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诡异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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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很快将伤亡学生的照片传了过来,龙翔宇看第一眼的时候,竟然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待龙翔宇再多看几眼,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心疼感。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晚餐时间早过了。”龙翔宇如此想着,便拨通了送外卖的电话。蹊跷的是,电话打了好几遍,竟然都无人接听。再跟着打其它的号码,结果亦是如此。

    要知道,龙翔宇所在的这座城市,还曾经被人们冠以“不夜之城”的称号,若是在平常,这些送外卖的电话响到第二声的时候,绝对是有人接听的,即使慢一点儿,也不会超过第四声响铃。

    “见鬼!人都上哪儿去啦?”龙翔宇一面发牢骚,一面恶作剧般随手拨了个号码,想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不曾想这一次,电话里居然很快传来了声音;“喂,请问您需要外卖吗?”

    “哦!是的,”龙翔宇惊诧地笑道:“请送一份蛋炒饭、一份八成熟的牛排到雅林花苑来。谢谢!”

    一会儿工夫,外卖来了,是个奇奇怪怪的老太太送来的。老太太背有点儿驼,脚上穿着一双特大号的男式旧皮鞋,说话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个送外卖的老太太,龙翔宇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排斥感。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道:“还让不让人活呀?一个个都古古怪怪的,迟早给你们整死不可。”

    望着老太太走远了,龙翔宇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狼吞虎咽地将蛋炒饭吃个精光,再“咕噜咕噜”将鱼丸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

    歇息了一阵,龙翔宇开始想念杜姗姗,心里琢磨着,她是否也曾这样思念过自己?又是否已经进入了梦乡?是否在梦里看到了他?想着想着,龙翔宇突然笑了,笑自己太天真。

    便在此时,时钟悄悄指向了凌晨一点。龙翔宇耷拉着沉重的眼皮,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去卫生间胡乱地洗漱了一番,便带着复杂的心情上床睡觉了。

    对方于是耐心地和他讲起了那次爆炸案,并告诉他,修罗学院的一名中国籍学生,也被列入了伤亡名单,但奇怪的是,有关方面居然没有见到这个学生的尸首。对方还煞有介事地说,外界现在都纷纷猜测,这次爆炸是地球面临大灾难的开始。

    龙翔宇从不关心新闻与时事,但一听到这个案件,却又鬼使神差地产生了好奇。不过,他好奇的不是爆炸案本身,更不是什么地球大灾难,而是那个伤亡之后、尸体莫名消失的中国籍学生。他当即向对方表示,自己很想看看那个中国籍学生的样貌。

    待得他定睛一瞧,却原来是只黑猫。恰在此时,黑猫也瞪大了两只圆鼓鼓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龙翔宇。它眼里闪烁着诡异的绿光,盯得龙翔宇恐惧不已。还好,这样的对峙仅仅持续了三秒半钟,那只黑猫便闷声不响转过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沙”地落到了外面的园子里。

    龙翔宇伸手扭亮吊灯,一屁股躺坐在宽大的牛皮沙发上,心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现在,装饰得异常豪华的洋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唯一能与他作伴的,是自己在吊灯下投射的影子。半晌又半晌,龙翔宇都不想挪动一下身子。

    其实在不久以前,家里还是请了一位专职保姆的,但那阿姨基本就是自己做饭自己吃掉了,因为龙翔宇经常在外面吃饭。时间久了,龙翔宇也觉得这位保姆阿姨不管用,所以干脆多结了些工资,将她辞掉了。于是,家里从此变成了如今这种冷冷清清的状况。

    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将自己抛弃了,意志沮丧而颓废的。但同时,心里又积压着太多无处诉说的心事,只待有朝一日能够像火山那样,淋漓尽致地爆发……

    百无聊赖之下,龙翔宇打开了电脑,和一起在网上玩游戏的美国朋友聊了起来。一登陆,这位朋友就问他:“美国刚刚发生了一起爆炸案,这事儿你知道吗?”

