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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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笑了,说,“这就是你的可爱之处,也是你的可悲之处。”继续往前走着,她对我说,“我本可以昨天晚上离开,就是因为想多陪你一天,才决定留了下来。”

    我说,“太感谢你了。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

    这时,孙明秀的手机响了,是一位叫吴文丽的同学打来的。通完话,孙明秀兴奋地对我说,“吴文丽要我去她家做客。”

    吴文丽也是我们班的同学,她是在69年中苏关系紧张,中苏之战一触即发的那年,从北京疏散到我们班里上学的。她爸是位级别很高的军官,她一看就是那种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城市女孩,人长得清明秀丽,衣着鲜艳整洁,人也极其聪明,就像中国少年艺术团那位演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漂亮女孩。

    她一来到我们班就让我们眼睛一亮,觉得她就像是高干家出身的孩子,非常地有气质有风度。所以,老师和同学们都对她刮目相看。只是她在我们班只呆了大半年时间,后来中苏关系缓和之后就回北京了。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是哪位同学曾见过她一次,说她好像考上了大学。直到去年,才有人跟她联系上,得知她已经在岳阳买了房子。

    可以说她是同学们最想见到的人,可是,她却死活不肯参加这次同学聚会。前些天,孙明秀曾给她打过电话,再次请她来参加同学聚会,可是,还是被她婉拒了。对此,大家都对她很有意见,觉得天南海北的同学都跑来聚会了,她离汨罗乘车还不到一个小时,却死活不肯来。

    我皱了皱眉,说,“可你晚上七点要乘车离开这里,这能来得及吗?”

    她看了看表,说,“现在才一点来钟,我想咱们让马来群开车把咱们送到那边,和她见上一面,然后,晚上七点多我在岳阳东站上车。”然后又说,“我来一次不容易,很想能这次见到她。”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说,“那我打电话给马来群,让他把车开到我家门前等着,咱们马上就回。”

    于是,我边打着电话,边和她一起从江堤上下来,在路边挡车。还好,马上就来了一辆出租。我们上了车,不过十多分钟,车就把我们送到了我们家门前。这时,马来群已经把车开来了。我们把孙明秀的箱子和背包放进了车里,就朝着岳阳那边赶去。

    孙明秀一直在跟吴文丽打电话,安排相见事宜。不一会,她们就商量好了,要吴文丽三点钟在岳阳楼门前等着我们。

    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行驶,终于在三点前来到了岳阳楼前。把车停好后,我们下了车,朝四边看了看,没有看到能让我们认识的人。于是,孙明秀打电话,很快,就有一位穿着华丽的长裙和黑色的紧身裤,头发染着猩红色的十分洋气的女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我们挥着手走过来。

    我们知道这就是吴文丽,可是,她就像一位刚从美国回来的华商,变得让我们一点都认不出来了。我们握手寒喧,热情问好。接着,吴文丽就把我们请到了岳阳楼旁边的一家餐厅里。

    我们点了些菜,要了些饮料,边吃着边聊了起来。吴文丽朝着我问,“你是谁呀,我怎么对你没有一点印象?”

    我说,“你忘了,那时考试你老是第一,孙明秀老是第二,我就是老三。有一次,上课时,你把鼻子抠烂了,一直流血,还是我把你带到了卫生所里。”

    吴文丽马上想起来了,说,“是不是你爸不在了?上学不用交学费?”

    我说,“是的。”

    孙明秀对吴文丽说,“他现在是作家了,都出书了,住在西安。”

    吴文丽马上说,“那太了不起了。我也爱好文学,有时也喜欢写些散文随笔之类的东西。”说着,便用手机把她写的文章给我们发了过来。

    我把她的文章看了一会,是写她如何创意,做好一种叫“辣子鸡丁”的湘菜。文章并不长,也没有什么新意,就像是一篇说明文。她这文章别说跟我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是跟孙明秀比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我见过孙明秀在同学群里发的一篇名为“我中学时的闺蜜”,就写得很耐人寻味。我就问她,“听说你上了大学?”

    她说,“是的,学的是音乐,毕业后就当了老师,教了一辈子学,真没意思。”

    我说,“我也当过老师,在中学教英语。”

    她说,“那我们还是同行呢。”

    我说,“那你肯定唱歌唱得很好?”

