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他坑害的禾其,心情就没这么美丽了。两只手狠狠地蹂躏着被子,牙磨的咯吱咯吱作响。果然美人跟毒蛇是分不开的,本来还对他抱有不错的印象,立马就毫不客气地拉进“有仇必报系列。”
齐秦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这忍不住的癖好,在日后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些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来,有朝一日悔不自禁。
出了屋子的二老相对一眼,皆从双方的眼里看到了微慎和庆幸。
这女娃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得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如此警惕,还释出这么骇人的煞气,连他们这两个老江湖都为之轻颤。
当然待日后明了了她的身份,也就明白了。
毕竟是个厮杀战场,无数次地险里求生的人。
只是还太年轻,经不得两句撩拨就露出了锋利的爪子,落在外人眼里,可真不是件好事啊。
好在她只是想要自保而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不然他们二老即便心有不忍,也会将她这个隐藏的毒瘤抹去。
想起她知道齐秦估计坑她时的表情又是恼又是怒,赌气地鼓着腮帮子,谁也不想理的样子,白老笑的白眉毛都翘起来。
这才像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啊。就是不知道她跟那小子在一起究竟是福还是祸。
算了算了,不想了。这已经是他们的江湖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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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禾其的软磨硬泡下,得到了二老的同意,一觉睡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里三层外三层。
对着齐秦的房门正要气势汹汹地踹过去,想起些什么又收了回来,揉揉愤怒到僵硬的脸,换上了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无精打采地拍拍门。
以至于齐秦打开门就见着一副生无可恋,仿佛病入膏肓的脸,吓得险些又把门关了起来。
“阿……”齐秦看着在自己这儿连喝了四杯茶的禾其,将欲开口就被抢白道
“我没事我很好我……我……”我了半天还没我出来就先哭了个稀里哗啦,哭着哭着还抬头泪眼婆娑地瞄上两眼齐秦。
齐秦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慰些什么,这是唱哪一出啊!
在齐秦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禾其紧紧握住齐秦腾空着,无处安放的两只手,我见犹怜地凝视着。
“秦儿,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让我吃那些甜食,让我余毒不了,数日别离的。你只是看不过去二老霸道的行为举止,想要安慰我中毒期间幼小的心灵。”禾其说道伤心处,还就着他的衣袖狠狠拧了把鼻涕。“你才不会,才不会……”又反复了十几个才不会,才慢慢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瞟上两眼又速度低下头,一副狐疑又不敢言的样子。
齐秦先是心咯嘚一下,越听下去,心越往下沉,沉到底还晃荡了两下。
不是说最多就会有些不良反应么,怎么会这么严重?他这次是不是玩过头了……她要是出点什么事,顾安会不会……
越想越害怕,连忙拉住禾其垂下的相互揪着手背的手“阿,阿禾。”
“你不用说了,秦儿,我明白的。”抽回手,抹掉滚个不停的泪珠子。
“秦儿,是讨厌我了啊。”说着勉力一笑,眼睛红肿,不再是先前梨花带雨那般,眼里蒙着一缕若现若隐的雾意,怕眼泪掉下来,连声音都压抑的有些沙哑。
齐秦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双手一会交叉一会又松开,一会弯着一会又点着“我……”
“我知道你为了安慰我会说你只是想开个玩笑,不用了,已经不重要了。”禾其惨淡地扯着唇摇头。
齐秦张嘴,合唇,张嘴,合唇。他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啊!就是一不小心,过头了…
禾其不多做留恋地起身要走,齐秦在她身后提了声音“阿禾……会,红老一定会医好你的。”
禾其身子一顿,在齐秦看不见的地方俏皮地转了转眼珠子,再缓缓转头时,眉头不舒,半晌,惨惨一笑,片字不发地出了门。
对着门,禾其知道齐秦就站在门里边,冷冷一笑,伸了伸拳脚,等着,我们,来日方长。
齐秦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他现在是该先去跟禾其负荆请罪,还是去找顾安?禾其现在肯定是不想看见他,至于顾安,要是一怒下把自己扭了脖子……齐秦撑着头暗叹一句“时不待我啊。”
