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樱之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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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出去。”樊云瑾的语气满是不耐烦。

    “是……”垂柳怯生生地将白瓷汤盅放在书桌一角,颔首弓背,退出书房。

    垂柳离开书房许久了,樊云瑾却仍只知道低头翻看朱轶的笔录,根本无意去碰殷茹雪亲自炖的补汤……看累了、想乏了的詹峻,开口提醒樊云瑾道:“大人还是稍作歇息,顺道把夫人亲自炖的补汤给喝了吧。若把补汤放凉了,那就真是浪费夫人的一番心意了。”

    “你累了?”樊云瑾突然挑眉看向詹峻。

    “呃……”詹峻呵呵一声,避重就轻地说:“大人都还未说累,小人又岂敢说累?”

    “忙活了一整天,是该感到累了。”樊云瑾往后靠着黑木椅背,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早就凉透的茶……寡淡而无味……樊云瑾说:“皇上对阎将军之死十分重视。因而,在找出阎将军的死亡真相之前,你我恐怕都无法安然歇息。”

    “小人明白。”

    “若你当真感到累了……”樊云瑾又再喝了一口凉透的茶,幽幽说道:“你把这补汤喝了,提提神。”

    “啊?”詹峻一脸错愕地往后缩着身子,双手放在胸前不断地交叉挥动,“那怎么可以?那可是夫人亲自炖给大人喝的补汤,小人可万万不敢喝……”

    “拿去,喝了!”樊云瑾严厉地命令道。

    “是……是!”詹峻被樊云瑾突如其来的严厉命令吓到。

    不敢怠慢地站起身,詹峻走到书桌前,迟疑着打开白瓷汤盅的盖子……一股强烈浓郁的药材味,霎时间钻鼻而进,直至盈满一室……詹峻烫手般火速把盖子盖上,犹豫着说:“这……好像是鹿尾巴?”鹿尾巴的功效可是壮阳补肾!

    樊云瑾皱紧了眉头。

    樊云瑾与殷茹雪成亲将近八年,膝下却尚无一儿半女。过去,樊云瑾戍守边关,自然与殷茹雪少有亲近。如今,樊云瑾已然回到太尉府,却仍是与殷茹雪少有亲近。今夜,殷茹雪特意命人给樊云瑾送来壮阳补肾的汤药……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樊云瑾的眉头皱得更紧,眉目之间尽是不耐烦。

    为了化解尴尬,詹峻故意用玩笑的语气说:“这里有小人,大人今夜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

    樊云瑾瞥了詹峻一眼,命令道:“把补汤喝了,继续工作。”

    詹峻进退两难地问道:“大人……确定?”

    樊云瑾瞥着詹峻。

    发现樊云瑾的眼神没有半点玩笑意味……詹峻咽了咽口水,单手端起白瓷汤盅,咕噜咕噜地把补汤喝尽。

    樊云瑾又再幽幽地喝了一口凉透心的茶……点滴在心头,就如墨莲那冰冷的眼泪一般……想起墨莲被阎骞虐待得伤痕累累的后背,想起墨莲在众人面前脱下的嫣红纱衣,想起明日又将再见墨莲……樊云瑾心绪如麻。

    ****

    次日清晨。

    樊云瑾带着詹峻与大队官差,再度去到万馥楼。

    彼时,万馥楼仍残留着昨夜狂欢过后的余味……糜烂的酒气,美人的香汗,男子的体味,还有各种赤裸欲望与原始兽性混淆而成的、让人窒息的浓重酸臭味……樊云瑾与詹峻走进万馥楼一楼的小厢房,其余官差则在小厢房外看守着。

    第一个被查问的臻玥。

    虽则臻玥无须亲自接待客人,但臻玥昨夜被灌了不少的酒……若换成别的烟花美人,恐怕此时还需躺在床上昏睡休眠。幸而臻玥酒量惊人,昨夜那些酒对臻玥来说根本不值一晒。然而,大量的酒精还是让臻玥眼冒红丝、脸容浮肿,大大有损她徐娘半老的美貌。

    一如既往。

    詹峻坐在桌前提问。

    樊云瑾坐在后头,一道饮茶,一道听审。

    “樱泠下身的芙鸢粉是怎么一回事?”詹峻劈头就问。

    “这……”臻玥全身一抖,“芙鸢粉与阎将军的死……有何关系?”

