘛......”说着,花昼颜上上下下扫量了皇甫瑞琪一眼,但对方突然的抬眸一瞥,让她感觉像被热水迸到,眼神立时跳到别处,不敢再看。

    之后,一人继续云淡风轻地喝茶,一人继续如坐针毡般煎熬。

    终于把花昼颜给熬睡过去了。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皇甫瑞琪坐在床边,犹豫几许,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我会等!直到你心甘情愿!”

    两个人的新婚日子如同沙漏中的沙按照平稳、固定的节奏走了一天又一天。

    秋天的清晨,枫叶铺得满地,厚厚一层美丽的金黄。空荡荡的枝丫映着清冷的天空,朝阳的微光从错综的枝丫缝里使劲儿探着脑袋看过来。湖水流着凉凉的声音,听来却让人精神猛地一抖。

    剑光飘渺,似有似无,周遭的枫叶平地而起,流连着剑光,随之飞舞,剑气横扫之处,劈开了满地金黄,清冷的剑光时隐时现,笼罩着一个身姿挺拔、龙腾虎跃的身影。

    “真心帅气!”花昼颜由衷赞叹着。欣赏归欣赏,丝毫没有影响她跑步的节奏。

    这二人,一人舞剑,一人跑步,已成为湛王府清晨的固定一景。

    看着花昼颜穿着紧凑贴身、宽松度恰到好处的所谓“运动服”,进行着全瀚海王朝大家闺女不曾尝试过的跑步运动,皇甫瑞麒已没有第一次的惊讶和探究。但他的视线锁住她跑步的身影,始终离不开,看着她呼吸匀称,脚步节奏一致,汗水微微沁出来,脸蛋红扑扑的,皇甫瑞麒感觉就这样看一辈子,也挺好。

    之前,皇甫瑞麒白天几乎不在王府,但自从有了花昼颜,一切都变了。王府的人私底下都说:王妃把王爷栓得牢牢的,是王府真正的主人。

    要是让花昼颜听到下人们的议论,肯定会喊冤的,她巴不得湛王这尊大佛每天都出府,这样她就不用一天三顿陪吃,上午陪处理公务,下午陪读书,整个成了一个全陪,对了,晚上还得陪睡,虽然两人不睡一张床。

    书房内,皇甫瑞麒正襟危坐,拿着青玉龙首拆信刀,拆开一封封火漆封口的密报,看过之后直接焚毁。花昼颜曾问,就不怕被她“不小心”看到,然后“不小心”泄露出去吗。皇甫瑞麒一个反问,“你会吗?”,接着一句“我相信你!”,让花昼颜哑口无言,只不过接下来看书的时候,不小心将书拿反了,还愣是看了半柱香的时间。

    每每吃饭,花昼颜总是对王府厨子的手艺赞不绝口,饭量也超出了皇甫瑞麒对大家闺秀的认知,为此他曾经专门找暗夜“谈话”,暗夜再三发誓,自从他们保护王妃以来,王妃从未在饭食上受过苦。但每次看到王妃狼吞虎咽的样子,暗夜的心总是一抽一抽的,就怕皇甫瑞麒突然投向他的目光,透着怀疑和审视,让他如芒在背。

    花昼颜若知道这主仆二人私底下的互动,肯定会笑得直不起腰,论起自己的吃相,她自认为在现代那个尊崇女汉子的时空,她还算是优雅的,但在瀚海王朝,估计她会被划入粗鲁或者饿死鬼投胎之类,谁让古代的审美尊崇樱桃小嘴,古代的美人一口能吃多少呢。

    晚上就寝,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塌上。起初,花昼颜也是有顾虑的,曾经半宿不合眼。慢慢地,她就放下了防备,整晚好眠,还当面夸赞皇甫瑞琪是正人君子云云,皇甫瑞琪却是笑而不语。但若她知道,皇甫瑞琪在她睡着后会爬床这件事,估计她会拿刀砍过去。

    第二天,赏赐又进了湛王府。

    花昼颜看着眼前这六位美娇娘,对着巧儿,啧啧称赞道:“看到没,皇上果真疼爱咱们王爷,昨天刚派御医给把了脉,今天就送来了药方。你看看,一个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我都要移不开眼了,咱们王爷肯定会欢喜得很。”

    “噗”,花昼颜一口茶水喷出好远。

    皇甫瑞麒不急不慢地走到花昼颜身旁,边帮她擦拭嘴角的茶水,边说道:“王妃,以后你要辛苦些了。”

    花昼颜看着面前就像唠家常一样谈及此事的某人,又羞又恼:“走开!”

    沈之杭从未见过湛王如此调侃的一面,整个人都感觉不真实了。

    “沈御医可以回去交差了。”皇甫瑞麒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沈之杭回过神来:果真还是那个清冷、淡漠的湛王。不管如何,这次他可以圆满交差了,拿着赏银,高高兴兴地回宫了。只是,在回宫的路上,他始终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但左思右想,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迎面而来几个宫女,沈之杭猛地一拍脑门:湛王妃!她......她好像不是个傻子。能成为首席御医,凭借的可不仅仅是精湛的医术,政治头脑也是必须的,要不然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政治了。虽然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这事他绝对会守口如瓶!

    沈御医头脑冒汗,面容紧绷,眉头时而深锁,时而舒展,把脉的手抖得厉害。

    “王爷,您得多给沈御医些赏赐,看人家多尽心尽力。”

    花昼颜吃着点心偷笑,转头又对着沈之杭:“沈御医,您老也别担心,就算王爷身子真的有什么不妥,我已向皇上求来了鹿茸、鹿鞭,保证药到病除,皇上不会治你罪的!”

    蹬蹬蹬,跑了。

    皇甫瑞麒看着花昼颜仓皇逃走的背影,心情大好,整个人都感觉舒爽了。

    “只是什么?”皇甫瑞麒面容没有丝毫变化,但说出的话让沈之杭感觉身子似乎又向下弯了一弯。

    沈之杭瞅了花昼颜一眼,颤颤巍巍地实话实说:“王爷,您的身体精气过剩,若排解不当,恐有上火之症。”

    花昼颜一路心情舒畅,随着皇甫奕铭回到了湛王府。

    两人前脚刚落,皇帝的贺礼就到了,随同一起的还有沈之杭,瀚海王朝首席御医。

    皇甫瑞麒看着花昼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意盈盈,但花昼颜感觉浑身发毛,凉飕飕的。

    没有了花昼颜的言语干扰,沈御医很快诊定了皇甫瑞麒的身体状况,确实有些不妥,但这不妥确是皇帝喜闻乐见的。

    沈之杭如释重负,忙不迭回禀:“禀告王爷,您的身子并无不妥,只是......”

    这听似宽慰的话,却让沈之杭忍不住用袖子拂了拂眉头的汗,暗自叫苦:王妃,您就少说几句吧。就算诊断出王爷身子一切康健,被你这么一说再说,大家也会信以为真的。我这御医还是免不了被皇上问罪!

    花昼颜也不再刺激沈之杭,继续又吃又喝,好不快哉。

    “此事不可声张!派首席御医去一趟湛王府。”皇帝一手揉着眉头,有些许疲惫。

    皇后应下后,为皇帝揉着太阳穴,不再言语,但心里可是鲜花怒放:万一这五皇子真的身子有损,那这皇位可就跟他彻底无缘了,那我的铭儿岂不是少了最强的对手。就算这事儿不是真的,我也有办法让它成真,所谓三人成虎嘛......

    此时的皇帝,没有看到皇后温文尔雅的面容中,那算计的恶毒眼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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