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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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接过换心丸,往霓裳嘴里塞去,强迫她吞下。

    萧君寒眼里闪过一丝伤感,随后便又消失了,她何时,这么脆弱了。

    玛卡尔抱起她,温柔的说道:“裳儿,父汗带你回家,带你去你向往的草原。”

    “可汗,不妥吧,霓裳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这么贸然带走她,怕是欠我一个交代。”萧君寒一手拦下他,不让他走。

    “太子殿下,霓裳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西域最受尊敬的公主,而如今,她却这般虚弱,怎么?太子殿下是准备要她死在这孤寂的冷院之中吗?”玛卡尔眼神变得伶俐起来,充满了杀气。

    “霓裳我自会找人为她医治,还请可汗将霓裳留下。”萧君寒客气的说着,眼神里却充满着肯定,势必不会让霓裳离开这里。

    “太子殿下,你们曾经承诺过,霓裳嫁到这儿,将会是东宫除你以外最有权威的人,而现在,任人欺凌?你叫我怎可放心把她交给你?”玛卡尔说着,他绝对不能忍受西域公主这么好贵的身份受到侮辱,不仅仅是她的地位,而是代表着整个西域。

    “玛卡尔可汗,霓裳本就联系着两国,若您此时带她回去,您让京城的百姓怎么想,看我们京城的笑话吗?”萧君寒语气凌厉了些,誓死不挪一步。

    吃了换心丸的霓裳清醒过来,头疼也缓解了不少,虚弱道:“父汗,放我下来吧。”

    玛卡尔轻放下她。

    霓裳勉强让自己站稳,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父汗,女儿本就是联系两国的筹码,我若是走了,西域怎么办?所以,父汗,您回去吧,不必牵挂我。”霓裳深知自己的使命,身为一国之公主,她能做的就是让西域的百姓活的安安稳稳,远离征战之苦,即使付出自己的姓名,她也在所不惜。

    “裳儿,你叫我怎不牵挂?”玛卡尔眼里充满着担忧,一边是至爱之人,一边是一整个国家,左右都不是,他又能如何?

    “父汗,您回去吧,我会好好的。”霓裳说着,眼里泛起些许泪花,她也会难过,这对她来说,又怎能不难过?

    “太子殿下,裳儿既然已经说了,那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几点。”这也许是他唯一可以为霓裳做的了。

    “可汗请说。”萧君寒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霓裳。

    “裳儿贵为太子妃,希望她一直会是这个身份,纵使裳儿犯了多大错误,切不可取她性命,可否做到。”

    “好,本太子应了。”萧君寒说道,区区两条,又有何难?

    “裳儿,父汗走了,若你想家了,随时回来。”玛卡尔说完,便依依不舍的走了,临走前把所有的换心丸给了青竹,叮嘱她照顾好霓裳。

    霓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情绪,也许是善于隐藏罢。

    “太子殿下,妾身身有不适,先退下了。”霓裳说着,声音却模糊的很,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一般。

    “等等,回青云阁吧,冷院,你不必再去了。”萧君寒说着,神情还是那样的至高无上。

    “谢,谢……”话还未说完,霓裳因为支撑不住身体倒下了,辛得萧君寒反应快,即使接住了她。

    “快,传太医。”萧君寒急了,急忙吩咐道。

    “李太医,太子妃怎么样。”萧君寒坐在床前,扶着额头,道。

    “回禀殿下,太子妃病情恶劣,旧疾复发,虽说换心丸有过好转现象,但因许久未服用,造成了病情加重的现象,情况不容乐观啊。”李太医摇了摇头,无奈道。

    “可有根治方法。”萧君寒冷冷的说,他从来就没收到过霓裳缺药的消息,他明明叫左护卫时刻盯着她的,还是有人从中作祟。

    “根治倒是可以根治,不过,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李太医说道。

    “哦?说来听听。”萧君寒站起来,瞬间在意起来。

    “此药一服,智力会变得幼稚,记不起大多事,甚至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至于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就要看造化了。”李太医说道。

    “配药吧,这点代价,算的了什么?”萧君寒看着床上的霓裳,难过的情绪只存在一瞬间,随后立即消失,会不会连她也忘了?

