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反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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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将茶汤倒入茶碗中,薄唇方才轻启,“言默可回来了?”修长的手摇晃着茶碗,

    黑衣男子终得了机会说话,立马开口,“那家伙遍体鳞伤回来了呢,可是公子您吩咐了何事?那位今日醒了,大发雷霆,公子可有对策?”言语略微焦急

    男子并未作回答,复倒上了一碗茶汤,幽幽道,“今日的茶煮浓了些”

    “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没了这漂亮的头颅还能品出茶浓茶淡吗?您这不是要急死我吗?!”

    男子的神情并未因黑衣男子的话改变分毫,他眼帘微抬,看向这月明星稀的夜空,捋了袍脚,优雅的起身,面向莲池,

    半晌,

    “言千,你说几时能吃上莲子?”语气幽凉,好似真是想吃上这莲子,

    黑衣男子也看向莲池,池中的花正竞相争艳,他认真道,“还早吧,这才开花呢,”似反应了过来,他跳脚道,“啊,不是啊,公子这都快火烧屁股了,您还管吃莲子呢??

    似想到什么,星目一转,闷闷开口“公子您该不是早有对策了吧?总不告诉我,公子您就是在嫌弃我笨!”黑衣男子万分郁闷的看向他,略微孩子气的俊脸纠成一团,

    又是沉默半晌,

    男子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

    黑衣男子讪讪的闭嘴,他看向眼前的欣长身影,迎月色而立,玄色长袍与乌发似与夜色融为一体,神色清冷如神祇,仿佛这天地之间无任何事能扰他心境,

    一时间他再无言语,晚风拂过,幽幽冷香袭鼻,寂静无言,

    而这另外一处的莲池,却是热闹非凡,

    婆子丫鬟在水中乱作一团,池边的人焦急的递竹竿,打灯笼,将一位身着浅色织锦长裙的女子合力救上了岸,

    黎相夫人凌如岚快步走来将女子搂入怀中急切唤道,

    “姝儿,姝儿!”

    女子咳了几声婉转醒来,一双雾眼看上去朦胧又委屈,还带着落水的惶恐,她娥眉轻蹙,“娘,孩儿好怕..”

    凌如岚出声安慰,“娘的好姝儿,娘在这儿!不怕了不怕了,娘一定不会放过让你落水的人!婉裳!先扶小姐回房,”她眼神凌厉看向众人,“其他人都随本夫人去厅里,”

    目光触及远处光影下的单薄身影,咬着牙开口,“尤其是你!琉璃!”

    众人如释重负,哈,有出气筒了!

    凌如岚被仆婢和姨娘们簇拥着离开,人群迅速散了去,凉风习习,拂起了光影下女子的发丝,

    她身旁的婳未张望了一眼已走远的人群,转身对她道,“小姐我们去吗?”

    琉璃轻嗤,“去?那不是任她们宰割吗?我又不傻为何要去?走!回屋睡觉,”

    婳未心中却是忐忑,“那小姐可是有法子?”

    “没有”

    “那小姐可是做好了准备带我们离开?”

    “未曾”

    “那小姐如何应对啊…”

    “不知”

    “.….”

    一阵沉默了后,婳未眼里便泛起水汽,语气哽咽,

    “小姐..若是夫人问责,便是婳未推的大小姐,也望小姐不要袒护尽管推奴婢出去..小姐…婢子..呜呜”

    琉璃走在前方,心中正思及今晚之事,却不想突然听见这婳未哭声,很是头痛,

    她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拭了她眼角的泪珠,

    “好了,我的好婳未,莫要哭,”

    又道,“今晚情形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们反应快速,那池中的人便是你我,且不说这池水的深浅,怕是被救上来的命运也是另一种模样了。”

    婳未泪眼朦胧的抬脸,“呜呜..小姐这话怎么说?”

    琉璃眼沉如海,墨瞳微紧,“若是你我被推下去,先不说你我不会水,救我们的也不是这些丫头婆子,应是那些家丁仆从,若是这样被救上来,平白的被这些人摸了身子,夫人明日便会让人一顶小娇抬别人家里去罢,”

    婳未擦了眼泪,揪着手帕,“这些人的心思怎会如此下作,”又嗫嚅开口“可是如今..大小姐落水,夫人也定不会罢休啊!”

