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刺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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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别让她知晓,这女人最爱唠叨!”

    小铁匠嗯了一声,将药膏抹匀在掌中,问:“爹,昨夜可有所斩获?”

    “斩获甚巨!可让为父做了回豫让!”

    “那何以伤及屁股?”

    要离不答,屁股上的紫青色的肉一紧。

    小铁匠见父亲不言语,又问:“县太爷死了吗?”

    要离沉吟片刻道:“天亮即见分晓!”

    “为何要杀县太爷?”

    “因为他鱼肉百姓,霍乱乡里,你我皆是白马义从之后,自然要除暴安良!”

    “爹,那公孙家?”

    “公孙家只是要养白马,所以姓了公孙,好让买马人信服,我们才是真正的白马义从之后。”

    “哦!爹,那以前你为什么说我们是荆轲之后?”

    “咳咳……当世有英雄,有枭雄,有奸雄,群雄毕集,唯独少个刺客,刺客之剑,侠肝义胆。以一人之血,杀身成仁,而后名垂史册……”

    “哈哈,这我知道!当年我爷爷就是刺客,潜伏十年,终于以近侍之身立于曹贼之侧,却被曹贼在梦中斩了!而天下皆以为他是近侍,也没人再理过他……”

    要离愕然,翻身抬手拍儿子一巴掌,小铁匠手中不稳,烛灯的蜡油滴下来,燎去要离一片腿毛,烛火随即熄灭。

    “嘶……”

    良久,重新掌灯。

    要离平复情绪,说:“那是你爷爷当年的首选目标太大,想那曹阿瞒也曾是手提七星剑刺过董卓的刺客,怎会不警觉!若不是主簿杨修指着你爷爷的棺材说了句话,为父都不一定活着生出你。”

    “他说什么?”

    “你爷爷下葬时,杨修指着棺材叹息说:‘丞相非在梦中,君乃在梦中耳!’曹贼当时听到后,才误以为是自己猜疑错杀,为父才得以存活。而恩人杨修反倒吸引了曹贼的疑忌。如今为父吸取了你爷爷的教训,从刺杀这狗头县令开始除暴安良,风险小,易成功,日后不愁没人为咱立传!”

    小铁匠嗯一声,说爹你努力,今日我去公孙家看驹儿,她家的马厩塌了。

    要离的屁股又一阵生疼……

    昨天夜里,要离趴在县太爷家的院墙上,等黑云遮月,他拿出祖传的月晷,借着一牙残存的月辉,看看时刻,他的黑剑贴着背脊冰冰冷冷。

    月晷上时已三更,他想,大功即将告成。他在等三爷的梆子敲过,正好行动。他记得他父亲告诉过他,三更的梆子敲过后,人会暂被惊醒,醒后又进入睡梦时,灵觉最低,梦境最沉。

    可他等来等去,等不到三爷的梆子,要离想这鬼爷也有偷懒的时候,不能再等。

    月色已敛,他背着黑剑溜下墙,贴着屏风往院里绕,刚绕过屏风,就看见院子中有人纷纷扰扰的跑。要离大吃一惊,夺路而逃。

    绕回屏风外,却见墙上有一黑影,他心道糟糕,闪身窜入廊中,顺着廊猫腰跑。跑到廊下一处拐角暗影处,蹲下观变。头顶一只笼中鹦鹉盯着他看,他俩对视片刻,鹦鹉张嘴欲叫,要离想起祢衡的《鹦鹉赋》,小声背给它听“惟西域之灵鸟兮,挺自然之奇姿……什么飞不妄集,翔必择林……”背了两句,这西域灵鸟渐渐要睡。这时,三更天的梆子忽然响了,鹦鹉大声聒噪起来。

    要离撒腿就跑,听到身后人声渐近,他慌不择路的推开一扇阴影中的门,却是个偏房,这时门外已乱做一团,他要找这偏房的后窗,却看见县太爷的官服挂在墙上,百忙之中,要离心头一喜,说有机会让我做一回豫让,也不虚此行。

    于是抽出黑剑,刷刷刷在官服上刺了几个窟窿。

    刺完后,要离没找着后窗,又趁机从前门窜逃,翻过墙,忽然后悔自己没事为什么要给县太爷官服上戳窟窿,心慌得很,于是玩命跑到卖马的公孙家,想偷一匹白马逃,不料那马警觉,要离刚近身,被它一蹄子踹飞,屁股撞在马棚的一侧立柱上,立柱上有个放草料的铁槽……

    要离问:你娘睡实了吗?

