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叫“蒋飞哥”，现在直接叫蒋飞，这其中的亲疏远近不言自喻。蒋飞从小就认识她，她却因为楚讴而疏远。
可惜这时的楚讴也不懂。
他咬着唇，还在想该说些什么才好。周小鹿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泪珠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滚滚而落。
楚讴一下子就慌了，他手足无措。
他手忙脚乱地凑上前去，想伸手帮她拭泪，却畏畏缩缩的不敢碰到她的脸。
他还在犹豫，周小鹿已经哭泣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楚讴整个人都僵住了，温香软玉在怀，感觉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温柔。手脚都已失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拥抱。
如此深情而羞涩的拥抱。
即使是再愚钝再不懂事，他此时也明白了周小鹿的心意。
但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一张清丽的脸。
那张总是带着淡淡距离感的、清冷的、美丽的脸。
宋雅的脸。
楚讴按住周小鹿的肩膀，把她轻轻推离怀抱。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他说，“我送你回医院吧。”
别墅区的封闭演武场虽然没有公共演武场人多，但他们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也吸引了不少无聊的目光。
这让楚讴浑身不自在。
周小鹿抬眼看着楚讴，虽已停止了抽泣，眸中仍是水汪汪的：“你原谅我了么？”
脸上全是小心翼翼，叫人心怜，也叫人心疼。
楚讴认真道：“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他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那天我情绪很不好，所以跟你说话的语气也很差，对不起。”
他的手还按在周小鹿的肩上，此刻低头与她说话，便显得暧昧起来。
周小鹿一下子就红了脸，低下头去，小声道：“我也不会真的怪你的。”
楚讴这才意识到氛围不对，慌忙松了手，讷讷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脑海中传来真龙的声音，“废物！”
一直以来在有人的时候都保持沉默的真龙突然出声，把楚讴吓了一跳。
只是他不明白，这位暴脾气的真龙大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骂自己。
……
……
如果说烈山侯之后，军部名头最响的强者是谁，大部分人都会想到李飞将。年少便成名，骁勇无双，功封龙城侯。
此刻在大帐中，压抑的愤怒暗沉沉涌动。他单手撑案，无意泄露的劲力将案上的圣旨都碾出一只掌洞。
列下属将都低着头，不敢稍看一眼。
比起破坏圣旨的罪责，他们更担心龙城侯的情绪。
这位侯爷，可是千里奔袭杀穿兽军整整十七道防线的凶神，杀得兽军都闻风丧胆。
他的愤怒，谁人能担？
但还是有人想要试一试，那么的堂而皇之，肆无忌惮。
他的名字，叫青国公。
执掌学府，苦心经营。及至封公一战，天下闻名。
“竖子！”冰冷的字眼从牙缝中挤出，李飞将对天下闻名的青国公毫无敬畏，“安敢欺我？”
“将军息怒。”左侧首位的属将出声道：“不可为小人乱尊心。圣皇玉旨既下，咱们且先忍过这一遭。”
龙城侯的愤怒不是无由之火。
青国公为了快速扩张势力，与他达成交易。将青鸟最优秀的一批学子送上前线，做龙城侯手里最快的刀，在最危险的战场上磨砺。条件是军功大赏，活下来的人人封爵。
这个交换里最重要的是，这些学子里，青国公只召回十名学子，其他的都将留在军部。况且人上了前线，也只有龙城侯说了才算。
但李飞将没想到，他动用了好大资源促成青鸟千人团的大举封爵，等到摘果子的时候，青国公竟一举晋爵，并趁受封之机请求召回千人团。
也就是说李飞将前前后后一无所获，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如何能不怒？
更让他压制不住怒气的是，青鸟学子已经回到学府了，这份圣旨才到他案前！
这说明什么？
说明青国公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毫不留情的戏耍。
“忍？”李飞将单手将案上圣旨慢慢卷起，“本候的刀只会架在别人的脖子上，从来不会放到自己的心上！”
他成长在前线，成名在前线，他的功勋与荣誉，都是一刀一枪鲜血淋漓中搏来。
整个前线战场，也只有作为镇军强者的英国公，和身为前线统帅的轩辕侯能压过他一头罢了。
没有任何人能让他畏惧，也没有任何人敢羞辱他。
撩拨李飞将怒火的，必将被烈火灼之。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但这样说出来，便显得很冷淡。
“是蒋飞想欺负你，对不起。”周小鹿的声音已带了一丝哭腔：“我不该误会你。”
她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她从来不需要道歉。
更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对不起楚讴。
如果恰巧这个人还那么倔强那么骄傲，那她一定很爱得很深。
可惜这时的楚讴不懂。
他只是不安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他说的当然是随时来过招，楚讴点点头，目光却没有看着他。
唐正倒毫不在意，潇洒抬步，六子也低头紧跟着他的脚步。
叶笑歌却一步三回头，一会儿看看楚讴，一会儿看看周小鹿。
但她还是道歉了。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总是服软、低头的那个人，必然是付出感情更多的人。
周小鹿的眸中盈着水光，柔弱却固执地与他对视。
“对不起。”周小鹿说道。
看着这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看着她神情低落，美眸泛红。
唐正拍了拍楚讴的肩膀，“随时找我。”
但一切似乎都与演武场门前的少男少女无关。
周围的环境，身边的人，都不在他们眼中。
楚讴的目光有些愧疚，有些不安，又有些疏离。
秀眉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她愤愤的想，怎么感觉老娘才是备胎？
本就都是结束了修炼，打过一场后正好一起离开。唐正和楚讴在前面小声讨论着战斗细节，叶笑歌美滋滋地跟在后面。六子在最后，显得有些低落。
走到这处全封闭式演武场的出口，楚讴忽然沉默了。
因为周小鹿就在演武场外，直直地看着他。
阅读永夜与黎明之歌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