    “你似乎不因樱泠下身有芙鸢粉而诧异?”詹峻挑了挑眉,直直看进臻玥的眼眸里面去,“难道,你早就知道樱泠并非处子之身?还是,那芙鸢粉根本就是你让樱泠涂抹,用以欺骗阎将军的?”

    “这……”臻玥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原本冒着血丝的眼珠瞪成了两颗血红珠子,浮肿的脸庞则开始泛着铁青……臻玥明显是心虚了。看来,臻玥终究是被酒精侵蚀了头脑。不然,在十里烟花路上浸淫大半生的臻玥,又岂会这般轻易便让詹峻看出其心虚?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隐瞒真相?!”詹峻厉声大吼:“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供出!若则……你不要怪本侍卫对你用酷刑!”

    “饶命啊!”一听说“酷刑”二字,臻玥便吓得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和盘托出——

    樱泠竞宴当日。

    听闻陈老爷已经来到万馥楼,樱汐急急离开樱泠的房间,留下臻玥与芳霞在樱泠的房间内。臻玥命芳霞把房门关上。芳霞把房门关上后,心领神会地站在房门旁边,垂目静候。臻玥则走到樱泠的身前,径直拉下了樱泠的衣衫……

    衣衫尽褪。

    臻玥豪不羞涩地、深入浅出地教导樱泠床笫之间的进退之道……虽则樱泠脸红如潮,虽则樱泠仍有羞怯,但樱泠对男女之道明显不是完全无知……疑惑之际,臻玥竟发现樱泠已非完璧!

    “混账东西!”

    臻玥痛骂一声,用力推开樱泠!

    若非今夜的主角是樱泠,若非不想在竞宴之前伤害樱泠的娇躯或者樱泠的脸庞,臻玥非得痛打樱泠一顿不可!实在找不到撒气的地儿,臻玥扭头,大声冲站在门旁的芳霞怒吼:“你!出去!”

    “是!”无辜被吼的芳霞吓得在原地跳了跳,急急退出房间。

    “混账!简直就是混账!”臻玥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四处乱走,左顾右盼……好不容易终于稍稍平复情绪,臻玥压低声音怒骂樱泠:“你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居然还敢欺瞒于我,让我为你举办竞宴?!若你这般恶行被人揭发,你让我情何以堪?你让万馥楼情何以堪?”

    “不是那样的……”樱泠慌乱地拉着抓着被臻玥褪去的衣衫,声泪俱下,“玥娘!我当真不是故意要欺瞒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臻玥压着嗓子、厉声问樱泠:“你说!那夺去你处子之身的龟崽子,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樱泠一道摇头,一道流泪。

    “你不能说?!”臻玥扭头,扯着嗓子对门外的芳霞说:“去把樱汐找来!”臻玥紧瞪樱泠,“既然你不能说,那我就去问樱汐!”

    “千万不要!”樱泠衣衫不整地跪爬着,去到臻玥的身前,拉住臻玥的裙摆,痛哭央求:“姐姐并不知道此事!若姐姐知道了……若姐姐知道了,姐姐一定会很伤心的!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姐姐!”

    门外响起芳霞的声音:“请问玥娘,可是要把樱汐姑娘叫来?”

    樱泠死命扯着臻玥的裙摆,用流泪的眼眸,苦苦哀求臻玥……臻玥怒瞪樱泠,许久,臻玥才嗤了一声,再度扭头对门外的芳霞说:“你现在就去我的房间,从床头的柜子里面,把那用青白瓶子装着的药粉拿给我!尽快!”

    “是!”芳霞听命,疾步离开。

    “不许再哭!”臻玥厉声对流泪不止、哭个不停的樱泠说:“纵使你已非处子之身,但今夜终究是你的竞宴!若你继续这般哭下去,把眼睛哭肿了,一会儿如何见人?”

    “可是……”樱泠泣不成声。

    “把你的‘可是’,连同你的眼泪,一同憋回去!若你再敢哭一声,我便立即将你已非处子之事,告知樱汐!”

