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长公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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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阿臣头一回这样哭得不像样要他哄。

    哭起来,眉眼可就不像他了。

    他没掉过眼泪。

    司臣突然问,“爹地也是在佛祖面前把我和熙熙求来的?”

    这两宝贝能来,是他闵行洲努力。

    但闵行洲没说话。

    众生皆苦,佛祖很忙。

    要孩子的事,他用不着求到佛祖面前。

    司臣爱画画,每次坐在车里都喜欢看着窗外的大厦描摹,然后就不爱说话了。

    开车的司机觉得吧——

    公子算是寡淡风流的性子和长相。

    司臣小少爷是那类斯文高冷,不喜欢与人废话。

    竟是两种不同的性子。

    闵行洲一边看招标书一边问,“喜欢跟爷爷?”

    “爷爷特别好,教会我很多…”司臣说了很多他爷爷的好,滔滔不绝。

    闵行洲只是笑,可不参与讨论。

    司臣后来说,“是的,喜欢跟爷爷。”

    司臣可不爱赚铜臭。

    闵行洲不干预孩子的选择,但还是告诉司臣,“我在海外还有很多资产,那些都是伱的,爷爷欺负你,你就回家,我能给的都给你,闵家不会放弃你,我也不会。”

    司臣叹气,见过太多钱,实在不喜欢钱,更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现在说他不爱钱,会不会挨别人打呢。

    他只想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很开心。

    司臣看着闵行洲的侧颜轮廓。

    高高的街灯一点点洒进车里。

    光线落在闵行洲身上,他工作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从容不迫执笔下决定,那一刻,霓虹都成了陪衬他尊贵的背景板。

    司臣轻轻地回复他,“我知道。”

    知道父亲会永远是他的后路。

    闵行洲手指矜贵地翻了一页招标书,语气很平静,“希望你不是只为了让给妹妹,在我们闵家,不用谈让与不让,你和妹妹都是公平得到一切,你永远不需要让妹妹,知道吗。”

    司臣抿起唇瓣,是一张比闵行洲还要薄的唇。

    这种相,注定是冷的,也果断无情。

    他把闵行洲那双签合同的手画了下来,那双手不染春水,有艺术的感觉。

    知道司臣画手,闵行洲抻了抻西服袖口遮盖腕表,左手藏放到西装裤里。

    左手手腕有林烟留下的牙印。

    她昨夜咬的。

    属狗的,每回她疼了一定要咬他一口。

    闵行洲忽而慢悠悠说了句,“坏。”

    司臣不明所以。

    想,他爸比可能在骂一个坏蛋吧。

    司臣铅笔断了,闵行洲伸手,“我来。”

    司臣就这么看着他,看帮自己削铅笔。

    -

    同天。

    闵行洲送闵司臣回去。

    路过自己待过的部队。

    曾经的他,真的差点走这条路。

    可他不喜欢,和闵文庭意见不合后,他驱车离开,再也没回来。

    那时候才二十四岁,意气风发,一生都是被周围人捧着过来,高高在上和放纵公子哥的姿态在闵行洲身上显而易见。

    闵文庭可不会听过他的意见,觉得他不靠谱。

    就一爱纵情销金窟场所的公子哥。

    靠谱吗?

    这靠谱吗?

    你问他闵公子那位姑娘身上的香水是什么味,他肯定比谁都懂。

    你看看他闵行洲。

    在京圈,带坏程公子、沈公子他们。

    回港城,又带坏秦公子、赵公子他们。

    父子没了信任,闵行洲也就不走那条路,本就不喜。

    闵行洲还告诉司臣,“你妹妹会扶持叶焱,你想到吗,是打算扶持成为她的一把手。”

    司臣其实知道。

    司臣问,“叶焱真的没有家人了吗。”

    闵行洲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他家人犯了不可弥补的错。”

    “那爹地赞同妹妹的作法吗。”

    闵行洲反问司臣,“是有人在背后提点她,对吗。”

    闵司臣沉默,沉默等于承认。

    闵行洲能想到,保不齐是宋家那边在背后稍做提点妍熙。

    这两只浸在权势漩涡里长大,很多事一点就能通,就知道何为人情世故。

    宋老当初更想要妍熙来这边生活。

    那丫头小嘴巴哄得老人家团团转。

    只是林烟不肯放妍熙离开,哪好意思跟孩子母亲要人咧。闵家更不肯给。你宋家不会自己生么,就老爱惦记闵家的宝贝。

    (本章完)

    ——他就真的去了道安寺,时逢大寒,弥勒尊高台,同感她苦,换她安康。

    闵行洲牵闵司臣上车,给他系安全带,安抚司臣好一会儿。

    闵行洲却说,“我自己都不信。”

    可他就是去道安寺了。

    那时候砸多少钱都不管用,林烟的耳朵都没有起色,她在他怀里声声哭诉要放弃治疗,她坚持不下去了。

    那个冬天实在太寒冷。

    闵行洲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他不是掌管人间疾病的神。

    自从认识那位叫林烟的女子,他好像看不到她能过一天好日子。要么为爱受委屈,要么无依无靠,要么疾病缠身。

    隐约控制不住的泪花溢出眼圈,司臣抬起小手,坚强的擦掉,“那时很严重对吗,听不见大家说话对吗,她很难过对不对。”

    爹地总说,妈咪最爱哭,不要惹妈咪生气,他一直记得,从来没惹过妈咪生气。

    可是要用助听器,都听不见了,妈咪一定老是哭吧。

    她最脆弱的关头,林老先生偏在同一时间离世,林烟残缺的日子就这么彻底失去亲人的依靠。

    他到林家老宅的时候,看到她蹲在屋檐下,流泪,不言不语,像一只脆弱的小纸船被丢弃进汪洋大海,轻轻一点风浪,就能被压垮。

    闵司臣心里舒服多了,慢慢说,“难怪太奶奶提过,有人看到你时不时去道安寺,还以为你只是路过,工作太累去闻香火清静。”

    “他们都不信你会去烧香拜佛。”

    他不习惯骗孩子。

    一向不爱哭的闵司臣,得到确认的回答后,霎时红了眼眶。

    闵行洲伸手要纸巾,耐心给司臣擦眼泪。

    “后来啊,我上山求佛祖,她就好了。”

    他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想吧,眼泪不争气又掉了出来。

    止不住的难过。

    司臣终于开口问,“妈咪戴过助听器?”

    做工太偏于美观为主,司臣只能想到是林烟用。

    闵行洲蹲下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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