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在手里无声无息的燃烧着，顾存忘了抽烟，只是盯着这张纸看着，直到电话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他的声音略显沙哑。
“你人在哪呢？我找你有事。”凌筱天此时站在他的办公室里。
“马上过来。”顾存想起来上午约了凌筱天开会，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挂了电话开车直奔公司。
李远和凌筱天看到顾存的样子吓坏了，西装压出了褶皱，脸上的胡渣也没有刮，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烟味，看着很是沧桑。
“顾总，你……没事吧？”李远这两天都不在他身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顾存一向有洁癖并且爱干净，绝对不会这么邋遢的。
“没事。”
凌筱天惊讶完后，猜到了什么，问：“唐钰阳说的该不会是真的？你把她送过去了？”
顾存点点头没有说话，坐到办公桌前看着厚厚的一沓文件，没有工作的心情。
“顾总，这些文件我来处理吧。”李远看出来了，把文件拿走，留下空间给他们。
门关上，里面只有他们俩，凌筱天才不爽的说：“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不能要，肯定要出乱子的，你看！这下你相信了吧！”
“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我虽然没结过婚，但是感情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倩嫂子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非要找这个女人，我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存甩手一推，桌上的座机摔在地上，哗啦一声，电话摔坏了。
“我让你闭嘴！你根本不懂我和江梨之间的感情！”顾存已经在愤怒边缘了。
凌筱天冷笑一声，“你有本事冲着我发火，你怎么不对江梨发火呢？她现在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到底她还是不爱你！在我看来，你们的感情就是你一个人在付出！”
他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本以为顾存会发火动手打他，很意外，顾存并没有。
顾存的脑海里是凌筱天说的那句：这段感情中只有他一个人在付出。
是啊，不管在过去还是现在，的确一直都是他在付出，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很早就喜欢了江梨？
都说感情中谁先动心了谁就输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那个失败者。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顾存的头低着，声音很低沉。
凌筱天知道他是个倔脾气，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也不想管他了，气呼呼的离开了。
凌筱天和他口中的倩嫂子也就是顾存的前任一直保持联系，他们的关系很不错，出了公司就给她打了电话。
这些顾存并不知道，一整天都窝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直到傍晚有人敲门。
“滚！”顾存冲着门口大喊一声，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不过门口的人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开了门进来，走到顾存对面停下。
顾存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咚咚声，眉头一皱，抬头下意识的说：“我不是说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说着说着看到眼前的人时，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意外而又惊讶的口吻：“郑苏倩？你怎么在这里？”
郑苏倩就是顾存的前任，凌筱天唯一认可的倩嫂子。
他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聊什么，或许在说着他们当年的事情，是他无法参与的过去。
坐在车内默默的点了一根烟，拿起右手边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粘在一起的图纸，这张纸是当时江梨和凌筱天吵架时撕碎的那张，后来他捡起来拼凑好的，顾存知道这是江梨的一个梦想，她和秦朗未来的住所，很温馨，而他很心痛。
秦朗摇头，“不痛苦，在生命的最后还能看着你一点都不痛苦。”
江梨的目光中含着泪，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笑了。
她问：“想去我们以前上学的地方吗？”
秦朗恩了一声答应她，两人便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
……
顾存其实没有离开，他就在附近，看到江梨出来找他，又看到了秦朗出来，他们一块儿进去后才离开。
“秦朗，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江梨上前搀扶着他。
“我没事，最近身体好得很，不用担心我。”
两人一块儿回了客厅，江梨把自己的衣物放在了单独的一个房间，她还是很清楚的，就算再怎么爱秦朗，也不能和他共处一室，毕竟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想。”
“我们明天去，明天应该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她不敢说出生病两个字，害怕秦朗会介意。
不过秦朗习惯了，从三年前得知病情后就开始说服自己要接受这个事实，相对而言现在的他已经坦然了，反正人最终都会落入尘埃，他只是比别人早一些罢了。
可是楼下哪里还有顾存的影子，他的车也不见了，在楼下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阿梨。”秦朗听到动静出门看见慌乱的江梨。
不过也对，江梨从来没有主动过问过关于顾存的事情，很多东西都是他主动告诉自己的。
“你在想什么？”秦朗转过头看她。
“没什么。”江梨拉回思绪，微笑着看着他，她很久没有在现实中这么看他了，秦朗瘦了，不过还是像当初那样的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鼻子到嘴唇，最后放在他的脸颊上，“你瘦了好多，痛苦吗？”
收拾完后出来，看见秦朗坐在阳台晒太阳，陪着他一块儿坐下。
就连阳台的位置和花草摆放的位置都和她设计稿上的一模一样，江梨惊叹于顾存的细心，关键还瞒的那么好，她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里面所有的家具和摆设都是她曾经幻想中的模样，江梨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当初准备用这个设计图参加设计师大赛的，而现在实体景象就在她面前！
江梨想起来了，她的图纸被凌筱天撕毁之后，好像被顾存捡起来了，后来再也没看到，难道这是他……
想到这，江梨转身跑了出去，她想问顾存，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要离开？为什么他所有的事情都准备的好好的，根本不是临时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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