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umixs.info

    直到了第二天阳光照入山洞,四人才暂时休息了一会。白天生火烧食物不会引起注意,根据这野果的被啃食情况,云善渊又逮到了两只山鸡分食吃掉了,对于饮水的事情还是如法炮制,找到了离他们最近的水源补充了水分。然后就是回到山洞继续打坐。

    大约是午后,原随云与李大郎先后冲破了销魂烟的药力。原随云留在了洞里,李大郎去森林里又找了一些吃的。

    等云善渊终于感觉内力又畅通地在体内循环,而四肢无力的情况被彻底治好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她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李大郎不知从哪里采来了香料植物,正在用它们烤鸡,那味道比之前吃的不知强了几分。

    云善渊站起来活动了身体,顺带去洞外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然后找了几片大树叶勉强做了一个像水瓢的舀水物,在溪边接了点水洗了洗脸和手。

    之前是情况紧急,没功夫注意这些细节,其实野外生存没那么美好,即便内功可以烘干头发,听闻到了某种境界真气外发可以不沾雨水,但是洗手、如厕等事情总是要做的。

    再说那些穿着白衣服的江湖人,在江湖中并没有以白色为丧葬的规矩,可是能维持白衣不脏着实不易。除了钱多的能每天更换衣物外,只怕谁能保持白衣的白,更能显出他的功力高超了。

    很多事情就是不能往太细节地方想,比如说云善渊最尴尬的问题月事来了怎么办,这里没有贴心小翅膀,都是全靠她自己创造革新。上辈子她是在离京后来了初潮,那真是折腾了一番。关键还是不能缺钱,有钱才能买足够多的布料与棉花。

    云善渊思绪飘得有些远,但即刻就被李大郎烤的烤鸡香给拉回了现实。宋甜儿还没冲破药力,可也忍不住先暂停一会,先吃饱了再继续打坐。这次,四人一人一只山鸡,终于是填饱了肚子。

    饭后,云善渊三人坐在了洞口处,他们都说定明日天亮后就从树林的另一侧出去。三人此时再看黑沉沉的树林,感觉与昨日已然不同,即便赖老二真的找来,他们已经有了能制住对方的本领。

    说了明日出林一事后,原随云与李大郎就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在想着心事。

    云善渊也没有先开口,她本不是太过热络的自来熟,何况这个两人,原随云是没报出真名,而李大郎估计也没有。因为他这名字太接地气了,与他的一身本领相比很有违和感。

    在最初被绑的小宅院里,还不能确定李大郎的身份,看到他编草鞋还会以为他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就凭他能割断王胡子的手筋脚筋,还有他与原随云差不多时候以内功冲破药力,以这两点就能猜测他的来历也简单。

    其实在江湖行走,有的人能在举杯间成为朋友,有的人相识多年也还是交情平平,这都很正常。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那是缺一不可。

    云善渊与姬冰雁也是萍水相逢在困境之中,姬冰雁本也不是热络的性子,但他们两人没在一入关就分开,而是能同行了四个多月,逐渐开始了一段友谊,那就是只可意会的气场相合了。

    但是,对于同患难一场的原随云与李大郎,也许是因为今夜抬头不见明月,只有云层密布,让三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

    不知沉默了多久,也许有一两个时辰。

    原随云问了一句,“云愈,你从哪里听的采生折割?”

    云善渊简单地回答,“《大明律》。”

    原随云没再说话。

    李大郎感叹了一句,“看来丐帮的本事还真不小。”

    云善渊与原随云都是以‘嗯’字表示了认同。

    然后,三人又继续保持沉默。

    直到洞内的宋甜儿结束了打坐,有了其他动静,她走出了山洞伸了一个懒腰。“终于能正常走路了。我还是头一回体会了一把四肢无力,现在想来真是后怕。你们说为什么赖老二没有找到树林里来?他是看到王胡子的样子怕了就逃走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也不会太大。如果赖老二昨天夜里回了宅子就能知道他们逃了,可他也了解他们四人的身体情况走不了太远,总会搜一搜树林。相比而言,赖老二没有进入树林,是他入城联系斜眼时,出现了纰漏的可能性更大。

