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墨这是在……害羞？
柳可欣努力抑制着心中激动的情绪，果然，凉墨果然是喜欢音音的！
程瑾颜显然也发现了，之前还暗藏审视的目光也不由微微柔和了下来。她就知道自家小团子是特殊的，尤其对那种曾深陷黑暗之中的人而言，更是格外具有吸引力。
“麻麻！”
然而刚才还对小姐姐喜笑颜开的糯米团，在见到程瑾颜后却立刻叛变，挣扎着要从元凉墨怀里下来，向妈妈扑腾着跑了过去。
元凉墨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却又舍不得对小团子发脾气，只能用那双漆黑空洞的凤眸死死地瞪着不远处那个柔和了脸庞，正弯腰接过小团子的女人。
程瑾颜明显感受到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冷冷的带有敌意的视线，不由暗自微微一挑眉，雍容艳丽的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她搂着自家宝贝，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女孩，华贵的黑眸中尽是戏谑与漠然。然而那瞬间升起的强大压迫感，却让从来没经受过这种针对的元凉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然而即使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大脑也一片空白，但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仅凭最后的一点意识狠狠地瞪着程瑾颜，原本空洞的黑眸也渐渐沁出一丝狠戾，硬是倔强地不肯求饶。
程瑾颜微微眯起了眼睛，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对她这种表现实则有些诧异。不过联想到她以前的事迹，又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了。
站在一旁的柳可欣看着自家女儿眼神都快恍惚了，不由心疼地推了好友一下，有些埋怨地嗔道，“凉墨又不是你那些仇敌，干嘛这么针对她？”
程瑾颜这才懒洋洋地收回了目光，“习惯了，谁叫你家小孩看我的眼神太危险了呢。”难免会升出一种自家宝贝被觊觎了的危机感。
什么危险，又在睁眼说瞎话了。
柳可欣对她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而后低头心疼地想帮女儿擦下额头的冷汗，“凉墨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元凉墨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顿时又警惕地绷紧，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她伸来的手，漠然的黑眸波澜不惊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
——带着强烈的距离感。
柳可欣手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心瞬间疼得揪成了一团。
凉墨……真的是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求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柳可欣红着眼圈，嘴张了张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乞求着女儿的原谅。
然而元凉墨却完全没注意到母亲伤心的神情，只是在确定她不会碰到自己后，便将目光再次投到了某个一到妈妈怀里便撒欢地打起滚来的小家伙。
“麻麻，音音有，带小姐姐！”凌卿音拿自己的肉嘟嘟的小脸亲昵地去蹭程瑾颜的脸，亮晶晶的绿眸尽是讨好的笑意。
对自家宝贝儿了若指掌的程瑾颜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由微微一笑，冷艳的容颜也柔和下来，满意地看见小家伙眼中毫不掩饰的对美色的垂涎后，才低头宠溺地亲了她一口，“我们音音真棒呢，好厉害！”
如愿得到了麻麻奖励的亲吻，小家伙顿时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了，还似乎有些害羞地用小肥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知想到什么又偷偷趴在妈妈肩头窃笑了起来。
一直紧盯着这边的元凉墨:“……”
敏感地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小家伙突然抬头望去，看见的便是眸色微暗面无表情看着自己脸颊的小姐姐，顿时小动物本能发作，也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可怕？
她不由咬着手指，像是寻求安全感一般，怯怯地搂紧了妈妈的脖子，然而不想小姐姐的脸色好像……更黑了？
懵懂的小团子不知道小姐姐为什么不高兴，程瑾颜却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她不仅没有将女儿放下来，反而更变本加厉地贴近了自家宝贝的脸，尽显炫耀的模样。
