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妄山点点头。
“你是她同学？”
“嗯。”
“你不知道她有慢性胃炎？”
“胃炎？”
沈妄山皱着眉头，看了看病床上的毫无血色可言的江浔鹤。
“是啊。”校医惋惜地摇摇头：“唉，以后你可得告诉她别再参加这类活动了。别名次没拿到，还赔上自己的身体。”
沈妄山让洛泽帮自己和江浔鹤请假，便带着女孩儿到了市医院。
医生的意思和校医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条——让江浔鹤输两天液。
他的眸子眯起，瞳孔比平常更加漆黑深邃，似浩瀚宇宙中的大黑洞，又似平静海面上突然卷起的汹涌波涛，危险蛰伏。
“我告诉你啊，江浔鹤，我现在很生气。”
“对不起啊。”
江浔鹤节骨泛白，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白色床单，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一秒，两秒……
半晌，沈妄山伸出手，揉了揉她散开的墨色头发，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语气颇为无奈，像是在哄小孩。
“怕了你了。”
对你，我怎么舍得真的生气。
“人生路上行人很多，都有各自的终点。他人向东向西向南向北，而我向你。”
所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起江浔鹤直冲校医室，身后跟着一大群同样担心的同学。
校医皱着眉头问他：“她刚刚是参加了三千米长跑？”
“你有胃炎？”
“嗯。”
“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事情会这么轻易地让波动沈妄山的情绪，扰乱他的心神？
在遇见那个叫作江浔鹤的女孩以前，沈妄山的答案是没有。
他一向以冷静和漠然自持，可有谁知道，当面色苍白的江浔鹤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膛。
沈妄山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把手机关上放在一边。
“终于醒了。”
“嗯。”
“我觉得跑这个应该不会……”
“江浔鹤。”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沉声打断，语气中是少年少有的严肃与认真：“你很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谢谢。”
沈妄山一只手揽着江浔鹤，一只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再转过头，江浔鹤清楚地看见他如水的瞳孔里此刻清晰地映出自己的面容。
“沈妄山。”
她开口，声音沙哑，喉咙干燥。
“医院啊。”
沈妄山在床侧坐下，伸出手揽住江浔鹤的肩膀把她扶起身，端起玻璃水杯递到她的唇边，扬了扬头示意她喝水。
江浔鹤就着沈妄山端着的水杯喝下了半杯温热的水，嘴角变得湿润。
沈妄山起身走到病床边，从床头柜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
“这是在哪？”
醒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略微刺眼的光线和白色的天花板，随后江浔鹤便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是医院吗？
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她侧头，看到的是挂着药品的输液支架，再然后就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玩手机的沈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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