    “等出了树林再打听吧。”云善渊没去一一假设各种可能,无争山庄少主失踪,必然会引发一番震动,原随云逃了出来,赖老二的结局只会是死。

    宋甜儿坐了下来又问,“明天出了树林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我失踪了,也不知道叔叔会去哪里找我。在那些恶人被抓住之前,我都不敢回襄阳了。”

    李大郎看着天上的云层,“明天有雨。我们还有几两银子,可以买蓑衣或伞。银票暂时不能动,上面虽没有特殊标记,但一百两一张的银票面值不小,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三张银票没被烧焦,却也不能一分为四。”原随云无所谓地说到,“你们一人一张分了吧。”

    原随云说这话也不奇怪,从他的衣着来看,与云善渊三人就不是一个档次。那是上等的绸缎,绣着暗纹,做工精致。云善渊与李大郎却都是穿着一般布料的衣物,宋甜儿比起两人好上一些。换言之,原随云不差钱。

    云善渊就想到要找个营生,维持日后的开销。至于握有姬冰雁产业的一成分红,她只把此作为了笑谈。也难怪一般人要去大门派拜师,江湖人不只是想象中琴棋诗画诗酒花,还有离不了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大门派有自己的山头田地,能把门下弟子的日常花销包了,让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不必为生计发愁。

    “但我们四个人见到了银票,见者有份,你不要不好吧。”宋甜儿的话打断了云善渊的思考。

    原随云听了这句话却是眼中一暗,沉默了好几秒,语气冰冷地说,“不用算我。”

    宋甜儿还想说什么,原随云就站了起来走回山洞,不再多说一句。

    宋甜儿不明白她刚才的话哪里不对,为什么原随云突然心情不好了。她看了看李大郎,又看了看云善渊,“你们怎么说?”

    云善渊回想着从马车上看见原随云的第一眼起,他的言行确实有几处古怪。

    在马车上醒来时,他双眼一瞬的无神。在被关屋内就地写字时,他慢半拍的动作。李大郎编好草鞋时,穿鞋的系带步骤也不算太复杂,可他却没能自己动手穿鞋。再有进入树林后,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他却能感知到树林中水气变化,准确地找到水源。刚才宋甜儿说见者有份,他却忽而生气了。

    云善渊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她总觉得原随云的这些举动有违和之处,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江湖上对无争山庄的传闻有不少,但是原随云的年纪毕竟还不大,他仍未行走江湖,对他的评价除了天资聪颖等模糊的概念外也无其他。

    其实他们不过萍水相逢,等离开了这里也许不会再有交集,也不必去想太多。原随云不要这笔钱,让他们多分一些有什么不好的。

    此时,李大郎说到,“既然他不要,那就不必勉强。”

    云善渊最终也点头了,“确实如此。”

    宋甜儿还是有些纠结,但也顺应了两人的意思,一人给了一张银票。

    然后,三人也回了洞里继续打坐调息,谁让这个地方不适合入睡。地凉、风冷,真的闭眼睡觉也就离感冒不远了。

    大约是过了一两个时辰,黎明时分,四人都睁开了眼睛。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从树林中传来的脚步声,而且不只是一个人。虽然脚步声的距离山洞藏身地还很远,但能听出来脚步声都很重,来人不似习武之人。他们是谁?

    四人都站了起来,在考虑是走是留。

    云善渊权衡了一番先坐了下来,她决定不走。这个山洞的位置隐蔽,并不容易被发现,冒然地出去说不定还会与那拨人撞上。她对于树林的整体认知有限,不如以静制动。

    李大郎与原随云也坐了下来,仿佛没有事情发生般地继续打坐。

    “你们说来的是赖老二那拨人,还是来救我们的人?”宋甜儿并没那么镇定,她走到了山洞口往外张望,但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看清树林那头的动静。

    宋甜儿又看向洞内的三个人,“你们能说说话吗?如果真是赖老二来了,我们也要想一想对策啊!”

    李大郎睁开了眼睛,只是简单地说到,“前夜他会来,昨夜他会来,可是今晨不会来。”

    宋甜儿面露不解,可是李大郎又闭起了眼睛。这让宋甜儿只能走到云善渊身边,“这是什么意思啊?”