    小铁匠探身一笑,说:睡实了,放心吧。

    吴普听说孙将军的死讯,怔仲半晌,长叹自己学艺不精,对黄郎中说:“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师父,你去中原寻吾师华佗,学习真正的医道吧!”

    之后,黄郎中拜别师父吴普,四处打听,辗转去洛阳找华佗,一日绕到岐商城,正感叹这世道黎庶多艰,忽然一声暴雷般的声音响在身后,吓得他六神无主。那声音道:“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在此长叹!”

    当他醒来之际,听说华佗已经死了,他也落下了手抖的病根。

    04.

    云遮星斗,夜色很沉,三爷的梆子敲了二更。

    要离脱下半截裤子趴在柴房的长凳上,儿子小铁匠站在他身后给他上疮药,烛灯掌在手中,只露一线微芒。

    百无聊赖时,他只好着手摆弄自己的泥人,他捏的泥人栩栩如生,若点上灵动的双眼,真像活了一样。

    当夜,郎中在辗转反侧之中,盼到了迟来的府衙中人,但这三人却不是从正门进来的,他们蒙着面,翻了墙,手里有剑,剑上无光。

    他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黄郎中从她妻子身边提到了偏房。为首之人说,事关府衙大事,跟我们走一趟!第二个人说,不许多问,出门要躲藏。第三个人说,走之前,先喝口茶,二更的时候,云遮星斗,天色最沉。

    从此,他扎根在这岐商城里,打起“佗徒仓子”的幌子,治病救人。那惊到他的屠夫后来也向他赔罪。他说,黄郎中,俺是个粗人,吓了你但也救了你的命,否则你真要去了洛阳,成了华佗的徒弟,见了曹丞相,说丞相你脑子里有东西,待咱拿斧子劈开看看吧。那可糟糕!

    又过几年,一位身材高挑的壮士来他这里治刀伤,治完丢给他一大锭银两让他不要声张,走之前看见他捏的泥人面具,又多给他一锭银两买了一具,对他笑说:“你不是什么佗徒仓子,你是东皋公!”

    他跟随师父吴普前去医治,他还记得那将军脸上被箭射了个窟窿,汩汩的流着黑血,但吴普为其上药时,将军面不改色,郎中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神武之人。

    不久,那位江东孙霸王死了,听说他和一个神仙样的术士打了一架,但郎中想,应该是面部的毒疮复发。

    今早老豆腐出事后,他本料定当差的要来问他,届时他如实答复,老豆腐昨日确实在他这里买了些泻药,但老豆腐刚买完泻药,县衙的文书便进来了,他应该听到了方子,可以做个见证。如今买点泻药润肠通便实在寻常,再说这年头卖泻药的又不止他一家,别说那些走街串巷的打着幌子的过往郎中,城东药房那么大,连毒药都能买到。这样说,应该没了嫌疑。

    可等了整整一日,除了铁匠要离的儿子跑来买过一剂跌打损伤的药膏,没有一位府衙中人前来找他,难道老豆腐没有将自己买泻药的事情供出来?死的不是县太爷?

    想他数十年前初涉医道时,有扁鹊之志,要行医四方。然而时无扁鹊,却出了一位华佗,听说这位华佗年且百岁依旧鹤发童颜,医术更是神乎其神,手提一环金箍铃,所过之处生死人而肉白骨,人称神医再世。

    郎中心道,此乃吾师!

    他寻着华佗的足迹,从樵郡追到广陵,从广陵又至江东,到了江东,没找到华佗,却遇到一位叫做吴普的人,自称是华佗之徒,郎中怕这漫漫一生追华佗不到,先死在这乱世的路上,于是拜了吴普学了些五禽之法。尚未学成,恰巧碰上小霸王孙策丹徒猎鹿,被许贡的门人为主报仇,埋伏行刺,身负重伤。

    黄郎中沏茶之际,手微微的颤抖,这是他紧张时控制不住的病症。

    这毛病并非生来就有,而是很多年前,被一个屠夫惊吓所致。而他扎根在这岐商城,也非本愿。

    03.

    城中谣言四起的时候,黄郎中自认为心头雪亮。

    他妻子问他知不知道老豆腐毒人之事,他怕女人嘴不牢,谎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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