    龙翔宇想了想,回道:“没听说过。”

    手心还留着杜姗姗淡淡的体温,空气中的发香也缭绕未散。龙翔宇呆呆地站在楼梯口,沮丧得就像一只失去了猎物的豹子。仰头注视杜姗姗踩着足有七公分的高跟鞋,“咚咚咚”地扶着楼梯、摇曳着修长的身姿消失在转角处,龙翔宇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从杜姗姗家到龙翔宇的家里,最多也不过四、五里路的距离,打个的士很快就能够到达。但一向厌倦孤独、喜欢热闹的龙翔宇,偏偏要徒步拐上一个大大的弯,来到了灯火辉煌的中心夜市。

    正值夜市开张的时候,街上灯火辉煌、人潮拥挤,街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子,吃的玩的穿的戴的,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过往的男男女女,都成双成对地来来去去,或是坐在路边的石蹬上休息,或是相拥着低头诉说甜言蜜语。

    刚才上楼的时候,龙翔宇注意到他家的那辆奥迪a6,还静静地停在那里,上面布满了灰尘。尽管车钥匙就在他手里,但他很少去开这辆车。其中原因有三,一是自己刚刚拿到驾照,倒车的功夫还能学到家;二是外面的街道很拥挤,开车出去并不省事儿;三是到了目的地以后,经常找不到可以停车的位置。当然,如果那个校花女友强烈要求开车拉她去兜风,龙翔宇还是会勉强答应的。

    父母虽然一直很忙,但从来不曾忘记向龙翔宇的帐户打入生活费,并且每个季度从国外寄来名牌服装。这便是父母对龙翔宇表达关爱的体现,不过在龙翔宇看来,自己就像一棵随风摇摆的小草,根本没有人在意它往哪边倒,也没有人在意它是繁荣,还是枯萎。

    午夜时分,无事可做的龙翔宇终于晃荡着回家了。从衣兜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只见家里空荡荡的,黑灯瞎火见不到半个人影。一切都在龙翔宇的推测之中,父母又出差去了。

    突然,墙边的角落里窜出一条黑影,劈头盖脸地朝龙翔宇扑了过来。龙翔宇吓了一大跳,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

    从卫生间出来,杜姗姗提出要回家。龙翔宇还意犹未尽,但也没辙,只好买单走人。将杜姗姗送到她家楼下,龙翔宇似乎有些舍不得分开,只是嘴里说道:“好啦!珊珊,快上楼去吧!”但两只手却死死拽住不放。他一边偷偷用鼻子搜索着女友的发香,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偷吻她脸颊。

    突然,杜姗姗听到楼上传来了父亲的咳嗽声。由于害怕父母发现她早恋,杜姗姗连忙挣脱龙翔宇的手,独自上了楼。

    离开夜市以后,望着霓虹闪耀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再想想家中的寂寞冷清,龙翔宇心有不甘地搓了搓手,还不打算这么早回家。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龙翔宇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但回头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奇怪!我明明听到后面有声音的,怎么不见了?”龙翔宇疑惑地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昏暗的路灯下面,除了一块巨大的广告牌竖在路边,巷子里空空如也。

    一阵夜风吹过,龙翔宇打了个寒颤,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些畏惧。他裹紧外套,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令人意外的是,一路走来,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不知怎的,这些人的亲密举措,竟然令不甘寂寞的龙翔宇越看越难受,心里也仿佛顷刻间被掏空了。也许人最寂寞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独处,而是置身于茫茫人海,却找不到一个知己。

    龙翔宇在夜市中漫无目的地东游西荡,故意从手拉手的情侣中间强行穿过;又装作不经意地踩到彼此相拥的男女;甚至掏钱买了许多自己不需要的玩意儿,然后胡乱丢给路边的小乞丐。看着那些小乞丐满脸惊诧的表情,龙翔宇觉得心里似乎好过了一点儿。

    夕阳西下之时,霞光开始消褪。街角的一家酒吧里,嘈杂的音乐伴随着群魔乱舞,耀眼的闪光灯,肆意扫射着寂寞而疯狂的人群。

    龙翔宇拉着杜姗姗滑向舞池,像两尾灵活的鱼儿在水中扭动身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在这里火爆上演。四周不时传来的尖锐哨声,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兴致。两人干脆将鞋子和外套甩出老远,跳起了晕头转向的旋转舞。

    几曲舞跳罢,杜姗姗放在贴身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来是父亲打来的,便急急忙找来鞋子,一溜烟跑到卫生间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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