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烂人。
难怪自己决定离开,他都不拦一下——也许他心中最后的良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母亲似乎有挽留的意思,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来拦住她;否则她即使留在家中,也不会有任何好事情的。
母亲不想让父亲伤害到她,但同时她也不理解母亲的想法,甚至,她觉得当时自己也应该带走母亲。
为什么当时母亲不说呢?她不知道。
可是没有如果,也许——她想,也许母亲也曾试图阻止他——善良的母亲想用自己的言语去感化父亲。但,利益熏心的父亲又怎会迷途知返,他将深爱自己的母亲毫不掩饰地当成了自己的工具,如同一个邪教头子。
而母亲,也因为一次次的心软,并且相信父亲能够改过自新,才……
她太过相信这种感情,反而被利用了。
没想到母亲对父亲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从她说的话来看,似乎直到现在,母亲仍相信着他。
“是啊,没错,是纵容……你说得没错,雪儿。”
母亲的声音在发颤,也很嘶哑,如同从干枯的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
她不能,也不想接受这一切,秦霜雪也一样。
只是,秦霜雪走出了自我困惑的漩涡,她却没有。
这也根本就不是爱情,是xa!
秦霜雪无法说出口,母亲的错——就错在太过善良。她积攒的愤怒、悲伤……在这一刻被这一句话全部引爆了。
(ex){}&/ 于东海被秦霜雪细微的动作吵醒了——她只是想要喝口水而已。
结果到最后,还是于东海帮她把水杯递过去的。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于东海有点兴奋地抹掉眼角的泪,但很快被失落所淹没,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虽然他由衷地对秦霜雪的醒来感到开心。
“今天几号,现在几点?”
“二月一号,凌晨两点。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你没事,等明天早上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于东海握紧了秦霜雪有些冰凉的手。
秦霜雪感受到了他手上传来的温暖,看来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还要多。
不过,她没想到于东海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走到这一步。
虽然她对此很开心就是了。
四目相望,尽是沉默,原本想说的话,在此刻都忘了词。
他只好告诉了她自己是如何一边打听去向一边查找关于她在公司留下的资料才一路追到这里的。
“你手机也打不通,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能找到你,大概也是缘分吧。”
于东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那个……我妈怎么样了?”
于东海沉默了一阵子,才抬起头,道:“抱歉,当时我……”
他只顾着将她送往医院,根本无暇顾及她母亲的事情。。
“怎么这样,她很危险!”
秦霜雪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去拔掉手臂上的输液针管。
“霜雪!”
于东海大叫一声,按住了她。
与此同时,主治医生也进来了。
秦霜雪愣愣地看着于东海,停止了动作。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于东海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能感觉到他也很着急。
“冷静点!你也很危险……不要这样,好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角泪水在打转。
显然,他对于如今的情况还不是很适应,所以更像是凭着本能在行事。
望着于东海以及他身后的主治医生还有两名护士,她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以及的确感到了身体有些力不从心,想起于东海说的话,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有些想不起自己对母亲做了些什么,以及自己是如何晕倒的了。
看着手上包扎的绷带,她感觉脑袋胀痛,绷带处也开始出现阵阵刺痛。
呼吸着病房中冰冷的空气,她不由得裹紧了被子。
但她还是淡淡地笑了,看着无论对什么都很温柔的于东海第一次因为自己而着急,她就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对不起……”
于东海朝她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道歉?”
她感觉这样的场景在哪里经历过。
想了想,那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但……那时于东海是道谢,不是道歉。
但该道歉的,其实是自己——她心中只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辞而别,就是为了不让于东海受到伤害,但于东海却不顾一切地追来了。那么这样做还有没有意义……
于东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于先生,要换药了,能麻烦您暂时出去一下吗,抱歉。”
医生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样吧,你先休息,我去探望一下你的母亲,放心。”于东海在秦霜雪耳边温柔地说道。
那时秦霜雪就觉得,这个男人值得自己去相信。
而母亲对于父亲的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她的心中没有答案。
短暂的相见后,两人便迎来了离别。
秦霜雪想要挽留,却知道自己挽留不住,相比起自己,她也希望母亲也能好起来。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呢?她想。
不仅是给了老妈一耳光,说出了过分的话,甚至还在她面前表现得出奇的愤怒。
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他并没有对母亲之外的亲人出手……但事实真的如此么?如果母亲跟他关系不好,也许他还会克制一些,而那些平日里走得都不是很近的亲人,他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吧?
这根本就不是幸运,他只是单纯地利用了母亲而已。
即使少了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也没有关系,只要能下定决心重新开始。
可能是太久没见到于东海,可能是太想让母亲恢复,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典狱长那时对秦霜雪也说过,母亲有悔过的意思;但现在她发现并不是这样——母亲一听到要离开,就像是抓狂了一样。
父亲十分擅长鼓动人心,而用在不法之事上的时候,那张嘴就如同涂满了神经性毒液的刀子,一刀又一刀haj别人的心里,还让被害人浑然不觉,心甘情愿。
原本善良的母亲,就是这样,这样才……
秦霜雪想不下去了。虽说自己对父亲的印象不太好,但她却没想到他会将身边最亲近的人变成这样。
这些人把她的母亲当成了瘟神,避之不及。
这就是现实,当这样hi裸的现实摆在秦霜雪的面前时,她只感觉不寒而栗。
就算偿还了债务,失去了人脉的话……虽说会很痛苦,但也不是不能生存。
仿佛父亲的灵魂缠绕着她,或者说给她灌了ihunya,才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啊,对啊……秦霜雪想起来了;父亲能成为工程师,很大程度上也要依靠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
也许,母亲已经疯了,只不过症状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她曾提到过带着她离开这座城市,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凭借母亲的专业和自己的能力完全能够打拼出一片天地。
如果,连自己都救不了她的话,又有谁能伸出援手?亲戚、同事,还是朋友?
这么多天过去了,秦霜雪没有收到任何他们的消息,连最基本的安慰都没有。
再不济,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的。
但她办不到去强迫自己的母亲这种事,一是因为不想再让母亲受到伤害,二是她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个母亲还能够回来。
但看着母qri渐消瘦的身躯和苍白的面容,她觉得现实在逐渐偏离自己的设想。
她相信母亲的专业技术走到哪都不至于饿死;但关键是,母亲她不愿意这样做。
她开始怀疑自己把母亲保释出来是个错误,起码在监狱中的时候,还有人会去强迫她做一些事情。
只是秦霜雪没想到,母亲的一句话让她把所有的想法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原来问题从来就不在别的地方,而在于母亲自己。
满屋子的酒气就算了,竟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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