    琉璃轻笑,“那咱们就更不能去了啊,如今父亲未在府中,装可怜给谁看?”

    “小姐怎知相爷不在府中?”

    婳未一脸茫然,莫不是小姐是神仙不成?也不曾想发生这般大的动静这相爷都未露面,怎会是在这府中?

    琉璃向她眨眼,“猜的”她不愿同婳未解释,不若然又得被问半天,

    “走罢,若她们找来咱们,咱们就用养的那些小可爱咬他们,想必上次吃了些亏应没人来了罢”琉璃隔着面纱狡黠道,便向自己的园子走去,

    婳未想起上次他们狼狈模样,也轻声笑了出来,她的小姐哪次不是化险为夷?这次也定有办法,她步履轻松的跟上了琉璃,

    走至前面的琉璃轻叹一口气,这丫头的眼泪啊,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主仆一前一后,踏着月色,向自己小院走去。

    婳未是放松了,可这后厅的氛围却有些紧张了,

    谁都知这凌如岚宝贝她那女儿如命,也都知这凌如岚手段狠戾,

    一时间,今晚在场的奴仆们大气不敢出,都怕被夫人问责,

    此时,坐在主位的凌如岚,由嬷嬷伺候着茶水,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却保养得极好,她轻碰着茶盖儿看着下首花枝招展的姨娘们,心里火炉烧得更旺,

    厉声道“李嬷嬷!这人呢?”

    李嬷嬷吞吐不言,“回夫人...三小姐她..”

    凌如岚将茶杯猛地放置桌上,茶水溅了李嬷嬷一脸,

    “怎的?她也落水了不成?”

    “三小姐她…回屋睡觉了”

    李嬷嬷回答的声音小得近蚊蝇,因李嬷嬷在她跟前,唯独她听得极清,她面色如常心里却是气极,

    这丫头未曾把自己放眼里,很是嚣张目中无人,自己多次找机会教训都未讨好,每次却在相爷面前作面目楚楚,隐忍退让的模样,也几次将众人玩弄股掌之间,且不论容貌,如此心机作为,此女也是留不得了!

    凌如岚捏了捏手中的丝帕,琉璃!本夫人且让你再猖狂一时!

    猩红丹蔻,拂了拂手中的珠串,

    “罢了,天色也晚了,大家歇息去吧。”

    众人听这话,茫然,沉默,不知所措,这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好的处罚呢?!

    “母亲,大姐姐今晚落水好不可怜,母亲不是说绝不放过让大姐姐落水的人吗?难道此事就作罢了吗?”

    清脆的声音响起,将众人的疑惑问了出来,凌如岚看向说话的女子,一袭俏皮粉衣,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里好像全是不谙世事,三姨娘之女,四小姐黎茵,平日里黏姝儿得紧,

    黎茵的话让她脸色微僵,却又立刻恢复,她温柔的笑道,“茵儿这是什么话,未能照顾好大小姐的仆婢全都得罚!”

    此话一出屋里的奴仆跪作一团,大声告饶恕罪,心中暗恨这四小姐多嘴,

    “可是..”

    黎茵却不想放弃,正准备再次开口,一双素手却拉住了她,

    “四小姐听从夫人吩咐就是,”

    三姨娘暗自向黎茵递了眼色,又躬身向凌如岚道,

    “妾身知大小姐今晚受惊了,怕是当前需要夫人得紧,若无其他事,妾身们便告退,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有人开了头,众人都不想触凌如岚霉头,纷纷起身告退,

    凌如岚微微颔首,眼中的狠戾更甚,她作了一脸疲惫的模样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面色恰好维持着一派端庄之色,心里却在想如何将琉璃除去,这丫头不仅是嚣张跋扈不知进退,更重要是威胁了她在府中的威信,

    想起她,凌如岚就觉着心中有口恶气,她一个当家主母竟被庶女如此看轻?若是不除之,何消她在她从前在琉璃手里吃的暗亏,又何以报姝儿今晚落水之仇?!