    “以不变应万变。”云善渊拿起了身侧一片树叶上的野果,“吃东西,别多想。多思无益。”

    宋甜儿看着手里的野果,她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

    就在这时,树林那侧除了脚步声还多了喊话声。“小原,你在哪里?爹来接你回家了。”

    这个中年人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心痛。

    然后,似乎还能听到鞭子抽打声,与一些人的哀嚎声。

    直到这时,原随云才改了由始至终处变不惊的表情,他站起来肯定地说,“那声音确实是我的父亲。我去探探到底来了什么人。”

    “我们一起。”宋甜儿坐不住了,“这一路都是一起的,总不能现在让你一个人去。”

    云善渊与李大郎也站了起来,自从听到了那个鞭打声与哀嚎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就有了猜测,来人中应该有赖老二一行人,但他们的处境恐怕是生不如死了。

    四人出洞,沿着声音来处找了过去,在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终于隐约看到了树林中的来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身儒雅的气质,但此时却是脸色忧愁。五个断了胳膊的丐帮中人走在他身后,还有一群穿着统一的护卫们,他们手执长鞭抽打着赖老二那些人。

    “父亲。”原随云话音落下就朝原东园的方向跑了过去。

    原东园看到原随云,他的眼角也红了,也是不管不顾地拨开了身前的杂草树枝,跑上前抱住了原随云,“圆子,让爹好好看看,你没受伤吧?”

    原东园说着就开始上下打量原随云。

    许是被那声圆子尴尬到了,原随云收敛了劫后见到亲人的激动表情,不自然地后退一步。“父亲别担心,我没有受伤。”

    云善渊三人也走了过来,这会看清了眼前的情况。赖老二何止是断了两只手臂,他的一对耳朵也被割去了,而且一只眼睛被挖了个窟窿,其余的丐帮四个叛徒也都是受到了如此的惩罚。

    “原庄主,原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这几日孩子们也受了不少罪,现在还是尽快回城,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云善渊看向说话的人,他是一副乞丐模样打扮,但并非丐帮中人。

    “毕先生说的是,这次真的多谢你了。我们快回城,让几个孩子好好休息。”

    原东园对那男人说话后,看向了云善渊几人,把目光落在了宋甜儿身上,“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回城,好好休息再做其他打算。你是宋姑娘吧?你叔叔也在城里,他找你也快找疯了,因为他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多加劳累,就没和我们一起进树林。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宋甜儿听到叔叔在城里,终是没在忍住眼泪,低声哭了起来。

    “你们都是勇敢的孩子,哭一场也不丢人。”原东园拿出一块丝帕给宋甜儿,“哭吧,把委屈哭出来。现在不用怕了。”

    云善渊看着宋甜儿,能够流泪也是一种幸福,而她很难再去流泪了,天下之大,哪里有可以为她擦干泪水的人。

    不管怎样,原东园的到来意味着这次无妄之灾解决了。赖老二那些人已经被砍断了双手,之后更是会受到丐帮的帮内惩罚,那才是真的求死不能。

    一行人坐着马车回了城,这个城不是襄阳城而是荆州城。这才知道赖老二为了掩人耳目做买卖,就要确保把失踪者拐得越远越好,他选择了沿着汉江向下走,然后通过水路到了荆州城附近。

    如果不是毕道凡事前起疑,认为丐帮中有败类,最近盯上了赖老二几人,追查到了荆州城,对原东园来说,这次的事情还没那么快能有眉目。

    毕道凡就是那个看上去像乞丐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

    姬冰雁提起的奇人异士中,毕道凡也是榜上有名。毕家有个奇怪的家规,男子必须在十六岁时出家为僧,以十年为期,还俗后再做十年乞丐。因为毕道凡的武功高强,在僧、丐、俗中都有威名,人称震三界。

