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喉咙像打了结。然后低头望了望自己的鞋。“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维德转过头。“什么人？”
“我的，另一个师父。”
“哦，真遗憾。”维德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如果你师父对你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就把它给忘了吧。”
我怔了一下。喉咙仿佛被水堵住。
“为什么？”
我说。
“因为法术这个东西，等会我是一定要用的。前面还有很多濠墙，铁丝网，防御工事，甚至重型武器。弄不好还有一伙德国人执着机枪等着打我们呢。不用法术，我们过不去的。”
“别那么胆小。”他拍拍肩安抚我说。“我刚才放了个大招，结果你看啥事没有。”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冷静点。”他在前面叮嘱我。
我低头默默地看着手指，是吧，没这么可怕。
然后我操起一旁放着的刀，向着前方那一望无际的黑暗走去。
在我们穿过了这条长长的一字形甬道之后，一堵青墙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低头看着地上，青色的灰色纹路的砖瓦。
“地板掺了石沙和水银。”维德说。“庆幸吧。前方没炸药，不然我们都得玩完。”
之后维德开始挖土。他说一定要把对面那堵墙壁凿空。我们才有出路。我背过头去。我又想起那个神秘人的话了：这里磁场干扰。
我转过头说：“维德。”
“怎么了。”维德扬了扬，说。“没事就别打搅我干活。”
“没什么。”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还是少用法术的好。”
然后他又闷头不响地去挖土了。
看起来理都没理我。
“关于磁场干扰。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维德冷冷地笑笑，然后拎起一只蝎子道。“那就是，这里的动物都特别奇怪。”
“但，据我所知，磁场干扰并不会干扰动物的自然生长啊。”
我闭过头想着他的话。然后按照《风水禁言录》上的记载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这里是风水交汇之地。阴阳转合之意。所以——我觉得很合理。”
“这种鬼话你也信？”维德笑笑，然后把那只蝎子丢到土坑里。最后用土埋上。“我告诉你，这些套话，都是高层人员，用来骗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的。”
他一字一词地说，说得狠狠的。
我听到响声后才转过来：“你刚才抛的什么？”
“没什么。”维德慢慢走到一个垃圾堆里去。“呶。我继续干活了。”
我决定闭目养神。静静地听着土从坦克上抛出来的声音。直到他的铁锹砸烂了坦克的钢铁顶。我才转过头，看着他气呼呼地盯着这个黑焦地发热的车盖，呼呼大叫道：“不挖了，不挖了。累死了。”
“怎么了。”我说。“不是你自己要求挖的吗，”
“你坐下，”维德说，然后掏出根烟，眼神凝重。“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这里的动物都特别特别庞大。简直就是巨型的变异生物。嗯，一般的蜘蛛只有四个口器，它却有八个。还不算大的，我差点遇到了九条腿的蜘蛛。”
“所以一切很正常的。”
“别说废话我跟你来不是来说废话的。我是说，你发现它们什么相同的地方吗？”
“什么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它们只集中在一个地方出现。”维德掐灭了烟，眼神满是凝重。
他的脸庞灰蒙蒙的好像蒙了一层雾似的。我站起来想打破这种沉闷。“也许它们是被人放养的呢？”
“这个可能我也想过。”他笑笑掐着烟头站起来。“只是哪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放养这么大的蜘蛛？”
“这”我语塞了一下，然后道。“也许是那些蛊师呢？”
“他们没那么大的能力。”维德笑笑。“我不相信他们能从四万八千年驾驭一只蜘蛛过来辅助他们战斗。只是，见鬼，这些德国人就不怕他们被蜘蛛给吃掉么？”
我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什么意思？”我满头冷汗地说。
“没什么。”维德拍拍我的肩膀站起来。“至少我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几乎，几乎在蜘蛛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巨型巢穴里，都有德国人的身影。但是，见鬼，我为什么就没看见蜘蛛吃掉他们？”
“也许是他们命太强了呢。”冷汗涔涔地下来。
“不可能。”维德用雪茄点点我的后背。“我看到了，德国人死伤无数。但，数量，不多不少，刚好一个师。”
说不定蜘蛛腐蚀掉了你看不见呢。我在心里嘀咕。
“蜘蛛”维德转过身说。“所以，蜘蛛都会留下尸体，和养分的。”
“那尸体万一掉蜘蛛巢里去了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蜘蛛巢一般都位于山岩内部。”维德凝重着说。“要掉，还真掉不下去。”
“也许，他们带了蜘蛛防潮剂。”我摆了摆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我搜过他们身的空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见鬼，我现在纠结这个干什么？”维德把烟斗一扔。“好了你去玩吧，我，要思考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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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
“他的话不用管他。”维德笔直地转过身去。把工具递到我的手中。“继续干好了。”
“给我来吧。”我拿开铁锹说。
然后我向那个坍塌过后的一样洞穴挖去，那片阴影里像豆腐一样塌了。维德转过头瞅了我一眼，说：‘“不用。”
然后像是火花炸开，那片薄薄的墙壁像炮弹一样碎成了碎片。
维德转过头来；“谁告诉你的？”
“很多人，很多人。”我抚着被热浪炸烫的胸口说。“有”旁边的热浪在爆炸。我揉着被炸疼的太阳穴“老岳。”
他的手停住了。“你的师父？”
好吧。我戴上防毒面具。看着死人惨白的脸色。
然后我默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我把那个三角尖状的黑色竹篓放回了原处。
留下了我满脸惊愕的脸；“维德，你疯了！”
“这片领域不得使用咒语。”我顺着气说。
“嗯，”
我很快明白了维德的用意。他把这个防空洞挖出来不止是为了查看死人。还有是为了开路。他剖开荆棘。密密的刺让我知道我们不挖开洞根本无法前进。
“还愣着干什么。”维德轻松地走过去。“我不想管它了。干活呀。”
“你做过侦察兵和工兵。精通毒气和挖掘处理知识。这种活当然应该由你来干。”
“手消毒了没有？”
“不用，我检查过了。”我把白色的薄织手套摘下来。“这里无毒。”
“好，走吧。”
“可以了么。”维德踩着土理我。
“可以了。”我说。
“算了，不管了。”维德把铁锹一扔。“天下死人这么多，我们哪管得着。”
我握着维德的铁锹惊异了一下，不刨根问底，不像他的风格。
我怔怔地望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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