    “是,殿下。”李太医答道。

    “青竹,照顾好太子妃。”萧君寒吩咐道,便离开了。

    “是,奴婢恭送殿下。”青竹行了礼,立即跑到霓裳身边,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可汗,不知您身上有没有带着换心丸,公主的旧疾又要复发了,怕是越来越严重了。”青竹急的直掉眼泪,这已经是这几天来第三次晕倒了,再这么下去,是会熬不住的。

    “有有有。”玛卡尔立马拿出药丸,连双手都在颤抖。

    “青竹,你说真的?父汗来接我回家了吗?”霓裳激动的从床榻上起来,往外面奔去。眼睛直直的盯着冷院的大门。

    “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霓裳缓缓抬头,她终于见到了外面,原来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多栽种几棵桃花,面前的一行人,对于她来说,仿佛又有了点陌生。

    萧君寒愣了愣,霓裳变了,变得更瘦弱了,脸色也苍白无力,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气色,病殃殃的,可清新脱俗的五官,依旧衬托着她的美丽,不施水粉的小脸,白净的如玉一般透彻。

    “父汗。”霓裳微微开口,眼里止不住的泪水,随后又道:“裳儿想回家。”霓裳说着,掉了两滴清泪,她来京城三年,她的父汗终于来看她了。

    “裳儿,我的裳儿啊!”玛卡尔可汗走进她,把她死死抱在怀里,却发现硌的他生疼,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怎么会遭到这般欺凌。

    “父汗,我想回家,想回家。”霓裳越来越虚弱,直接晕倒在玛卡尔怀里,哪滴温热的泪水,低落在玛卡尔的手上,玛卡尔心里震动了一下。

    “罢了罢了,再看一会儿桃花,反正疼了这大半年,早就习惯了。”霓裳说出来云淡风轻,却道出了这一年的心酸,她明明在西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不用遵守各种繁琐的规矩,可现在,物是人非啊。

    “公主,您就听我的吧,不要那么犟了,奴婢知道这一年来,药不够,您就只能忍着,却常常自己在深夜里自己痛苦,您虽不说,可奴婢却还是察觉到了的。”青竹从小伺候霓裳到大,两人情同姐妹,叫她怎能不心疼。

    “那行吧,进屋歇着吧,反正我也看够了。”霓裳收回了眼,这桃花,她也看够了。

    霓裳也愣住了,才一年就多了两个侧室,萧君寒啊萧君寒,终究是让她寒了心,那张冷漠到没有一点表情的脸,还是那么的熟悉,只不过这个以前让她爱到窒息的男人,现在竟变得如此陌生,在霓裳的眼里,早已经没了他的存在。

    “奴婢参见太子,可汗。”青竹行了礼,往后站了站。

    “那是自然,是时候见见霓裳了。”萧君寒道,一年了,要惩罚也惩罚够了,李云孩子的那件事,后来也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她终究是被冤枉的。

    “公主,公主,有消息了,可汗前来问太子要人,公主,您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青竹急急忙忙跑过来,眼角带着泪花,刚刚左护卫前来告诉她,西域可汗来了,太子正在来冷院的路上,她们,终于不用在冷院呆了。

    “公主,没事的,可汗会来京城的,会带您回家。”青竹安慰着她,不知道这是多少次霓裳说她想家了。

    “公主,外面有点冷,我扶您进屋,别冻着了,本来身子骨就弱,要是再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呀。”青竹险些掉了眼泪,霓裳有旧疾,一不小心就会复发,半夜里经常睡不着,头疼的死去活来。

    萧君寒停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道:“想必是来寻霓裳的吧,吩咐下去盛情迎接,太子府上下,都要出来迎接。”

    “是!”

    “太子,想必我来,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寻回我家裳儿的,太子可否带本王去见她。”玛卡尔可汗道,他听京城的商贩说,京城的太子妃被关在冷院一年之久,到现在还未出来,他一听闻便只身赶了过来。

    青竹扶着霓裳进了屋,却发现,她又瘦了一圈儿,摸着冰冰凉凉,还有点儿硌得慌。

    “报太子,西域可汗求见。”羽灵军禀报着。

    “青竹,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不要我了?”霓裳站在桃花树下,微微开口,她这副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就站了这么一小会儿,都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不会的公主,太子殿下只是一时心狠了而已,不会有事的。”青竹扶着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青竹,冷院我待够了,我想走了。”霓裳嘴角轻轻一弯,她被关在冷院已经一年了,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开着满院子的桃花,她守着这些桃花树凋零,慢慢的第二年,她又看到了这些桃花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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