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无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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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中始终有一道放不下的戒备,对于东海来说这能算得上是一个严防死守的秘密;即使两人已经是恋人关系——关于她父母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对他提起。

    (ex){}&/  老板仿佛看到秦霜雪身上冒出不可名状的滚滚黑气。

    虽然她只是站着不动,但那样的气势足以让大部分人闻风丧胆。

    老板咽了咽口水,如同在面对一个不曾见过的怪物,他纵横商界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没法想象,自己这个得力的下属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任何直接或间接的试探都是致命的。

    但商人的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放弃面前这个优秀的人,一旦她到了别处,那么就会对自己造成hi裸的威胁,也许今日的朋友,就是明日的敌人。

    “我给你一年带薪假。”

    说罢,声音颤抖的老板将辞职信推到回了她这一侧。

    他甚至都没有拆开信封,仿佛这东西是潘多拉魔盒一样。

    不过,秦霜雪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并没有散去,但也没有恶化。

    老板知道,自己这是在悬崖上走钢丝,是一场宿命的赌博,一旦失败,可能就……

    毕竟,那时的秦霜雪完全没有收敛自己感情的意思,就算是突然拔出刀子捅死了他,也不足为奇。

    窗外黑云翻涌,雷声滚滚,办公室内不算明亮的灯光似乎是因为电压不稳闪烁了两下。

    窒息的气氛已经变得胶着,老板脸上渗出了冷汗,那一刻,他感觉秦霜雪根本就不是下属,而是恶魔!

    她身上升腾而出的黑烟已经在身后聚集成了一个比她高大得多、身着漆黑斗篷手握血色镰刀的……死神。

    “咔!”办公室的灯光熄灭了。

    ……停电?!

    失去视野的老板感觉全世界的黑暗都向他涌来,将他淹没。

    随着一阵刺眼的亮光,一道闪电划破了办公室的黑暗,也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秦霜雪的身影在闪电中突然出现,又消失。

    雷声噼啪一响,老板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秦霜雪缓缓向前,死神在逼近。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了辞职信,转身离去。

    留下满身大汗的老板。

    灯光恢复了,老板重新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心脏狂跳。

    没有什么黑烟,也没有恶魔,更没有死神。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吧?窗外的乌云已经散去,一缕阳光照进了办公室。

    老板颤抖着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抖动着已经打湿的衣衫。

    这不是梦——他怒目圆睁着这样告诉自己,但瞳孔却因为恐惧而失焦了。

    之后,秦霜雪没跟于东海商量,就自顾自地回了老家。

    那是在内地一座多山的城市。

    不过她并不是回来旅游的,虽然大学毕业后回来过一次——而那一次就是为了跟父母说考研的事;如今再回到这里,城市的变化比她想象的要大。

    她不想伤害于东海,才选择不辞而别,因为她说不出自己这样做的理由,如果真的说了,她害怕他会离自己而去。

    也许这也是迟早的事。

    而且是显而易见的事,就算于东海能不惜一切,他的父母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于东海,毕竟这是终身大事,只要有任何一个人不同意,这件事就没法完成,别说结婚,甚至他们究竟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生活下去,都是一个问号。

    但她对于东海还有一丝留恋,如今回到这里,也是为了解决他们之后可能会遇到的麻烦。

    就算他们都不在意这些,她内心还是过意不去。

    秦霜雪是一个家庭观念比较传统的人,虽然和父母分别数年,但这样的观念并没有因此而转变过来。

    当然,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换做是他人,绝对会在这种立场上和父母撇清关系,但她还留了一点念想。

    秦霜雪真切地感受到,于东海是爱着自己的。

    她不像其她女人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因为类似的桥段她也是知道的。一个陌生的男人因为利益等原因接近一个女性高管,一边对对方做尽好事以博得信任,一边从感情方面进攻以换取进一步信任,直到女方完全放下防备,然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就如最开始她就打算只和于东海保持最基础的“人和人之间的基本尊重”而已。

    过多的打扮不过是浪费时间,而且两人天天在一起早已习惯了对方的样子,虽然说不上知根知底,但对方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多少还是心里有底的。

    于东海也知道,秦霜雪并不是一个不懂打扮的人,若是那样愚笨,她也不可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她只是不想而已。

    而直到那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误打误撞中找到了那个值得自己付出的存在,也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所蕴藏的意义和价值。

    这个曾经看上去和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最终还是和她走到了一起。

    于东海在改变秦霜雪的时候,也在努力改变自己,他从不对秦霜雪许下什么承诺,而总是用行动直接表达;即使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于东海对她也没有任何敷衍之处,而是变得比以前更加用心了。

    那是一个浪漫的夜晚。蜡烛,西餐,晚霞,海岸线,萨克斯……秦霜雪感觉自己被绯色的幻想包裹得满满的,所有的美好都向她涌来,内心的喜悦毫不掩饰地溢了出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手上的心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治愈,仿佛裂土遇上甘霖。

    认为时机成熟的于东海,在合适的氛围下,成功打开了秦霜雪的心扉。

    恋爱后,于东海曾开玩笑说她“这样的性格能走到这样的位置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她不认为这是个笑话,她很清楚自己的缺点和问题在什么地方,只是她并没有遇到值得自己去改正的人和事——虽然走到这样的位置也是一个事实。

    曾一心扎在工作上的她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在意,因为地位以及很少在下属面前露面的原因,她在同事们谈论的话题中——即使加上于东海也不怎么排得上号。

    就算于东海是秘书,她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要求也相当低,仿佛她天生就不需要吸引异性一样,作为生活方式而言这并没有什么错。

    只不过在这重要的事情之前,他们首先还是需要确定关系。

    于东海也不失所望地在她生日的那天为她送上了生日礼物,并且表白了。

    有很多的话想要说,有很多的事情和经历值得去感慨,但当所有的感情都涌上心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从未谈过恋爱的秦霜雪在爱情方面的表现出乎意料地笨拙,这种事情,她既没有经验,也没有应对方法,完完全全的新手。虽说于东海在这方面也不算出色,但也要比她强上太多。

    很多时候,她对于两人关系的改变感到手足无措,比起恋爱之前,她感觉现在两人的距离反而变得更远了,而她自己也根本就没有进入到相应的状态;不过于东海对此也是十分理解,开始一点点地引导她,教她如何穿着打扮,如何变得更有女人味。

    两人从相识、相认到相知,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中,于东海让秦霜雪产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让她收获了爱情。

    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拒绝这个命中注定的男人。秦霜雪是这样想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于东海就像会读心术一样总能猜到秦霜雪在想什么,并且还十分巧妙地避开她父母的事情。

    他就像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样。甚至在办公室之外已经有其他同事八卦说他们已经私下结婚了的。

    面对这种流言,秦霜雪竟然隐隐地感觉有些开心,按照她离开父母时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结婚的一天;而如今,这种压根就没想过的事情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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