    黎茵看凌如岚如此态度,心道莫非这夫人也怕她了不成?她心中不甘,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她还再想添些油火,不想这三姨娘急切的拽着她离开,

    两人走至园中小道,

    她有些不解道“为何姨娘要阻止我?可知我恨极这琉璃!”眼中全是与刚才厅中截然不同的怨毒,

    三姨娘与黎茵并行,并未看到如此神情,

    心下叹口气道,“你这性子啊,那夫人是何人?向来识人辨色,怎不知你的心思和打算,你却不该直截了当提出,置夫人威信何处?”

    黎茵愤恨,“可大姐姐落水全然是她害的,母亲不惩罚她怎么消气?!”

    一声母亲让三姨娘的心蓦地被抓紧,攥了攥手帕,“夫人向来是眦睚必报,今晚不作为想必是有大的计划。”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她盯着黎茵的眼睛问道,

    “今晚之事可与你有关系?”

    “怎会..”

    黎茵眼神左右闪躲,不知为何三姨娘会问这问,三姨娘看黎茵这模样,更加猜实心中所想,上前一步神情严肃,

    “你可是做了什么?”

    黎茵看三姨娘严厉模样,一股脑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我….我..原本是想推她入水的,”

    触及三姨娘的眼神又道“再…再让安排好的奴仆去救她摸光她身子,羞辱与她。”

    三姨娘听完话心中又气又难过,她原本娴静美好的女儿为何变得如此恶毒?她与琉璃仅是小过节她却想出毁人名声如此下作的法子!到底是自己没教好?还是在夫人那里耳濡目染而来?

    黎茵看三姨娘此模样慌了神色,抓着三姨娘分外焦急“,姨娘,莫不是母亲会怪罪与我?此事大姐姐虽未参与可也是知情的。”

    听及这话三姨娘心中便有了计较,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情绪绕千肠,当初怀孕害怕夫人迫害便主动投靠,后来为求黎茵一个好前程,足月便常常抱与夫人园中。现在却成这般模样,是她错了吗?

    “罢了,好在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婆子都会水,未发生在她身上,想必夫人不会怪罪与你,你与三小姐也本是姊妹,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

    三姨娘爱怜的抚着黎茵的头发,她将更多的责任归于自己身上,她相信黎茵的本性不坏,自己还能够引导改正。

    听了三姨娘的话,黎茵面上松了口气,点头称道不会再那样做,心里却对琉璃更是怨恨,她因琉璃吃了这么多次的亏怎能罢休?她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三姨娘见黎茵点头,心中也略微心安了一些,她相信她是一个好孩子,她黎茵道“走罢,今后你多来我园中陪陪我可好?”眼神中似有祈求,

    黎茵似不解,“姨娘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得先孝敬与母亲跟前啊!”

    听及这话三姨娘心中若针扎,这话是从前抱去夫人园中,为不让黎茵陌生她安慰黎茵的话语。不想今日她倒还回来了,三姨娘心中涩然,

    “罢了,那晚就去我园中吧,我做了些花糕给你吃。”她拉着黎茵向自己园中走去。

    园中残留着女子脂粉香气,响起了阵阵虫鸣..

    夜色渐渐浓,琉璃坐与梳妆镜前由婳未梳发,

    婳未小心的撕掉琉璃脸上的假疤痕,轻擦掉脸上用胭脂画上的红点,

    再看向铜镜中的人,螓首蛾眉,肌肤如玉,秀发如墨,眼角下红色泪痣似小火蔟,似能灼烧人心,而眼神中却是与年龄不相匹配的沉着与冷静,她家小姐生得如此,招来嫉妒也是应当的,婳未叹了口气如是想

    “怎又叹气?”琉璃轻声询问,

    “婢子是在想小姐现在就生得这样貌美,怕是今后有鲜有人能比,今后招来的嫉妒算计只多不少,”

    琉璃听罢莞尔,“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先不必担心将来会发生的危险之事。我和你还有柳姨,我们都会安然无恙。”

    是啊,她的小姐睿智机警,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还将欺负她们的人捉弄了回来,在这样家族中的算计和谋害中护着她和柳姨好好的生活下去。原本该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她却成长得如此快,甚至还能去保护周围的人。