    李大郎进城后就先行告辞了,说是与人有约,要尽快去汇合。

    原随云与宋甜儿在荆州城停留了两天,然后前者与原东园去了云南,后者与她的叔叔前往太湖。

    宋甜儿临走前给云善渊留下了一个地址,言说大家患难一场,以后去姑苏游玩可以找她。

    云善渊不知何时会去姑苏,但也应了宋甜儿,并到渡口送了她一程。

    若说这场患难里有谁让云善渊觉得可以稍稍坦诚以待,也只有宋甜儿了,谁让原随云与李大郎总多了一丝年少老成的阴沉。

    “你说我们四个人还会再重聚吗?”宋甜儿站在渡口不确定地问。

    这几天的事情对她来说像是一场梦,前半场是噩梦,后半场挺过来了也就发现是种难得的经历。四人全力合作才避过了劫难,虽然还来不及建立友谊,却也会想着将来说不定还能再见。

    云善渊不确定地说,“聚散总有时,未来的事情很难说清。我如果去姑苏就会去找你,希望能够后会有期。”

    再见之日,谁知会是什么时候,而他们四人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荆州城里,最后留下了云善渊与毕道凡。

    毕道凡解决了赖老二的案子之后,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他生性好爽,却由于家规古怪,经历奇特,与江湖世家出身的原东园并没太多的话能聊,反倒是与云善渊说到了一起去。

    “云小友,既然你叫我一声毕叔,那我也托大一把,和你说说这拜师之事。”

    毕道凡听闻云善渊想去峨眉拜师,就说起了峨眉的近况,他所知比姬冰雁更加详细,“峨眉好是好,但想要有一番大作为,你还要好好考虑。大门派中的弟子确实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却难免一代不如一代。其中想要青出于蓝者,就要学到门派绝学。对此,自身的天赋过人与被人赏识的眼缘机缘,缺一不可。”

    也许真的应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大门派弟子想要脱颖而出成为一流高手,往往都经历非凡,在某一方面遭遇了常人不遇的苦难,例如华山派的枯梅大师。

    毕道凡根据他三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云善渊,不经一番寒彻骨,很难在武学上有所大成,更别说应对江湖的诡辩莫测。

    当然,有很小一部分的人,既有了富足的生活环境,在年少时也未经历过太大的苦难,仍旧能练出高深的武功。他们除了天分过人之外,必然有超人一等的心态,例如薛家庄的薛衣人,从未被家世固步自封。

    而薛衣人年轻时也毅然离家,以血衣人之名闯荡江湖,不知经历了多少场生死之战,才最终成了为第一剑客。

    毕道凡直言,“如今的峨眉掌门穆文深是守成之人,说得好听点,他好脾气不惹事,也乐于广招弟子,但是他并没有要教出一位绝世高手的打算。

    两相比较,几十年前华山派饮雨大师的择徒之严,天下皆知。枯梅年少时为了拜入华山,在华山之巅长跪了四天四夜,才让饮雨大师答应了。饮雨大师去见枯梅时,枯梅全身都是冰雪,差点就回天无术了。

    如今的峨眉,我觉得你去可惜了,还是找一位一心一意传授你武功的师父更好。”

    云善渊也想找一位好师父,但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何况要找一位好师父,而且对方也看中她,并非易事。

    “毕叔可有什么建议?我是真不知能去哪里碰好运。”

    “世人都说薛衣人是天下第一剑客,他在十几年前名动江湖,薛衣人是血衣人,他的剑沾满了鲜血,但这都是这二十年的事情。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很多传说都消散在了时间里。你可听过玄机逸士?”

    云善渊摇了摇头,她没听姬冰雁提起过此人。

    毕道凡也不感到奇怪,“那是四五十年前的往事了。当年出了两位不世之材,陈玄机与上官天野。陈玄机也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那时各大门派高手都要避其锋芒。那两人之间似有仇怨,曾在峨眉山顶,比试了三天三夜也不见胜负。那可是峨眉山顶,两个不是峨眉派的人在那里打了三天,你能懂其中的深意吧。”

    云善渊点头,这就好比两个陌生人来你家打架,你还不敢言语,凭什么,只能是因为对方本领高强,甩了你几条街。

    “后来呢?为什么江湖上没了他们的传闻。”

    “那一战不分胜负,两人离开了峨眉,后来就没人在见过他们了。有人说他们化敌为友,有人说他们换了地方再战,有人说他们隐退江湖了。”

    毕道凡说了这里笑了,“对于上官天野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我知道玄机逸士还活着,我与他的二徒弟潮音和尚是朋友。我出家为僧时,与潮音在一个寺庙里挂过单,我们脾性相投很聊得来,潮音简单地说起过他师从玄机逸士。”

    玄机逸士之所以被称作不世之材,是因为他并非大门派与武林世家的传人,自己创立了一套高深的武学功法,其中以剑法为最,这是开宗立派之人才有的本领。

    云善渊却有些好奇,“玄机逸士武功超群,为何这些年来都没听过他的弟子行走江湖?”

