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从死者伤口周围的痕迹和流血量就能判断。”高阳耸耸肩，不想详细解释。
“是的，不喝人血的话，他的神智会错乱的更快更厉害！”方雅道。
“所以，你就没事往百草架跑，一是为了看望男友，二是为了给他送新鲜的人血？”高阳缓缓站起来，“比如，福瑞迪。”
方雅的脸骤然苍白，她下意识得摇头道：“不……不是的。”
“不是？那你为什么在我们经过的沿途，留下你擦的粉底？”高阳从兜里掏出一个粉扑在方雅眼前晃了晃，“只要是我们经过的路，都有它的味道。”
“我开始还纳闷，你平常素面朝天，为什么却使用味道这么浓郁的化妆品，现在我知道了……”
“对于周明文而言，你的粉的气味，根本就是指路明灯，而他应该不会伤害你，所以其他人就是他捕猎的对象！”
高阳一字一句，如同钢针刺入方雅内心。
“不是的，不是的！”方雅流着泪摇头，“福瑞迪……他是想逼迫我交出资料……而明文……正好在附近。”
“求救的信息，也是福瑞迪死前发送的！”方雅彻底瘫了。
“我知道了！”高阳缓缓点头。
……
周明文在百草架呆的时间越长，他的变异就越厉害，最终，在两年半的时间里，他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方雅也问了高阳，到底怎么发现周明文不对的地方。
高阳也没遮掩，实话实说。
野外那具尸体，戴着手环的那只手的手腕是断的。而且埋葬尸体的坑很浅，看上去就像是挖了一半，挖坑的人没劲儿了，顺道放弃。
高阳更无法想象，一个脚蹬手工兽皮靴子的人会穿着一身万把块得户外装备。
而怪物腰上和脚上所谓“破布”应该就是周明文原本的登山鞋和内衣吧。
疑点虽多，但是高阳直到方雅来到“周明文”的尸体旁的细微表现和一路播撒粉底的做法被发现之后才做了大胆的猜测。
不过，直到真相的高阳依然非常震惊。
周明文的状态注定他无法回到文明世界，回去只有躺上手术台成为解剖对象。
“高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方雅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说实话，怎么处置你们，我管不着，也没兴趣！”高阳耸耸肩，“不过，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
这应该是在百草架丛林中的最后一晚，明天天亮，高阳就会召唤空中力量来接应。
晚饭依旧是水加压缩饼干。
枯燥的饮食在极端条件下依然会为所有人带来甘之如饴的效果。
吃完晚饭，高阳把苏苑贞和方雅叫到丛林深处，似乎有什么要事要交代。
刘庆之被绑在树上，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再远一些，是怪物一般的周明文。
而艾文临时担起了值守的任务。
天完全黑下来，三人才回到营地。
临时起身场所只有两个枝叶搭成的帐篷，高阳和苏苑贞进入其中一间，艾文则和方雅占据另一间。
夜半时分，刘庆之忽然睁开双眼。
他咬着牙将全身力气集中在捆绑他的绳子上。
“啊！”一声低吼之后，“啪”一声，绳子崩断了。
绳子在天黑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刘庆之从腰间摸出匕首，朝高阳睡觉的帐篷摸过去。
他已经无路可走，除非杀了所有知情者。
帐篷没有帘子，只是简单得覆盖了几根带有叶子的树枝。
刘庆之小心翼翼得将树枝挪开。
光线虽然阴暗，但是在半分钟后，适应黑暗的刘庆之隐约分辨出，靠外的一人身形较为高大，应该是高阳无疑。
刘庆之屏住呼吸，匕首倒持，轻轻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双眼一瞪，匕首高高举起，猛然刺下。
……
同一时间，另一间简易帐篷里，艾文睁开了眼睛，她慢慢坐起，轻轻摇晃着旁边熟睡中的方雅。
“方老师，醒醒！”艾文压低声音叫道。
“怎么了？”方雅揉揉眼睛含糊不清得问道，声音有点沙哑，似乎有些着凉。
“没怎么，只是想请你跟我走一趟！”黑暗中的艾文笑道，“我想小便，但是自己很害怕，你陪我！”
“我浑身难受，你自己在外面别走远就好。”方雅哼唧哼唧，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艾文笑着掏出一把匕首压在方雅的咽喉：“方老师，你还是陪我走一趟吧！”
如果估计没错，戴着手环得那具尸体，就是那位可怜的向导。
“他喜欢吸血是么？”高阳又问。
周明文的模样已经改变，身体高了一截，四肢变长，骨骼变形，而且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神智出现了问题。
趁着清醒，周明文跟方雅交代了所遇到的一切。
……
“对，手边没有合适的计量器材，明文只能靠着估算，将二号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
“然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化！”方雅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胳膊，“后来，他忍不住，咬死了……向导。”
高阳点头。
方雅自然不同意周明文独自前往。
百草架丛林深密，危机四伏，她不可能允许恋人赴险。
但是周明文的一席话，却让方雅无法反驳。
“明文刚找到方舟二号的主药不久，就失足滑下山坡，受了伤。”方雅抽了抽鼻子，“他当时随身的急救包也丢失了，如果任由自己流血，很快就会死亡。”
“所以，他用了二号？”高阳问道。
方雅在大本营等候，一等就是三天。
第四天，周明文回来了，但是方雅却惊呆了。
方舟二号的强大功效让周明文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对恋人再次出发来到百草架。
周明文猜测，生长二号的环境一定有特别之处，他要深入实地进行详细考察。
凤凰男也有尊严。
是的，方雅是最不能挑战周明文尊严的那个人。
于是，年轻的科研狂人周明文，独自踏上了未知的路。
他要用实打实得个人研究成果，转化为商业价值，挣出人生的第一桶金，迎娶方雅进门。
如果这项成果有方雅的功劳，以方家老夫妻看来，周明文依旧是在沾女儿的光，这是周明文无法忍受的。
“好了！”高阳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方雅长出一口气，刚想追问，高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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