    这又是多么的艰难?而今晚怕是又将凌如岚得罪很了,她向来视她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今后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不好过,想着眼眶便又红了。

    琉璃看到婳未又红的眼眶,很是头疼。婳未的眼泪不争气,当真是说有就有。

    她起身,学着戏本里的话逗乐婳未“咦~瞧这漂亮的小娘子,怎的又要哭了?将来的夫君可是不爱的哦,爱哭就嫁不出了。”用头发丝去挠婳未脸颊。

    本是闺房女子,未曾接触过任何****。听到琉璃如此调戏瞬间收起了眼泪,害臊了起来。“小姐没的正经,谁要嫁了?婢子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婳未拂开琉璃气恼的转过身,脸颊却有一丝红云

    琉璃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变化,坏笑到“看来..婳未是真想嫁了啊”

    “胡说胡说,小姐怎的就乱胡说”琉璃看着婳未气恼的跺着脚,气鼓鼓的模样像松鼠。便笑得更开怀。

    恰逢此时柳姨端着洗漱水进屋,“小姐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琉璃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婳未想嫁人了呢。”

    婳未连忙摆手,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才不是才不是,小姐尽是寻我开心”

    琉璃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谁叫你总是爱哭鼻子。”

    “小姐您自己都未行及笄礼,今后万别常把此话挂嘴边了。”柳姨有些语重心长。

    复叹口气道“今晚之事,小姐做得确实不妥。我们本就与夫人积怨已深,夫人好面子若是平日里些许小事也罢,今晚却是置夫人威信于不顾,再加上大小姐落水之事,夫人怎可就罢?”

    琉璃收起嬉闹的表情,理了理袖口,随意的掬了一把水洗掉脸上残留的脂粉。

    她神情严肃“柳姨,若今晚去,就算我再如何巧言善辩,免不了的也是的婳未皮肉之苦,况且也是我推的黎静姝。”

    “小姐,做婢子的本该就替你扛罪…”

    “柳姨!”话未说完便被琉璃厉声打断,纤手拉起柳姨略微苍老的手道“柳姨,若不是有你与婳未,我如何长成?我把你和婳未当做我至亲的人,以后万别说这样的话辜负我心意”

    听完琉璃这话柳姨心中五味杂陈,她怎不知琉璃心意?她也把琉璃当作自己的孩子,只是太多时候她希望她能更自私一些。“我知道小姐重情义。可您还未及笄,您的婚姻之事便是夫人的筹码,这般得罪与夫人怕是不值。”

    “柳姨,我未曾想过婚嫁,只盼能有一日带你们走出这牢笼。”

    柳姨焦急上前道,“小姐怎又说这话!女子怎能不婚嫁?!如若是婚嫁得好便是逃离了夫人的桎梏啊!”

    琉璃神色暗淡,“柳姨,婚嫁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罢了。”琉璃抬眸望向柳姨,“而我想要的是自由。”

    柳姨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同她母亲一样是坚持固执之人,但凡想做的事便会尽全力去达到。而她心里又何尝不想走去出这囚了她半生的地方。琉璃见此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柳姨,相信我,会带你们离开。”

    柳姨望着这一双墨瞳,眼中的坚定似让她也有了信念。她轻点头道“我一直相信小姐。”说着便转身准备替琉璃更衣就寝“天色也不早了,您也该歇息了。”

    婳未在一旁整理着衣裳,拿起面纱时仿佛想到什么,“小姐今后还要继续以面纱示人吗?”