    她说,“我还在北京海淀区的文艺汇演中获过奖。”

    我说,“要不,你给我们唱上一曲,让我们欣赏一下。”

    吴文丽也不客气,当即给我们唱了一支《西海情歌》。她唱得真是不错,很有专业水平。我们三人都用力地鼓掌。

    马来群惋惜地说,“你唱这么好,也不来参加同学聚会,要不,你还可以给大家露一手。”

    孙明秀也埋怨着说,“同学们差不多都来齐了,只有三人没到。同学们特别想见你,因为大家都有四十多年没见到你了。”

    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想和同学们见面,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有勇气。”

    孙明秀说,“你咋了?你不是混得比大家都好,都上了大学,当了音乐教师。”

    吴文丽泄了口气,说,“我离婚了,我怕同学们会笑话我。”

    我对吴文丽说,“我虽然没有离婚,可是,我的婚姻也不好。”

    马来群说,“陈琳的老公都不在了,周小兰也跟老公离婚了,胥宝林的老婆都死多少年了,还有王海城也跟老婆离婚了。可这有什么关系,不能影响咱们同学的友谊和聚会。”

    吴文丽说,“可我和他们不一样,同学们都对我那样羡慕,我不想让同学们失望,把我看低了。”

    孙明秀问她,“老公是干嘛的?”

    她说,“是南航的机长。”

    我一听就吃了一惊,说,“听说当民航机长的年薪都有五六十万。”

    她说,“他现在的年薪是80多万。前年女儿结婚,他一下拿出了150万给女儿买了房子,结了婚。”

    马来群说,“这么有钱的老公,你都敢离?”

    吴文丽说,“他在外面出轨,我先是警告过他,也原谅了他。觉得孩子都上大学了,离婚不好,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后来,他把人家一个没结婚的三十来岁的空姐给搞怀孕了。我一气之下,就坚决地跟他离了婚。他当时都跪下来求我再次原谅他。女儿也劝我不要离,可是,我坚决不能原谅他。后来,他就带着那个女人去了南航。到现在,我们离婚都差不多有十年了。”

    我问她,“北京不是挺好,你怎么想着来岳阳定居?”

    吴文丽说,“我是前些年退休后搬到这里来住的。我觉得北京那边的雾霾太大,对身体不好,再说我是湖南人,喜欢吃湘菜,所以,就回到了岳阳。而且,我爸妈也在岳阳,我可以和他们在一起。现在没事,我就经常地研究湘菜。”

    说着,她把手机里的图片拿给我们看,图片中有她现在住的房子,非常地宽敞豪华。还有她做的湘菜,各种各样。只是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到了六点来钟才结束。吴文丽结完帐,就坐着马来群的车,一起来到了车站。孙明秀让吴文丽陪着,让我们赶紧回汨罗。

    分别前,我再次地握着孙明秀的手说,“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孙明秀说,“我们说好了,明年大家再在合肥小聚,不知你能不能过来。”

    我说,“你们都在芜湖住,芜湖和合肥又离得很近,要想聚会也比较容易。可是,我要是去一次就很不容易。”

    可她说,“要不,你过来吧,我陪你去上黄山。”

    黄山我曾去过,但要是跟她一起上黄山,感觉肯定会不一样。我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我就过去。”

    分别后,我和马来群离开了车站,顺着车流开始开车返回。

    我与孙明秀和吴文丽都是三四十年没见过了,可是,这样匆匆一聚,又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不过,我们可以通过视频和电话联系。我想我们肯定会经常地联系,因为关心和关注她们,就是关心和关注我心灵的渴望。她们都是我们曾经美好的回忆。

    她笑着说,“怎么不想?可是,你根本就不会这样。”

    我说,“你不是林巧凤,我也不是谢东峰。你比林巧凤高雅庄重,而我又比谢东峰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会也不敢对你冒然无礼。”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就那样吧。”然后,又感慨地说,“现在有几家婚姻是好的?”