半个时辰后,齐秦在顾安的门外转来又转去,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还一边紧张兮兮地回头看看禾其的房门,昔日里清秀的细眉,此时此刻扭成了两根麻花。
殊不知,禾其早就通过两日前在门纸上扎的小洞,看的清清楚楚,贼笑着回头要搬小软凳,打算坐着看他能转多久。
“很有趣么。”顾安的声音身后传了过来,禾其手一颤,软凳直直落在了脚上。禾其痛的直呼出声。
这个顾安,整日里神神叨叨的,又从她床底下钻出来,是把她这当作自己的屋子?得想个法子堵起来,他这样来去自如的……会影响自己疗伤的。禾其想破脑子给自己想出这个借口。
顾安瞧着她百变的脸色,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你这么喜欢从床底下爬出来?”禾其抬高着伤脚,也没心思去看齐秦纠结了,一跳一跳地跳回床上坐着。
顾安默不作声地上前,半弯下腰,禾其不自禁地把伤脚压在另一只脚下面,弓起身子。
“脚。”
禾其瞪到眼睛发涩,听他说完轻舒一口气,别过头没好气地“没事。”
顾安不客气地伸手把她拖出来,禾其连踹了两番,无果也就放弃了挣扎。
等日后,我有的是机会磨你。禾其暗暗念道。
“青了!”顾安揭上裤脚,禾其这才看见脚伤,被软凳脚砸到的地方一大块青紫。而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事不关己地抬着她的脚,不知做想些什么。
“等着。”顾安把她肿得老高的脚轻置在被子上又爬进床底。
字是美矣,可这内容却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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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老依旧是一副严肃狐疑的样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余毒未清。”
禾其愣了神,本已经做好架势准备先发制人的手脚也因为分神而方寸微乱,是她多心了么。呆头呆脑的模样跟她平日里伪装的有的一拼。
“哼,你是不是吃了我们给你吃的其他东西,比如玫瑰糕一类的。”红老就知道齐秦那小子突然要替他们送饭送菜的,准没安什么好心,就知道给他们招麻烦。
庆幸他的屋子里此时没有其他人,不然定是要被他脸上贼兮兮的猥琐样吓一跳,还哪里有平时半分明媚绝艳的样子。
齐秦连打了三个喷嚏后,轻叹一声奇怪,揉揉鼻子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拉开纱帘,风从青涛滚滚的竹林处徐徐而来,拂上他的脸颊、发梢、红衣,俏皮地翻动着齐秦奋笔写了三大页的小本,停在了第一页,上面写着大大的六个字,字迹清明,笔锋微微上勾,豪放却不失清秀,灵慧又不离羁傲。
“我坑人,我快乐。”
禾其被白老盯地心里发毛,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在脑海里捣鼓了半天,硬生生道“很……精彩。”
红老捋着胡子眯着眼点头“那些年少轻狂的事对你们这些没日没夜蹲在屋子里,一点长进的小娃娃来说确实是很精彩。”
禾其汗颜,到底是谁不让她出去的啊。
这下可好了,这小娃娃这下可真得在这小黑屋子里蹲上个把月了。
齐秦呢,此时也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奋笔疾书,一边抠抠脚,一边挠挠脸。
禾其心猛地吊起,难道顾安说出去了?该死的,早知如此就该在那里将他拍下去。这样想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尖锐地像一只警惕、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猫。
两人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皆是心里一颤,后背微冷,面上却不动分毫。
“女娃娃我可跟你说啊,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我们可没你这么嬴弱,刚出了师门,我们四人就将整个江湖搅了个稀巴乱,同去同归十多年。”白老虽然是看着她的,而目光却仿佛穿越了数年,回到了当年鲜衣怒马,幕天席地,把酒言欢的日子。
那时还都年轻,不曾知道,有些人散了,再难寻到,沧海桑田,故人一去,不复回。
“干嘛。”红老语气凶巴巴地冲着。
干嘛?这不应该是她问的么……
“你老实告诉我。”
一个哈欠没打出来,红老突然就从回忆人生里走了出来,连着小板凳滑到禾其面前,严肃地上下观察。
“红,红老……?”他这样看着,禾其眼泪都要憋出来了也不敢眨一下。
禾其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向旁边“互诉衷肠”的二老投过去一个哀怨的目光。
他们已经在她这里拉着老手坐着小板凳说了一个多时辰了,向来爱听八卦的她都嫌腻味了。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当年的那些旧人旧事旧情。说就说呗,还非要她在场,把自己当成说书人还怕没有磕瓜子喝茶的观众。不光如此,还时不时拿她作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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