    琉璃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她们讨厌的是她整个人,不管这张脸如何都会讨厌。那她又何必遮掩?“原本想减少些她们对我的注意,现在看来也是多此一举了。今后就不必了。”琉璃换上了寝衣,转身向榻上走去。

    柳姨欲言又止,婳未看到琉璃这般疲倦的揉额角,立刻道“小姐也累了,早些歇息,柳姨我们走罢。”说完未等柳姨回神便将人拉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琉璃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想要的不过是身边人平安和安静的生活,并不想与任何人争夺何物。可至她小,便是欺负不断,不曾有过一天好日子。

    她看过柳姨为求一块木炭在寒冬里四处跪求,见过婳未为一点吃食与狗夺食,也见过柳姨为护她被打得伤痕累累…太多的痛苦和无望。

    直至有一****见到那位丞相父亲,一句话便让她们从地狱到天堂。

    那一****便明白要想生存,自己得讨好那位所谓的父亲,自己得强大才能让欺者不敢欺,也是那日之后,她便晨昏定省,作柔弱,时常在不经意间露出伤痕。

    至此后,虽仍然有麻烦和算计但也好过从前的生活。

    琉璃翻了身深吸了一口气,若是能在顺境中成长谁愿意被迫成熟长大?又谁愿意在风雨中首当其冲?她只想要护她们平安,更不要因自己而受伤,安静的带着婳未和柳姨离开这个牢笼罢了。

    可是这些人连她的这点奢望都不肯给!要打破它,毁灭它。

    那么,她只能拿起匕首为了守护自己的人和梦与她们争夺!

    男子再看向亭中人,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在茶杯中交替,面庞俊逸,神色冷清,

    黑衣男子几欲又言,紧盯他的动作,却见其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享受着煮茶的过程,

    历帝眯紧了双眸,拇指与食指轻捻,垂首在一旁的魏观看到这番举动眼角微动,

    “魏观啊,朕怕是这猛虎饥饿,连主人也想冒犯,密传黎相与大司空入宫,”

    “奴才遵旨”

    厚重的红漆宫门被打开,接到口谕的内侍疾步走出,乘马车离去,马蹄声在已经宵禁的街道回荡,惊起停与宫墙的白鸽,

    白鸽疾飞过苍茫夜空,跃过一白墙黑瓦,停在了一处莲池边的亭台红桅上,歪着头打量亭台里人的动作,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取下了白鸽脚边签筒里的纸条,白鸽扑腾着低飞掠过莲池,又急速飞空,

    黑衣男子看完纸上的内容,剑眉蹙起,又立马将纸条放进了一旁的烛灯上,片刻,纸条化为灰烬,缭缭青烟融入夜色,

    一位面目清秀的内侍却从容的收拾破碎茶杯,并将地上散落的奏折归置在桌案上。

    恭敬道“圣上息怒。”

    历帝将手中的折子愤怒扔至地,“息怒?魏观,你看看!这叫朕如何息怒?!”

    魏观垂首退出大殿,便吩咐内侍去传右相和大司空入宫的口谕,

    自己却绕开了一行内侍和禁卫,走至无人处,从袖中拿出一支檀木簪,看了良久,轻抚嗫嚅道“你可知这是多冒险之事?”又叹气道,“也终算了你一桩心愿,”

    言罢魏观抬眼瞅了一眼历帝的神情,只见他半眯着眼眸,似在思考什么,

    他又俯身道,“圣上昔日曾道池大人若猛虎,可是这拿驯兽的鞭子确是圣上啊!”

    “混账!”

    随着“咣当”一声,云龙茶飞落至白玉地上,清脆的声响让跪了一地的内侍们更为惶恐,有甚者竟是抖作一团。

    似想到什么,大力的拍了桌案,“朕只是生病卧榻!朕还没死!”

    龙椅上的历帝脸色略微发青,有刚醒的疲倦之容,额角暴起的青筋彰显了他的愤怒,

    魏观捋了佛尘,从容跪至桌案前,“圣上保重龙体,池大人得以圣上看重才有今日,他无族庇护在朝中,也因其自视甚高无亲近大臣,更因其脾性招多方怨恨,圣上惜才用他,他才是云端里的人儿,若是圣上弃他,他就是尘埃里那一抹儿土。”

    魏观将折子捡起粗略的扫了一眼,心思百转,还未开口,

    历帝又道“朕从来不知道他池渊有如此本事!朕病这几****竟抄了邬家满门,邬家乃贵妃母族,他眼里可以朕?可有天家?”

    南国第一百六十八年夏,

    百年望族邬家满门被抄,朝野哗然,手握大权的太傅,更是不顾朝臣反对斩杀两名邬家大员。

    皇帝卧榻,朝廷人心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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