    我说,“我的婚姻也不好,离婚离了多少年都没离了。”

    她说,“再好的婚姻都有嫌烦的一天,就那样稀里糊涂地往下过吧。”过了一会,她说,“我们连离婚都没闹过,退休之后,他就回他们老家了,可他老家在河南农村。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去,摆弄那些菜地和花草,可我不喜欢住在农村,就一直一人在过着。”

    我们这代人对结婚和离婚不像现在小年青那样看得比较轻淡,不爱就离,离了再找。我们许多人的夫妻关系并不好,可是,还不是一天一天地照样往下过。我们这代人就是这样,有许多的愿望和向往,但很少有人去打破常规,把它变为现实。

    她朝我开着玩笑说,“谢东峰因为错失了林巧凤,见到林巧凤后就抱着林巧凤痛哭流涕。咋不见你抱着我痛哭流涕?”

    我用手抚着她的脸颊,问,“你真想让我这样做?”

    出了学校就是六处家属区。家属区变化不大,一部分盖上了四层的楼房,但绝大部分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一栋栋红砖红瓦的平房,依然鳞次栉比,只是那红砖红瓦在岁月的风化和浸蚀中更加地破败陈旧,残破不堪。

    住户们要么迁到了外地,要么搬进了楼房,遗留下的平房里很少有人居住。有些房子被外地人租赁,大多数房子都空在那里,像是被人废弃了一样。

    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当年的叔叔阿姨,可他们已是风烛残年垂垂老矣。想起我们上学那时,他们还只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可是转眼间,他们就老成了这样。

    我说,“如果我们俩能生活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

    她苦苦地一笑,说,“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她的这话出自于汤显祖的《牡丹亭》,是说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远。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笺,换我把你刻在心间。

    在我们走在宽阔的江堤上时,她突然挽起了我的胳膊,让我感觉十分地亲切温馨,好像她已成为了我心爱的爱人。

    看着春日的艳阳和白云,看着岸边那青绿的秧苗,看着江面上顺流而下的轻舟和白帆,看着江面远处的汨罗江大桥,我们宛如沉迷在梦中。许久,我问她,“你的婚姻还好吗?”

    我们很想通过触景生情,重温和回顾那段金色的学生时代,可是,眼前的情景让我们感到尴尬和悲哀。六处铁中已经荡然无存了,当年的校舍和校况只能在依稀的记忆中茫然地搜寻。

    但是,我们还是在心里感激它,它让我们同学们在一起聚集了许多年,丰富着我们的经历和人生,在我们的心里留下了多少美好纯真的回忆。它是我们心灵中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母亲。

    屋里摆着几个麻将机,十多人围在机子旁边打麻将。其中也有一些退休老人,可是,却没有我们认识的人。于是,我们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中午,我在我妈家做了一些菜,来招待她,有熏鱼、苦瓜和辣椒炒香干。都是当地的风味炒菜,我想让她能重温一下那曾经和久违的滋味。

    吃完饭,我们又去了汨罗江边。汨罗江是我们记忆中标志性的风景,这不止是和屈原投江有关,而是这里曾留下过我们许多的足迹和童趣。多少年来它一直在我们的心中和梦中流淌,让我们感怀着曾经的时光是那样地清晰美好。

    原来,这里住着几千户的人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可眼下却是人影稀少,冷冷清清。多数的老人都已离世。可不,掐指一算,我父亲都离去十多年了。人生真是不敢细想,韶华远去无觅处,孤影成形泪湿衣。一想到这就让人感到悲哀忧伤,潸然泪下。

    我带着孙明秀来到她家住过的地方,那屋里已经被人租赁开起了麻将馆,还没进到屋里,浓浓的烟气就把我们熏了出来。我们只是站在门前朝着屋里看了看。

    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

    汨罗的六处铁中曾是我们工程处的子校,辉煌时期曾有1600多名中小学生。它是我们同学们一起学习和生活过的地方。记录和珍藏着我们学生时代多少美好的经历和回忆。所以,那些离开汨罗多年的同学们故地重游时,都想回到母校寻找自己当年的情趣与风采。

    可是,六处铁中已不复存在了,多少年前就卖给了土地开发商盖起了住宅小区。进到住宅小区里,一楼楼高楼拔地而起,过去的教室和操场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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