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达缩了缩身子，“喂，哥们，你去哪呢？最近有没有空，哥几个还想再约顿饭呢。”
“市中心医院，没空。”季爻随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是吗？”天真懵懂小绵羊刘以达嘿嘿笑了笑，“赶巧了，我姑父在那当院长。”
季爻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起走吧。”
小绵羊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艸艸艸艸艸，少爷，我可是要去接女朋友的啊。
“你不愿意？”季爻皱着眉看他。
他的手在仪表盘上敲了敲，似乎在给他时间考虑。
刘以达顿时觉得自己的头上悬了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季爻那强大的不容拒绝的气场下，无力抵抗的小绵羊还是乖乖认怂了, 他苦着脸点头，“愿意，非常愿意。”
刘以达都快哭了，叹着气给小女友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没有软萌的妹子了，只剩下这个面瘫的汉子了。
人生啊，你半路遇到的很有可能不是惊喜，而是程咬金。
等他们开车到医院的时候卫丹婷一伙人还没来，因为有刘以达那个电话的缘故，医生跟护士已经抬着担架在外面等着了。
等过了五六分钟，季爻才看见卫丹婷那辆超级招摇的加长型房车慢慢开了过来。
率先下车的是卫丹婷的一个小助理，她冲着那堆人点了点头，准确无误地逮住了白大褂，“医生，病人还在车里，我们不敢挪动她，你先上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都弄不醒她。”
白大褂点了点头就钻了进去，他先是掰开池旭的眼皮看了下，然后又用听诊器测了一会。
他深锁着眉头，回头扫了车里车外正灼灼地看着他的人一眼，欲言又止。
由于海拔先天缺陷，刘以达站在季爻的背后使劲往上蹿，一边蹦跶一边问，“是谁啊？怎么了？”
季爻沉声道：“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大褂叹了一口气，再次仔细地池旭检查了一遍。
然后他才用一种十分纠结的表情看着大家，苦笑着摇头，众人的心瞬间被提起。
“病人有点中暑迹象，加上应该是自身低血糖的缘故，所以昏倒了。不过现在——”
“现在怎么了？”季爻死死地看着他，拳头捏得死紧快要爆出青筋。
“病人应该是睡着了。”
房车前后一时鸦雀无声。
季爻看着躺在场务怀里面色苍白一直在冒冷汗的池旭，抬头看了白大褂一眼，“睡觉能睡成这样？”
“理论上，在陷入深层睡眠的情况下有可能。”医生也有点摇摆不定，他用力地掐了掐池旭的人中，池旭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不应该啊”，医生喃喃自语。
除非是遭到严重催眠的人，一般人睡觉不可能有这么沉的啊。
季爻一手扒拉开众人蹿上车，他伸手把昏厥不醒的池旭从场务晓棠的怀里打横抱了起来，“那就做检查，全套，我不想听到什么理论情况。”
众人看着他直接抱着池旭冲进医护大楼的背影面面相觑，护士在他身后吼了一句，“诶，先生，有担架！担架！”
季爻却没有停留一步，而是直接冲进了大楼。
卫丹婷在房车里把自己全副武装了一遍后才下车，她冲着助理扬了扬头，“去帮忙挂个号，还有医生护士，别等了啊，快带人去做检查。”
被抛下在风中凌乱的医务人员才反应过来，匆忙跟了上去。
一直摸不着头脑的刘以达还有点懵逼，许久才回过神来，“我有VIP通道，暂时可以先不用挂号，要不先让她去做个全身CT吧。”
卫丹婷嘴里扬起一个弧度，“你说的是核磁共振吧。”
刘以达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就是那个意思。”
有刘以达做推手，病房和入选手续很快就妥当了。
安排好的几个检查很快就做得差不多了，核磁共振也做完了，就是有些项目的结果还没出来。
护士把池旭推了进来，季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
一直默默地做着背景板的场务晓棠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样了？”
季爻伸手揪了揪自己的眉心，“检查没什么大问题，说是睡着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有点奇怪。
寻常人除非是被催眠，一般人不可能陷入如此深层次的睡眠当中，更不要说，从大老远的扶仙山风景区赶到这，又上上下下地跑动做了多项检查，居然没有丝毫影响。
就像是——整个人突然没有了灵魂一样。
“以前出现过这种状况吗？”
“不清楚。”季爻坐到病床前的凳子上，无力地用双拳撑住额头。
顶着一个偌大的太阳墨镜耍帅的刘以达看见是他身子一僵，原本快要吹出来的口哨也默默咽了回去，“嗨”，他微笑道。
季爻又把脑袋慢慢地转了回去。
还没听完，季爻就摁断了语音，右手重重地砸到仪表盘上，脸上是沉郁的怒火。
他倒在座椅上深深吐了一口气，眼睛无意识地往上一瞥，凝住了。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下车内悬挂着的钥匙扣，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温和的微笑，浅浅的，转瞬即逝。
一辆宝马车慢慢追了上来，停在了他那辆宾利旁边。
车主打开敞篷盖伸头冲他大声地吼了一句：“兄弟，你这辆慕尚不错啊，哪买的？C市好像不卖吧。”
季爻淡淡地撇过头去。
结果一上高架，就遇上了小堵车。
现在正值中午，是除了上下班车流量的小高峰。
他把手放在仪表盘上，大开车窗，试图平复起伏的心情。
太阳将城市晒得很蒸笼一样，正午的烈日直直地投在他脸上，把脸烤得滚烫。
晒，闷，季爻却始终开着窗。
最后季秋才转接到语音信箱，无奈道，“阿远。”
季爻沉默地听着语音信箱里的疲惫女声，“别跟大家怄气了，向爷爷前天还跟我问起你了呢。现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如果有时间你就回B市一趟吧，妈——”
季爻的运气还算不错，路上没有遇到几个红灯。
即使是这样，时不时遇到的车流也够他闹心了。
他那个私人手机叮咚一声亮起，又有电话打进来。
季爻偏头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季秋”没有伸手去接。
季秋又锲而不舍地打了好几个过来，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听到池旭出事，他恨不能即刻打架飞机赶到医院，现在却被堵在高架上。
一向镇定的季爻被这交通堵得有点暴躁。
华国的经济越来越好，C市作为文化中心也日新月异，城市旅游业越来越繁荣。
这种情况下，城区的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私家车，限号都解决不了的拥堵。
城区限速八十，却连四十码的速度都不可能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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