    “千万不要!”樱泠紧咬下唇,强忍眼泪,身体因此而哆嗦个不停。

    不一会儿。

    芳霞再次隔着房门对臻玥说:“药粉经已拿来。”

    臻玥打开房门取走芳霞手中的药粉,随即,臻玥把房门甩上。

    臻玥走到樱泠面前,樱泠仍在哆嗦个不停地强忍着眼泪……可怜又可悲……臻玥一道怒其不争地摇着头,一道百般无奈地叹着气:“外头经已挤满为你而来的男子,你我总不能让那群兴致正浓的男子败兴而归。这里有一瓶芙鸢粉,只需将这芙鸢粉涂抹在你的……你便能宛若处子,让男子难以分辨。”

    樱泠如同得到救赎般,含着眼泪,不断点头。

    臻玥却继续板着脸说:“除了这芙鸢粉,你在床笫之间的进退,也该更加懂得拿捏分寸才行……”

    说着。

    臻玥粗鲁地把樱泠推倒在床上,一道给樱泠涂抹芙鸢粉,一道教导樱泠如何恰到好处地“宛若处子”之余、不让男子感到扫兴……涂过药粉,教导过后,臻玥走出樱泠的房间。

    臻玥吩咐芳霞守在樱泠的房间外头,不能让樱泠随意外出。一直等到樱泠去到青木小台向一众男子请安,臻玥才再次见到樱泠……一直到等到樱泠气尽身亡,臻玥才又再一次见到樱泠。

    臻玥向樊云瑾与詹峻磕头,“这便是贱妾知道的一切!求二位大人明鉴!”

    詹峻回目看了樊云瑾一眼。

    交换过眼神后,詹峻坐直身体问臻玥:“与樱泠苟且之人,到底是谁?”

    “放下。”樊云瑾一味地垂目,翻着朱轶的笔录。

    “夫人说,补汤得趁热喝……”

    朱轶当即拱手道:“小人愚昧。小人只知道将死者的尸身情况,如实告知二位大人。至于其他……小人实在不得而知。”

    樊云瑾对朱轶说:“将笔录放下,你先行回去。若你发现尸身有任何新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前来报告。”

    朱轶拱手,连声称是,将总结了一众仵作分析的笔录呈递给樊云瑾后,朱轶离开了书房。

    樊云瑾缓慢地翻开新的一页笔录,听似波澜不惊地说:“明日再去万馥楼。”今日去万馥楼,主要是针对樱泠与阎将军之死查问众人……看来,他们应该将樱汐与流觞之死也一同考虑进内。

    书房外传来通传的声音。

    只见殷茹雪的丫鬟垂柳,用朱红木托盘捧着一个白瓷汤盅,缓步走进书房之中……向樊云瑾福身请安过后,垂柳恭敬地对樊云瑾说:“夫人亲自下厨,给大人炖了补汤……”

    朱轶回答:“有鉴于发现樱泠的尸体不久,就发现樱汐与流觞的尸体。纵使樱汐留了遗书,但为慎重起见,我等也将樱汐与流觞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遍。”

    樊云瑾问:“结果如何?”

    朱轶回答:“若分开来看,樱汐与流觞的死因死状似乎都并无不妥。但若说樱汐与流觞是殉情自杀……却又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樊云瑾沉默地翻看着笔录。

    詹峻坐在座位上沉思了好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地低声喃喃:“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詹峻附和点头道:“就是!再说了……樱汐与流觞的死,又与阎将军有何关系?”

    樊云瑾与詹峻一同看向朱轶。

    朱轶回答:“并没有。”

    樊云瑾问:“除此之外,你等可有别的发现?”

    詹峻说道:“难道是樱汐毒杀流觞之后,故意写下遗书,假装二人是殉情自杀?可樱汐为什么要毒杀流觞?还有,如果真是樱汐毒杀流觞,如果樱汐已经决定自杀,樱汐又何必多此一举地留遗书糊弄世人?”

    朱轶说道:“也有可能……樱汐发现其相好流觞死了,所以执意要随流觞而去。”

    樊云瑾不屑地说:“烟花女子,何来鹣鲽情深。”

    樊云瑾问:“此话怎讲?”

    朱轶回答:“殉情自杀的男女,通常会选择用同种方式结束生命。可就樱汐与流觞二人看来,樱汐是用利器割腕导致流血过多而死,流觞则是饮用毒酒后毒发身亡。除此之外,就樱汐与流觞的尸身僵硬程度看来,二人的死亡时间似有所不同……流觞大概比樱汐早半个至一个时辰死去。”

    詹峻大骂:“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芙鸢粉欺骗阎将军!”

    朱轶说道:“估计樱泠等人也料想不到,最终会是阎将军赢得竞宴。其实,为了能将小清倌的‘初夜’卖出高价,芙鸢粉在所谓‘小清倌’之间并不罕见,故而在樱泠下身发现芙鸢粉也并不稀奇。”

    樊云瑾问:“樱泠下身的芙鸢粉之中,可曾掺杂了别的致命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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