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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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古城,果然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今天我把陈伟那小子输到老底都没了,哈哈,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从415室出来慢慢往笼屋走,两人都已有交谈,看着周围时不时有人穿过,有人和他们一样慢慢的往自己的住处走,这条小小的走廊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各色各样的人都在这里穿梭,游走,有的交谈,有的默默的走路,有的脸上充满笑容,有的满脸疲惫与难过。古城回到自己的笼屋式休息间,就躺在床上,他的隔壁就是老方。古城刚合眼没多久,老方就传来了一张纸条,然后对着古城细声的说道:“好消息。”古城借着笼屋顶上微弱的灯光,打开纸条,一行行字的信息印入脑海。关于地底工厂逃跑路线,从416室翻到415室的直达通道,沿着直达通道一直往前,再转左到达窗台边。这里有5条钢链连接到对面的大厦,再从对大厦的楼梯口走到一层就可以逃出去。

    第二天,古城和方毅恒在地底工地的一角搬运废料。古城拉着斗车将一车废料倒在堆放地点。这时,方毅恒也过来了,望四周瞧了瞧确认没什么人后对古城说道:

    “这是昨天陈伟输钱后,没钱抵账透露给我的消息。”

    “陈伟那个扑街,信得过吗?”

    “今天干活的时候我都打听过了,消息可靠。我觉得你可以冒一下险,毕竟你还年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那就干它,谢谢你,老方。”古城内心一直想冲破这层枷锁,虽然不知道回到外面的世界会如何,但现在的处境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他很想打破它,他想呼吸一口气。

    “说什么呢,你在这里帮了我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老方对古城说道。

    第二天夜晚,对古城来说,今天也算是个特别的日子。参加这次逃亡计划的人数接近50人左右,古城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还以为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人多就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但古城心里想着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在416室古城看见了陈伟也在里面,陈伟也看见古城便向古城招手。古城穿过人群,挤向陈伟的角落。陈伟看到古城来到身边便对他说道:

    “我就知道老方肯定会叫你来,放心,我们一定能成功逃出去的。”

    “这么多人,你们怎么安排。”

    “这好办,53个人,10个人一小队,其中一人带头,只要我们按照顺序来,小心点肯定没事,再说,什么事都有风险的,比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我更愿意冒险去看见地上的阳光,呼吸纯净的空气。而且我们也安排人暗中协助我们。古城你和我一队,我们队加你一共11人,你和队友好好认识一下,方便行事,21点出发。”陈伟信心满满的说着这次计划。

    “陈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文艺,呼吸纯净的空气,哈哈哈。”

    “我文艺青年,嘿嘿。我先忙去,等会聊。”陈伟准备和他的队友做个大致的了解。

    “没问题,文艺青年。”古城取笑道。

    古城看了旁边的四眼仔,觉得有点无聊,就搭起话来。

    “你好,我叫古城,想不到这次那么人。”古城热情的开始交谈起来。

    “吕斌,你对这次行动了解多少?”眼镜男吕斌推了推黑色镜框问道。

    “我也不是了解很多,只知道从415室这条路逃出了。你是从那里得知这个逃跑计划的?”古城随意地说道。

    “用钱买的。”吕斌回答道。

    “有眼光,哈哈。”古城笑着说。

    “哔…”一位高个的女子,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摆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大家也就慢慢地陆续安静了下来。全场人都注视着这位大高个,然后她指指墙上的时钟,只见时钟差5分钟就21点了。场上走出另外4名带头人,其中一位就是陈伟,他们各自招手示意跟随他们的队伍的人到他们身边去。

    古城来到陈伟所在的队伍,心跳也慢慢的加快,手也不自觉地颤了颤。队伍从女大高个开始向415室翻越开始,而陈伟的是最后的队伍,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最后,到了陈伟他们的队伍,古城跟着前面的眼镜男吕斌翻越到415室。415室里传来了吵杂的响声,里面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与这群冒险逃跑的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跟随队伍爬上415室的直达通道,脚踩在通道所发出的声音都令人心惊肉跳,生怕因响声吵到附近的巡逻人员。古城他们顺利的到了通道尽头,但这时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跟随着队伍缓慢前进,渐渐地来到窗边,窗边聚集着一逃跑的人员。这里的空间巨大,50多人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拥挤。或许因为人多,古城内心的紧张感渐渐地消失了。

