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X先生的人救了他时，也是百般怀疑，可观察了几年，他都一心为X先生办事。
而且这几年期间，他没有与夜泽霆私下联系过一次，又有阮丽丽在一旁控制他。他怎么可能是夜泽霆的奸细呢？
慕雅风这么问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夜泽霆否定这个猜测。毕竟陆旻霄是夜泽霆最看中的表弟，她非常想看到夜泽霆赢了全世界却输了亲情的痛苦表情。
毕竟她现在十分痛苦，她也不希望别人好过。
“猜对了，就是他。”夜泽霆淡淡勾唇，露出一抹迷人的浅笑。
“你骗我？”慕雅风根本无法相信，难道就连陆旻霄逼迫苏代代来偷神夜集团的核心文件，都是夜泽霆的计划！
“你都这样了，我还有必要吗？”
“他是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奸细的？”
“第一次坠海的时候，我的人很快就把他救了出来。他还要跳，一心求死。我跟他打了一架，我强迫他清醒。既然他连死都不怕，还不如为他父亲报仇。”
“他不是一直认定，是唐乔害死他父亲的吗？”慕雅风说话时，还瞟了唐乔一眼。
“换药的人是张则明，他是夜九的人。虽然张则明被烧死了，但我也有办法证明他和夜九之间的利益关系。还有我小姨变成植物人，都跟夜九脱不了干系。小旻是个很孝顺的人，谁动他的父母，他就一定会报仇。”
夜泽霆一边回答，一边留心唐乔的神情。
他家小媳妇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惊讶呢。
“那他应该去找夜九报仇啊！”为什么要帮夜泽霆做事？为什么要去动席老和她师父？
“夜九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他没有非杀我姨父的理由。”冤有头债有主。陆旻霄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会找准仇人，直接杀到源头去！
“你们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闹翻了，最后居然还携手作战了。”慕雅风只觉得讽刺。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和陆旻霄的感情，不是外人能理解得了的。
陆旻霄当年不肯对唐乔死心，是认为自己能带给她更大的幸福。
等他明白过来，唐乔和夜泽霆是真爱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尤其在失去苏代代和他们的宝宝之后，这种后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内心。
“他的戏也太好了吧？难怪他一回晋城，就对你和唐乔出杀招。原来他是为了掩盖自己奸细的身份。”慕雅风好恨，他们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
“他的戏不好，怎么敢往X先生的身边送呢？”夜泽霆冷哼。
当初陆旻霄被他救起之后，下定决心要报仇，要根除X先生这一潜在祸患时，他是坚决反对的，他怕表弟有危险。
可是陆旻霄心意已决，要么死，要么报仇，他只能二选一。
夜泽霆与他连夜商量了详细的计划之后，又把他放回了海里，假装他坠海后一直在海里漂浮着。夜泽霆还想办法引夜九的人去救，为陆旻霄打入X先生的内部铺路。
功夫不负苦心人。
陆旻霄凭借他的聪明和决心，成功地取得了那些人的信任。他也为此作出巨大的牺牲，比如委身于阮丽丽，比如假装不知情地吃下她偷偷下的药。
几年磨难，辛酸血泪，他终于在今天反戈一击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
“陆旻霄假装被封承北救走之后，其实根本没有回到晋城吧？他一边做出在晋城与我里应外合的样子，迷惑我；一边悄悄潜回了G国，配合G国的相关部门，去抓我师父和席老。”
“完全正确。”夜泽霆肯定了慕雅风的分析。
慕雅风冷幽幽地望向唐乔，“这些事，你都知道？”
唐乔摆了摆手，“我的戏不够好，我是现在才知道的。”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呀。”夜泽霆倒是有点看不懂唐乔的反应了。
“因为我了解你啊。”
“怎么说？”
“小姨变成植物人之后，还失踪了。以你的个性，就算把全世界翻个底朝天，也会一直找，不找到绝不罢休。可你只是象征性地找了一段时间，就不了了之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留有后手，把小姨转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唐乔明白夜泽霆对苏清的感情，她就是他的另一个母亲。
他这么重情义的人，绝对不会任由自己母亲被人偷走，还不闻不问的。
“嗯！”夜泽霆不禁笑了起来，“果然是我的好老婆，懂我。”
“所以咯——”那个陆旻霄是夜泽霆派出去的卧底，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甚至唐乔心底，一直希望陆旻霄没有变坏。毕竟他们做了彼此多年的树洞，她认定他在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
