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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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些许的路,雨势渐大,弯过一条小道,泥路被大雨折腾的面目全非,她们像是跳蚤一样蹦来蹦去,躲避低处的水坑。到家的时候,俩人已经湿透了衣衫,换衣服的间隙,静静提了一句:“怎么说的?”母亲坐在床边,喝了一口冰凉的水,答口:“明天早上8点多开始报名,不过……”后面母亲又说了很多的话,静静算是听到了又好像是没听到,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像是重复倒带那样。她总是很在意发生在她生命中的一些小事件,甚至连插曲都算不上的记忆她却能记好久。

    又是一个不安稳的夜,睁开眼的那一瞬,静静感觉自己眼睛像是在柠檬里泡过一样酸胀。她是被母亲的鼾声吵醒的,床头的手表滴了一声,刚好六点,又眯了一会儿,等再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坐在桌子上吃饭了,手机还播着新出的电视剧。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没有期待,只有恐惧,她像是一只稚嫩的鸡仔,刚出生就遇到了雄壮的公鸡,不知是敌是友,而要走的路还不懂得自行平坦,非要布满荆棘。这一天依旧一点也不顺利,因为去的太早,静静并没能进入学校,她的转学手续还没有办理完,校长说开学那天还要去找他,门卫们爱答不理的回答母亲的询问。太阳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今天格外的热,静静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实,这时脊背上已经出了湿哒哒的一层汗,她低头看着自己,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要打开衣服扣子,漏出里面带着极其幼稚图案的大红色毛衣,过往的行人是不是会张望一眼?静静最终还是耐着热,扣上了衣服扣子。

    静静一直看着他和旁边的那个女人拦了一辆出租离开,俩人说着话,男生也会回之以微笑。静静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行为,我是不是说错了,我应该说:我也是刚来,不太清楚,可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这样子是不是会更好一点,或者直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反正说出去了呀现在已经是,刚才他说了一句什么来着,没关系,回答的好流畅,我也可以这么自然吗?

    越想越深,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抖,转过身来,看见了面色蜡黄的母亲,母亲问她:“看什么呢?”静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些生气的说:“不要动我的肩膀。”母亲习惯性的拉着静静地手又重复起了常话:“小的时候还赖在我怀里不走,怎么长大了,碰都不能碰一下了还?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静静地心里总感觉有一股气通不顺,她记得自己不止一次跟母亲说过,她的肩膀是最敏感的地方,所以不要动不动就碰,她不小了,不需要走路还一定要拉着手,但是母亲总是记不住,记不住自己不吃豆类食品,记不住自己爱吃西红柿,还常常问自己要不要喝豆浆,明天吃酸菜面好吗。

    之后十几分钟,她瞥眼朝教室里望,在人**流的中心看到了那个本以为只匆匆一眼的人。

    要说命运,她算的上坎坷,要谈运气,她何时有一点点快乐,连走在路上的小学生都在说:“只有命运悲惨的人才喜欢多吃糖。”她的包里总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因为她想让别人知道,哦,你也是个可爱的人。

    来回了三次,皆是因为去的三次,静静没有埋怨,这个时候的母亲最容易生气,她很明白什么时候该和母亲置气,什么时候选择乖乖听话,这会少不少的麻烦。去找校长,却发现校长开了一天的会,找了几处地方,人都是爱答不理,讨论着自己的事情,有些正经事,有些也不算正经事。千辛万苦,终于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到了班级分理的纸样贴在棕色的大理石柱子上,静静的名字孤零零的挂在高一七班的末尾。

    她走在楼梯上,外围是红色的栏杆挡着,她有些怕高,上楼梯腿都抖但却也显的很自然。就算在心里面演练好几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但真正到了教室门口还是怵了,她不敢进去,教室里人声鼎沸,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在教室门外踱步,她装的很自然,里面的人说说笑笑,外面的人吵吵闹闹,她很安静的看着人来人往,看不同的女生脸上相同的妆,还有不同男生相同款式的服装,她显得很另类,全身的黑色,衣服没有款式,都是小店里几十块钱的货。

    天空中不知何时又下起了一丝丝绵绵的细雨,该怎么说呢,像棉花糖,甜甜的,还碰不得水,一不小心就化掉了。

    有时候强硬的女生反而更容易心动,她曾给自己的前桌这么说过,是想告诉他,如果你说我很好,我就能告诉你我喜欢你了。那时候,初二,她算是当时喜欢那个前桌,但可能现在连好感都算不上,因为他总会习惯的摸摸她的头,再用食指弹一下她的头,说一句笨猪,她受伤他会跑过来关心,虽然他谁都关心,他喜欢过两个人,都是柔柔弱弱的女生,弱不禁风,一推就倒。初三中考那年,她把时间花在了写作业和哭上,为了很多原因。高中第一学期,她比以往更坚强,或者说是做了一个自动忽略情感的机器,也会经常哭,但哭哭就笑了,她不能在别人眼里做一个总是哭哭啼啼的小女生,所以大家都以为,嘿,你演技真好,可以做演员去了!她会一本正经的说:哦,没有啦,人家还是需要多练习的了啦。每次都会惹的满堂哄笑,她也跟着咯咯咯的傻笑。

    不过这时,眼前的人离的很近,她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头型幼稚,一身黑色的衣服,还很紧张。他讲的第一句话:“你好,请问你有纸巾吗?”声音绵绵的像一只羊,男孩子有这种声音是可爱极了,跟外形一样。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却联想到了很远的事情,男生又说了一句:“你好?”她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啊……呃……我……我没有,对……对不起啊!”男生笑了一下,静静觉得那是比她从电视剧里看到的还要温暖的笑容。她轻易的看穿他们拙劣的演技,浮夸和不屑,起码有些是这样,不过也有很用心的。而眼前的这个男生,像是真的很友善,他笑着讲:“没关系,那也谢谢啦!”便说着便转身向停放行李箱的那处走去。身后的女人朝他招了招手,嘴里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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