    古城站在窗边,往下一看,估计这里至少有20层楼高,如果在行走的钢链的过程中掉下去绝对只有死路一条。看着钢链上4、5个人正在慢慢的往对面爬过去,而领头的正是大高个女子。铁链上的几个人,抓着高处的铁链小心翼翼往对面走过去,他们行动缓慢,大高个女子却很快到达对面大厦的站台上。她的成功到达鼓舞了后面的人,一下就上去了10人,慢慢的50个人就过去了15人。这时暗中协助的人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光头张现在正在带领人员各处追查逃跑人员。这使得后面的人紧张起来,人员也骚动起来,有个别人已经擅自走到铁链上。这时古城也无比的烦躁起来,感觉到手的希望就要失去,而陈伟带头道“快上。”其他带头人也不甘示弱带领自己的队友走上铁链。

    古城也不管其他,抓着上面的铁链就往上冲,铁链上一下子挤满了40人左右。古城明显感到铁链摇晃的厉害,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去。突然,中间那部分人躁动起来,似乎在前进的过程因前面某一个人走的慢后面的人和他争吵起来。争吵越来越激烈,后面的人直接推搡前面的那一位,前面的人感到后面的危险回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准备扭打起来,结果两人因在铁链上无法站稳,从高空中直接摔落下去。古城他们只听见一阵凄惨的惨叫声,此时,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惴惴不安……

    光头张收到下属的报告说今晚巡视发现有异常,今天各处笼屋都少一个两个人,而这些人即不在415室,也不在厕所。这地方就那么点大,能去那里?难道逃跑了。于是光头张带领着大部队各处排查,都一无所获,发觉他们一定是逃跑了。光头张想着如果这件事被曹氏集团的上层大佬知道,他的命也就交代了。光头张灵光一闪,想到了他自己开的415室上面的通道大楼。于是带领了手下拿好武器赶往通道大楼,很快光头张的队伍找到了古城他们。

    光头张看到在铁链上的人群后,对着他们吼道:“你们想跑!找死!”光头张对着手下命令道:“把枪拿来,我要一个个把他们都给毙。”手下把枪递给他,光头张拿着枪任意瞄准一人就是直接一枪。“嘭!…”一声巨响,血液在空中洒落,在高楼的空中形成一条血线,夹杂着惨叫声划破了这平静的夜空。

    古城看着刚在掉下去的眼睛男吕斌,心一直狂跳,死亡的压迫感让他行动缓慢,汗水浸湿了后背,但救生的欲望一直在他脑中鞭策他快点。“嘭!…”又是一声巨响,古城还没来得及思考,子弹已穿过他的胸膛。身体也随之掉落下来,脑海慢慢闪现着和叶静的相遇,相识,相知一起幸福的画面。意识飘忽,穿梭,只见一道白光……

    “你是不是病了,瞧你坐着都能睡着,走走走,回去了。”

    “喝了一瓶啤酒就不小心睡着了,没事,走吧。”

    “陈伟,我老方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今天让你输到连裤衩都没得穿。”

    “老方,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今天的能耐,哈哈哈。”

    “你们玩,我去喝点东西,等会找你们”古城显然无心看他们两个赌博,只想喝点东西静静。

    1988年XG,古城是个孤儿,为了生存加入黑帮。因他的机灵和义气,18岁成为黑帮干部。古城在黑帮里算是个怪人,在他成为干部后居然在空闲的时候去上夜校学习大学课程。在上学期间他遇到自己人生中最爱的女人——叶静。命运弄人,古城和叶静热恋的时,他的帮派也和曹氏集团所属的社团火拼的时刻。1990年曹氏社团将古城所在的帮派势力全部歼灭,古城也被曹氏社团抓获……古城再次望向天空,朦朦胧胧中天空忽隐忽现的出现一张脸,双肩感觉越来越沉重,耳边传来细小的声音逐渐变大。

    “喂!古城!古城!快起来,回去了”方毅恒一边叫唤着古城一边拍打着。

    “咦,老方,我睡着了?”