    “潮音说他师父的性格有些古怪。玄机逸士共有五个徒弟,对每个徒弟只传一门武功,而且严禁弟子间相互交流武学,就连练武也要分开来。潮音练得是外家功夫,他的三师弟与四师妹练的是两套不同的剑法。

    少年人总是好奇心重,四师妹与三师弟的关系很好,一直想见识三师弟的剑法,三师弟多次拒绝。四师妹年少气盛下,出剑逼迫三师弟对练,谁想三师弟没有还手被剑刺了正着。此事让玄机逸士大怒,罚他的四徒弟面壁思过十五年。”

    “至于江湖上不见其传闻,是因为他们极少说出自己的师承,玄机逸士也没让他们大肆宣扬。潮音说过,他们早晚会与上官天野或者他的弟子有一场苦战。”

    毕道凡说到此处有些忧虑,“我也有好几年没见潮音了,原来说好今年春天在襄阳一见,可是他却没有来,连个口信也没有,大概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算了不说这个,现在说的是拜师。你如果不介意拜一位女师父,不如就去小寒山试试。”

    云善渊一直做男装打扮,毕道凡也没有看出来,听他的意思是让她去向那位四师妹学武。“毕叔是说那位四师妹在小寒山面壁思过?”

    “对,她叫叶盈盈。我没见过真人,听潮音说她一直都没收徒弟,而且独坐小寒山几年后,脾气变得很温和。我曾听说玄机逸士的剑与薛衣人的剑不一样,并非是沾满了鲜血,至于究竟是何种剑法,江湖上已有几十年未见其踪,也就让人不得而知了。叶盈盈得了玄机逸士的剑法传承,你又正想学高超的剑法,不如去试试。”

    毕道凡说到这里无奈一叹,“小寒山在川北一带,可惜我也不知道叶盈盈在哪个山头,这就要靠你自己找了。学武拜师都要一番努力,也要看缘分才行。”

    云善渊非常郑重地谢过了毕道凡,拿出了她的诚意,亲手做了一桌菜答谢毕道凡的指点之恩。毕道凡虽然只是说了一个线索,但如果没有他的这番话,云善渊是绝不能有寻找此番机缘的机会。

    两人又在荆州城停留了几日,各自准备了行囊,毕道凡打算去探听潮音和尚的近况,云善渊则决定入川,这次不是前往峨眉,而是先往小寒山。

    云善渊曾听姬冰雁说起过薛家庄的薛衣人,二十年前以血衣人之名出现在江湖中。一说是快意恩仇,可也说是杀人如草,直到近一两年来逐渐淡出了江湖的血腥。只是,谁都知道薛衣人淡出了江湖,但他的剑早就浸泡在鲜血之中,那是无情冷冽的剑。这些年来几乎不再有人能在他的剑下走过十招,薛衣人不愧为天下第一剑客。

    但是第一的名号总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着。

    毕道凡所言的玄机逸士在四五十年前横空出世,是当时的第一剑客,为人处世却与薛衣人完全不同,后来隐匿得彻底,绝迹于江湖。

    两者之间的剑意既然不同,那么玄机逸士的剑意究竟是什么样子?此入川北,她又能不能顺利拜叶盈盈为师?

    云善渊估计要完全消除销魂烟的作用,她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么算起来她最快是后天早上才能离开树林。而等到身体恢复了,他们都不会选择进来的那条路,必然是从树林的另一个方向出林。

    根据今天对树林的观察,这里没有留下太多的动物足迹,起码没有发现大型肉食动物的踪迹。那么可以初步推测,树林并不会太大,应该是可以从另一侧出去。等离开了树林就要弄清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赖老二绑了他们一天一夜,应该也不会离襄阳太远,但如果其中走了水路,那又要另外计算了。

    宋甜儿惊讶地说,“银票居然没被烧掉。云愈,这是为什么啊?”