“夜泽霆，你够狠！”慕雅风继续问道，“那苏代代和她女儿，也没死喽？”
难怪了，她告诉唐乔苏代代母女死的时候，她都没怎么伤心。显然是认定了她们不会死。
“对，你们看到的海里的鲨鱼是假的，是我花高价请好莱坞道具组做的，血也是假的，是我让他们调配出来的仿真血。”只要肯花钱，效果绝对逼真。
“这种办法，只有你夜大少想得出来！”慕雅风在心里骂着阮丽丽和那些蠢货。
席老为了盯住陆旻霄的一举一动，特地安排了阮丽丽和刀疤双重眼线，结果倒好，一个也没看住陆旻霄。
这兄弟俩也真是厉害，包括陆旻霄回到晋城后，也没有与夜泽霆有任何私下的交流。而是凭着他们之间早就设计好的方案，以及两人之间的默契，完成了这场反击！
“省得你们的人老是打她们母女的主意。我家云朵还小，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夜泽霆是可怜那个年仅四岁又体弱的孩子。
“什么？你家？”
“对，云朵是小旻和苏代代的女儿。”
“啥？”这次唐乔是真的惊到了，“云朵是代代和陆小胖的孩子？代代当年怀的不是一个男胎吗？不是说孩子流掉了吗？”
“你问卓迪，都是他干的！”夜泽霆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卓迪给卖了。
“卓迪，你给我出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唐乔赶忙把卓迪叫了过去。
“你猜。”夜泽霆还是这句话，不过他告诉慕雅风她猜的是对，还是不对。
“陆旻霄？不会是他吧？”慕雅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对！”明明被师父洗脑洗得很彻底的慕雅风，还不肯承认别人对她的控制。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地说着，“没有人可以控制我。我喜欢执行任务，喜欢杀人，仅仅是因为杀人能带给我快乐。”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快乐，是被洗脑后你误以为的快乐！杀手集团的首领，就是这么控制手下的。让那些杀手们心甘情愿地卖命。”唐乔一针见血。
“不——”慕雅风厉声大叫，“你又没当过杀手，你什么都不懂！”
“这叫追求！你这种蠢货怎么会懂？”慕雅风明明已经输了，还想在言语上压倒唐乔。
唐乔讥笑，“果然蠢货的世界，我理解不了。”
慕雅风咬了咬牙，望向了夜泽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奸细是谁？”
“你们知道我杀的第一人，是谁吗？”慕雅风望向夜唐夫妇，目光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是我的亲哥哥。”
“你说什么？他跟你又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夜泽霆突然明白那个杀手头领非要收慕雅风为徒的原因了，因为她一眼就能看出慕雅风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无怨无仇？有他在，他就要分走我一大半的父爱和母爱。明明我才是最小的那个孩子，我才是慕家唯一的孙女，我应该独享父母的宠爱，不是吗？”
“你是慕氏集团的七小姐，众星捧月地长大，本来有大好的前程，你为什么会堕落成现在这样？”唐乔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都活了下来，还拼了命地积极向上，只求一生温暖纯良。
这个慕雅风明明含着金汤匙出身，却硬生生走上了邪路？真是有钱闲的找刺激吗？
她也不屑跟慕雅风这样的人间恶魔解释，因为慕雅风不配。
“你出师之后，就为X先生办事了？”夜泽霆把话题拉了回来。
“从我第一次在武术比赛中获奖后，我就被我师父看中了。她知道我要什么，很快就说服我拜她为师。然后每年的寒暑假，我都会去她那里集训。别人都以为我是去度假了。其实每次去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很多同龄人一起学，可是很快，他们就死在残酷的训练当中。活下来的人，第二年就要跟更强的人对战。到我出师的时候，我师父名下的徒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真是丧尽天良！”唐乔笃定慕雅风一定是个心灵扭曲的变态。要不然怎么可能幼年杀兄，青年杀母！
“我丧尽天良？唐乔，你害死的人还少吗？你的亲生父母，你的养父，你的姐姐唐姝，还有外甥女夜茉莉。她们哪一个人的死，不是拜你所赐？”
“果然满脑是屎的人，看谁都是一身粪！”唐乔的内心强大而坚定，根本就没有被慕雅风的歪理给绑架。
慕雅风从小就是一个必须独占鳌头，绝不与人共享的人！
她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我比我哥哥小了好几岁，可我就用这双手，毫不费力地杀了他。我连我的亲哥哥都能杀，还有什么人能挡我的路？”
慕雅风在与夜泽霆的对峙中，很快败下阵来。
现在她是输掉的一方，而且连输在了哪里都不知道，她实在是没有硬气的资本。
她叹了一口气，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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