    ”我们都在这呆了6个月了,扑街!无限期工作,老死都得走。倒是你半年后满期限了就可以回去了。”

    ”古城你也别灰心,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哈哈哈。”

    “老方,我TMD就欣赏你的乐观,哈哈。”

    “行,等会我们一起回去”方毅恒转头对古城说道。

    古城来到小吧台,要了瓶啤酒,坐在靠窗边的长木椅上,椅子有些破烂,坐在上面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古城一只手扶着古铜色的椅子扶手,一只手拿着酒瓶,时不时喝上一口,看了看不远处的方毅恒和陈伟在开心的摇着骰子。环顾四周后,古城望着窗外慢慢地陷入沉思。窗外漆黑的夜空中有一缕微光,被黑色遮掩的天空出现了朦胧的身影。

    “古城,老方,这边。”不远处,一位留着寸头,阳光的脸上充满笑意,高高的个子,朝着古城他们边挥手,边大声嚷道。

    “等你好久了老方,我还以为你输怕了。”

    “得了吧,方毅恒。就一块,瞧你那开心样。这鬼地方这一块钱有屁用。”

    “我说,古城你别不在乎了,一元也是一份希望。说明我们的好运就要来临,说不定你也能离开这鬼地方,哈哈哈。”

    ”古城,走去415乐呵去,昨天跟李伟那小子玩骰子输了不少,今天得幸运女神的眷顾,我一定能大杀四方。”方毅恒脸上充满着振奋的神情,完全没有工作后的疲惫感。

    “你以为捡一块钱就变赌神,想赢就赢?我去喝两杯,解解闷。”古城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方毅恒慢慢地往415室走去。

    还没进415室,就从里面传来沸反盈天,沸沸扬扬,吵吵嚷嚷的声音,可见里面定是热闹非凡。打开415室的门进到里面就听见各种叫唤,说话声,骰子在碗里地滚动声,打牌声交织在一起。在角落里还有啤酒供应,各种香烟,食品等。曹氏集团地下工地有一个机制,将每个人的债务转换为劳作年限。在这里的工人每天工作,不但可以抵消相应的年限,还会得到微薄的薪水,据说这间415室是光头张暗地里打造的敛财地。

    “前面那两个聊什么呢,赶快去干活。”远处有个监工,一顶崭新的安全帽遮住他的光头,左脸上有颗不大不小的黑痣。中等身材,比古城178的大高个矮了一截,这地底下工厂里的人都叫他光头张。他15岁就出来社会当小混混,在江湖上凭着他的心狠手辣和小聪明打拼了10年也小有名气。5年前加入曹氏集团联盟,凭着以前在江湖打拼的10年经验,现在在曹氏的黑色产业里也是个小小的干部。这半年光头张被分派到曹氏地底下毒品工厂厂房建筑的监工任务,曹氏集团为打造毒品产业链而在地底打造超级生产工厂。在地底工作的大多数工人,都是因欠曹氏集团的高利贷无法还清,被抓到这里工作。

    在光头张的监视下完成了一天的劳作,古城和方毅准备回休息场所笼屋。这里所有休息室都如笼子一样上下两层,每个休息室可容纳20人。在所有休息间里有两个特殊的休息室分别是415室和416室,416室是一个仓库,415室则是他们这群工人的聚集娱乐的场所。大部分人会在工作完后来去415室娱乐后再回去那狭小而枯燥的笼屋休息。

    如果人世之间仅存真理,生存必是其中之一。

    夏日炎炎,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满在地上形成点点星光…这充满北欧风格的马路格子地板上突然有一枚一元硬币从空中跌落下来,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硬币滚动着朝向马路中央而去,似乎有人引导一般,慢慢的滾向马路中的下水道井盖。硬币成功的躲避了快速穿行的小车,货车以及摩托车,由下水道井盖口进入下水道管道。顺着九拐十八弯的管道一层一层地通向管道尽头,最后跌落在地底下黄色泥土中。

    “一元钱”一位头戴白色安全帽,穿着被泥土和汗水还有油污染过的白色背心的上衣,黑色的破洞休闲裤,外加一双黑色劳保鞋的中年人惊喜的说道。他弓着腰,伸出那只指甲盖里塞满黑泥的左手,去捡地上的一元钱,方形大脸下的嘴角露出笑容,一边转头一边对后面一位略显消瘦的青年招手说道:“古城,你看我捡到一元钱,今天肯定是幸运女神对我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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