元凉墨垂在身边的手瞬间握紧了。
然而她知道对面的那个女人是不好惹的，糯米团又更亲近她，自己自然是抢不过那个女人的，只能压抑住心中暴戾的情绪，执着而渴望地盯着那只傻乎乎的糯米团。
由于已经习惯女儿疏离的态度，柳可欣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然而她抬眼看见的便是不同以前冷漠麻木，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家伙的元凉墨，心中不由蓦地闪过了一个想法。
不过知道好友不可能同意，她只能皱着眉压下想要开口的欲.望，勉强对程瑾颜笑了笑，“阿颜，我们还是先下去吧，一直站在这里都有些累了。”
清楚好友身体不太好，程瑾颜便微微颔首同意了。
“凉墨，要和我们一起下去吗？”柳可欣又笑了笑，扭头温柔地对元凉墨问道。
元凉墨的视线依旧跟随着早就忘了害怕又在和妈妈撒娇的糯米团上，对她的询问置若罔闻。
柳可欣完全没有泄气，显然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形，不由又问道，“音音要和我们下去了，凉墨你真的不下去吗？”
似乎听到了什么关键词，这次元凉墨突然微微扭了下头，漆黑的凤眸中看似毫无波澜，但这反常的举动却已经暴露了她的情绪。
柳可欣勉强抑制住激动，认真地对她点了点头，“我们都要下去了，不信你问音音？”
耳尖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团子扭头正好撞上元凉墨向这边望来的视线，不由下意识给了她一个灿烂又阳光的笑容，天真烂漫地露出了一口瓷白的小奶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元凉墨明显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耳后灼热的温度。
……
虽然心中笃定女儿会因为音音而下楼，但是在真的亲眼看见元凉墨动作僵硬却坚定地跟着程瑾颜一步步走下楼时，柳可欣还是有些激动又有些心酸的。
激动凉墨真的对她的话有了反应，心酸这些反应却都是因为音音才出现的。
然而柳可欣心中又知道自己没资格心酸，毕竟当初害得凉墨病情加重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自己故意的冷漠无视。
不过好在现在凉墨因为音音情绪有所好转，对她来说又有了希望。
柳可欣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想着，不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姐姐，喜欢音音！”凌卿音娇软的声线宛若小奶猫般可爱，还不忘捧着漂亮小姐姐的脸，伸长脖子“吧唧”一声，重重地啃了她脸一口。
方才还即使扛着对自己而言很有重量的小团子，也依旧面无表情的女孩，柳可欣此时却眼尖地能看见她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蓦地红起来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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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里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的程瑾颜微微一挑眉，不由直起了身子。
嗯，那只正兴高采烈地抱着小姐姐脖子的糯米团实力抢镜中。
柳可欣:“……”
程瑾颜:“……”
“糯，米，团。”
仿若许久没有说过话般，元凉墨低头一字一顿干涩地吐出字来。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柳可欣，恐怕会激动地直接喜极而泣了，然而此时听到她说话的却是还懵懵懂懂的“糯米团”，自然不知道小姐姐竟然开口了是一件多么珍贵难得的事情。
然后，门被缓缓打开了。
一直在门外有些提心吊胆等待着的柳可欣，第一时间便紧张地向门后望去，然而看见的却是……
执着的小团子鼓着婴儿肥奶声奶气地撒着娇，一双绿盈盈的葡萄眼晶亮而水润，显然还在坚持不懈地想要达到自己过来的目的。
元凉墨:“……”
——都是我的。
完全不知道小姐姐在想什么的凌卿音，还在撒娇地躲开元凉墨来回抚摸着自己的手，而后“咯咯”地笑倒在了她的怀里。
元凉墨这么想着，手指不依不饶地触摸上她颊边微微露出的小梨涡，似乎迷恋上了她的温度，就连那双毫无情绪的黑眸，似乎也因此染上了些许暖色。
——这里是我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所以……你既然进来就是我的了。
“小姐姐，抱～”
“糯，米，团？”似乎不是很理解是什么意思，凌卿音葡萄眼疑惑地抬起头来，露出肉嘟嘟的婴儿肥，显得格外讨喜而可爱。
——更像糯米团了。
心中浮动着危险的想法，元凉墨眸色渐渐转为幽暗，冷漠阴鹜的凤眸定定地盯着小团子晶亮的绿眸，自那件事后第一次僵硬地向上扯了扯嘴唇。
——我的。
——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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