    云善渊不去解释什么燃点与热量传递的原理,“我们快把山鸡杀了分了吃,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赶路。等溪水烧开后喝一些,也存一些到水壶中。之后,最好是能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先度过今晚再说。”

    今晚如果能找到山洞,云善渊就能专心打坐凝聚内力,冲破销魂烟留下的药力。

    幸好四人的运气还没持续暴跌,大概是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小山洞,在那之前并为发现树林中有任何异动。

    四人进洞之后烧了堆火,去除山洞的湿气,但为了保险起见,在洞里的湿气散去后,还是把火堆灭了。

    四人围成了一个圈背对背盘腿坐着,这样能稍微聚集一些热量,而他们并没有时间去闲聊抒发对这次被抓的感受,都是抓紧时间打坐,以内力冲破销魂烟的药力。

    也就是说要躲入树林。可是都说天黑不入林, 而此时快到下午四点,他们进入树林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找到落脚处, 就要面对沉沉黑夜了。

    李大郎也看着车轱辘的痕迹, “没得选,我们只能往西走, 往东肯定会与赖老二遇上。我们动作尽量快一些, 说不定还能在树林里找到吃的东西。”

    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四人都觉得肚子饿了,他们有一天一夜没吃饭喝水了。

    四人合作,烧水的烧水,杀鸡的杀鸡,烧火的烧火。这一顿山鸡就清水吃得很快,却并管饱。一只山鸡并不够四个饿了的人分食,大家就再吃了一些野果,等收拾干净了在溪边留下的痕迹,继续上路在山林中寻找适合过夜的山洞。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四人手中举着的火把格外明亮,也让他们分外警醒,注意留心树林的动静,以防赖老二看到了火光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保持警觉,如果听到了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也能及时灭掉火把并且改变方位。

    小溪中的水看上去挺清澈,可是云善渊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的身体状态不太好,这溪水万一不干净,再来个拉肚子什么的,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把银票给我。”云善渊对李大郎说到,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三张银票折成了纸船,然后用打火石生起了小火,找来几根干树枝与藤蔓,拼凑了三个简易的小架子。下面是火堆,上面放了加满水的纸船。

    云善渊看到了黄土路上往复的车轱辘痕迹, 拉着他们来的马车并没停在大门口, 想来是赖老二驾着马车从东边来到了小宅院, 又从这里原路折回去找人了。

    “对方是丐帮的人, 我们不能冒然进城,否则很容易被发现。现在还是往西走比较安全。”

    入林之后,原随云说要先找到水流,他们没喝王胡子皮水壶中的水,就怕那水不干净,而现在必须补充水分,水源边上说不定还能抓到一两只野味充饥。

    要说原随云也挺神奇的,他竟是能准确判断出水源在哪一个方向,就他所言是因为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在增加。

    四人找到了一条小溪流,也确实遇到了两只跑出来找食物的山鸡。李大郎毫不客气地用小刀伤了其中一只,还有一只当然是看到同伴受伤就跑了。可惜的是只有一把小刀,而那山鸡的逃跑速度比他们几个人快了一筹。

    既然只有西边可选,那就不耽搁时间, 四人都朝西边走去,边走还把黄土路上的脚印给扫了,虽说赖老二应该会猜到他们往西走,但不给他留下确凿的证据为好。

    四人走得不算快,脚步都有些虚浮,为此还是相互搀扶着,终于在天色未彻底黑下来前进入了树林。在穿行树林时,他们还顺便摘了一些野果。

    ‘咔哒——’,挂锁被打开的声音让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宋甜儿借着铜丝把挂锁挑落了, 她推开了大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然后就有些傻眼地说, “这里那么荒僻, 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

    云善渊三人紧随其后走出大门。环视四周, 这里一处是荒郊,西边有一片望不到头的树林,向东望远而去, 这条荒路可能通往乡村之类的地方。

阅读[综]以剑证道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



随机推荐:打脸是门技术活炼明大秦之万代帝王都市之最强仙道重生之追爱少女火影之超级副本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