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他系上腰封，挂上长佩。
腰好细。
亭亭青松，芝兰玉树。
果然美人不独是指女人，见了傅亦堂便知男人也可不遑多让地称之为美人。
“好看吗？”
傅亦堂看着我神情认真地问道。
我故作嫌弃地说“不好看。”
谁知傅亦堂不知从哪又拿来了一身竹青色的长袍。
我看着他认真考虑了许久，方才说“那我换这一件？”
我有些后悔没有说实话。
其实傅亦堂本身生的就好看，是人衬衣服，又不是衣服衬人。
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就算是套个麻袋估计人们都会说是仙人下凡。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转过身子，背对着傅亦堂了。
傅亦堂见我没有回答便以为我是默认了。
他换上了手中那件竹青色的长袍。
我刚转身就看到傅亦堂衣着竹青色衣袍的模样。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傅亦堂换衣服速度可真快啊。
在君无渊问我“好不好看？”之前，我先说了声“好看。”
这才看到傅亦堂嘴角浮起的淡淡笑意。
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了起来。
“你穿的好破烂。”
傅亦堂不合时宜的话语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咧着嘴，皮笑肉不笑的。
我瞅了眼傅亦堂，又从铜镜里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
发髻有些松散，缃黄色的襦裙有被划破的地方，也有脏污。
唯独脸蛋干干净净。
我有些奇怪。
不对呀，我爬来狗皇帝宫殿的时候经常用手擦脸上的汗的。
手明明是脏的，脸蛋也不可能是干净的呀。
难道是……
难道是傅亦堂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擦脸了？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傅亦堂一眼。
我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傅亦堂，你是不是给我擦脸了？”
我看到傅亦堂冰冷冷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隙，他僵硬着脸说：“你昨晚卧在我的身侧，脸上的灰尘——”
他瞥了眼我的脸颊，随后说：“有碍瞻观。”
“你——”
我有些不满。
“魅，给她准备一套衣服，待会去司命殿，你就跟在她的身边服侍。”
傅亦堂说完抬脚往外走。
在刚踏出卧房门槛的时候，傅亦堂身形顿了顿，停下脚步，沉声说：“保护好她。”
我身旁的紫衣少女应“是”。
“姑娘，这是陛下让我给您准备的衣服。”魅的手中端着一叠水红色的女子衣裳。
傅亦堂说待会去司命殿。
还要带我去。
司命殿是做什么的？
我去做什么？
我满肚子疑问。
我接过衣服换上。
魅给我编了头发，有点像西域来的舞娘那般样式的发髻。
装扮好之后，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唇红齿白，身姿绰约。
“姑娘，您真是好看，在我们冥界里，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比您更漂亮的人呢。”
我听魅说到“冥界”时一愣。
“冥界？”
我疑问出声。
“是啊，姑娘应该是来自天界的仙子吧，我看不到您的功力，而且您的身上有我们冥帝陛下的烙印。”
天界？仙子？
冥帝陛下？
烙印？
12、
魅说的话带给我的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脑袋接受得不全面。
我咽了咽嗓子，颤巍巍地问道：“傅亦堂是冥帝？这里是冥界？”
魅点头。
我又问：“那你知道人间的皇帝是谁吗？”
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傅不臣。”
我不死心地问道：“为什么两个人都姓傅啊？”
“因为不臣公子是冥帝陛下的亲弟弟，前段时日刚成年，方才下凡历劫。”
“不臣公子在人间做的是人皇。”
魅谈起那个傅不臣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我看到了，但我却没这个心思去关心别人的心事。
天呐！
我没找到杀我全家的狗皇帝，冥界的阎王爷，狗皇帝前世的哥哥，竟然被我误打误撞地爬着找到了，真是一个大乌龙。
一想到我对傅亦堂做的那些荒唐事，我就浑身冒冷汗，胆战心惊。
我把傅亦堂认成了狗皇帝君不臣来报复，君无渊不会要罚我进冥界的地狱，遭受冥界的刑罚吧？！
我有些忐忑。
司命殿不会是什么逼供犯人，惩罚罪人的地方吧？
我瞄了眼站在我身前的魅。
“魅妹妹啊，司命殿是什么地方啊？”
“君——”
“不，冥帝陛下要带我去司命殿做什么呀？”
我抱住魅的手臂轻晃，央求道。
魅清了清嗓子，向我解释道：“司命殿是冥帝陛下的至交主司命顾流玉顾仙君掌殿的，司命殿是掌管凡界、仙界、冥界三界生灵命数的地方。”
“陛下经常到司命殿去和流玉仙君下棋。”
“冥帝陛下带姑娘去司命殿是为何，我也不知晓。”
“姑娘可直接去问冥帝陛下呀。”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向魅道谢。
“姑娘，陛下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
魅指了指槅门处。
槅门处能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那应该是傅亦堂了吧。
我说了声好。
“我们出去吧。”
还没待我细思，傅亦堂就起身了。
他的衣服还是昨天沐浴后换上的玄色衣袍，昨夜他是和衣而卧的。
傅亦堂的声音在我脚刚沾地的时候响起。
“啊？”
“哦，我想……”
傅亦堂轻笑，有些戏谑道：“我竟不知，凡界魂魄也会饿？”
“凡界？”
我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傅亦堂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有几点血洒落在了姜歌的脸颊上，傅亦堂小心翼翼地抬手轻拭，像是擦拭绝世珍宝那么珍惜认真。
11、
“我……我饿了。”
我的脑袋空白，口不择言地说了些有的没的。
我挪开了傅亦堂横在我腰上的手臂，蹑手蹑脚地从他的身上跨过去，轻声下了床铺。
“你要去哪？”
傅亦堂双手结印，一个禁制无形地在两人之间结成。
“咳——”
我和他盖着一床被子。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是觉得不合体统，也或许是觉得害羞。
我一醒来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傅亦堂的脸。
我被傅亦堂抱在怀里。
他应该把眼前的女子送到奈何桥上，让她去轮回的。
这是他作为冥帝的职责。
可是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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