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肆言呼出一口气,“你可知道,无念你心虚的时候,话特别多,比如今晚。”
再比如,他回来的时候,胸口和袖口全部湿了,虽说血腥气被药物掩盖,微生无念整个人的气都不一样了,紧张话多,缝合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我不管你杀了何人,也不管那些药找不找得到,我在的时候,你最好安分一些,别陷珠珠儿于险境。”
十三岁的少年,对自己的聪慧已有自知之明,既可以帮他,也可以反击。祝肆言心里拎得清,微生无念让陆怀珠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能让他也能出来,有时候,脑子比武力更有用。
微生无念翻了个身,捏了捏拳头,指尖还是有些发抖,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杀过人了,曾经一个杀人魔头说,杀人杀顺手了,就和杀鸡没什么两样。呵,刀砍下去的刹那,触到脊椎,手腕差些震断,比杀鸡难多了
“你杀人了。”祝肆言忽然道。
空中的蛙声虫鸣不再,微生无念笑着打破凝重,“你说什么呢,我不正是救了人吗。”
年爷爷很高兴地尝了几口,说漏了嘴,“哎呦,好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真好吃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他只剩下几颗牙了,都是年太太给她弄碎了才让他吃的。老头子吃的很慢,嚼了很久才咽下去,年太太也不嫌弃他,他吃一口,她吃两口。
年太太埋怨,“看来你这么些年多尝不出味道,是骗我的呢。”喂完一勺,用帕子给他擦擦嘴,他已经很老很老了,把老伴送走,她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夜间,祝肆言又是和微生无念睡一张床。
祝肆言说,“微生无念。”
“嗯?”见祝肆言不说话,微生无念便道,“已经很晚了,睡吧,明日还要去拿药呢。”
微生无念吞下最后一口红薯,喉咙和肠子烫得差些沉下去。接过年太太的热毛巾净手,挥退众人,“让开让开。”
微生无念替他诊治地功夫,阿雷从怀里摸出一袋盐巴,询问陆怀珠,晚饭还要做么。
微生无念百忙中撇过头,“做啊,为何不做,现在才什么时辰,早这呢。”
年爷爷笑了笑,不语。她还是年轻的样子,而他已经垂垂老矣,牙齿快掉光,能陪着老伴在一天,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躺在小院里的躺椅上,头顶繁星漫天,像几十年前初见她之时,闪烁的裙裾。耳畔蛙声,儿女的欢笑一片,老伴在旁边的厨房洗碗,今夜,真是安详啊。
微生无念动了筷子,其他几人都纷纷动筷子。家里筷子不够,因此就没有设公筷。年太太知道微生无念怕年爷爷脏,年爷爷上桌坐了一会子,便端着碗到一边去吃了,年太太笑道,“八仙桌太小,委屈几个公子小姐了,这老头子坐着也伸不开手,到一边吃去。”
微生无念尝了几口菜后,觉得很不好意思,亲自拿了年爷爷的饭碗,夹了好多菜给他。
这个理由,无法反驳。
陆怀珠无奈地叹口气,一路上这两人不知吵了多少回,点点小事儿都能吵。祝肆向来就是个谨慎无比的人,而微生无念随心所欲惯了,医者仁心,他怎可放任不管。
随后,阿雷看守着他,微生无念继续上山取盐巴。直到下山回到小院。
一盏茶时间,阿雷炒好四五个菜了。香气诱人,尤其对着这么些天都没好好吃饭的人来说,一票人的嘴巴早就被阿雷养叼了,吃普通东西都是味同嚼蜡。
热饭热菜,色香味俱全。一桌人忙碌了一天,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吃饭,微生无念那边还没好,阿雷又去炒了盘野菜端上桌。微生无念终于坐在桌上了,一桌人就等着他开饭,这时候已经辰时了,年爷爷打了个哈欠。
陆怀珠便让阿雷去炒两个简单的小菜。菜、肉、米都是现成的柒儿洗好的,烧制起来也快。
炒菜的空档,阿雷便把怎么遇到那人说了一遍。他们上山的时候,那人约莫是听到了声音,使出浑身力气喊“救救我”,“救救我”,那人掉进了微生无念家的陷阱里,腿摔断了,爬不上来。黑暗里不知微生无念动了哪个机关,三丈深的洞底轰隆隆升了起来,那洞底的人也得以活命,。
祝肆言气的跳脚,本想骂他不懂礼数,偏过脸看到阿雷在后面,背上背了个人。更想骂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阿雷累得吐舌头。众人将他背上的人卸下来一瞧,是个黑头土脸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脸上有淤青,气息微弱,右侧的腿骨被布条包扎,还在丝丝地渗着血。
微生无念囫囵地吞下一个甜甜的红番薯,瞪眼道,“不救下来难道还眼睁睁看着让他死在我山上不成,到时候烂的发臭,还要我那些徒子徒孙给他收尸,恶不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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