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米粥与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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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婷带我散步在楼下的后院里,不远处看见两道火光摇曳,看见一个人在又跳又鞠躬的,距离有点远,出来的时候忘记带装备眼镜了,要不然都可以通过扫描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谁?”望着那个舞动的背影。

    “喔,他是古叔呀!”蓝婷拉着我走向那个人。

    “哦,没戴探测眼镜看不清是谁,他在干嘛?”我疑惑了,大晚上的,古叔不回去休息,在这里又跳又鞠躬的。

    “难道你忘记啦?古叔最会的就是跳大神了,局里哪个人出了点事,他都会以他的方式来祈祷大家的平安…”

    的确,古叔在灵异事件这方面甚是着迷,由始至终都相信有神明的存在,而我们每一个人,都生长在神明的目光下,哪个人是善,哪个人是恶,都能一一分辨,然后降下赏罚。

    “那这次他帮谁跳大神?”

    “你呗!今早上他听说你昏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紧张得不得了,立即掐指算五行,然后说你是邪灵入体,需要晚上开坛做法,请大神来帮你驱邪灵…”

    “这样啊!我要去谢谢他…”对于这个迷信的说法,我从来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古叔却是对我挺好的,因为当初父母临走时,托付他适时拂照下我,虽然说是拂照,他却如同父母般关心我,甚是令我感动。

    “我们在一旁看他做完法事再谢吧!他常唠叨说做法事的时候不可有人在一旁惊扰,否则会遭到神明的遗弃,再也得不到神明的眷顾了…”突然感觉蓝婷这小妮子对这些抱有敬畏之心。

    我拗不过蓝婷,只好走到离古叔四五米地方静静的看着他。我没想到古叔竟然保留着古老的技艺,两支烛火插在一个香炉两旁,香炉中间燃着三根青烟缭绕的香,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不由赞叹:“古老的传承,古老的文化…”

    “古叔说,用真正的香火蜡烛,才是对神明的尊敬…”蓝婷一脸的敬畏。

    “在内行人看来,这是一种文化,而外行人来说,这就是装神弄鬼。但是这个跳大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入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行列,只不过在生活节奏加快的社会里,逐渐被遗忘,甚至不被提起…”

    “嗯,我觉得古叔把这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保存得非常好…”蓝婷对古叔充满了敬仰。

    我和蓝婷在一旁站了摸约二十分钟,古叔终于把他的跳大神给跳完了,然后在一个脸盆上洗了洗手,才向我们走过来。

    “昙丫头,我把邪灵驱除了,你现在好点了吗?”古叔走到我们跟前,很关切的对我说。

    “嗯,谢谢古叔,我好多了…”我给了古叔一个放心的微笑。

    我看了看古叔摆放神台的方向,不假思索的问:“古叔,你请的大神都送走了吗?”

    “嗯,他们驱逐了邪灵后就送走了…”

    “哦!那飘在神台前面那两个是谁?”我指着神台那边的方向。

    “哪两个?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蓝婷急忙睁大眼睛张望,却怎么也看不到我说的那两个人。

    古叔也回头看着,皱起了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罗盘,朝神台走去。他围着神台走了两圈,再走回我这边说:“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昙丫头,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揉揉眼睛,看了看,回应古叔:“可能是我眼花了,现在看东西有点重影…”

    “那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免得身体又不舒服了…”古叔催促着我回去。

    蓝婷挽着我的手,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好啊你个死丫头,连我都吓唬…”

    我笑了笑:“想看看你的反应如何!谁知道你神经这么大条…”

    蓝婷掐了一把我的胳膊:“能呆在灵异局的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要不然面对丧鬼,不知道轮回了多少百遍了…”

    “疼…”我摸着被蓝婷掐疼的地方。

    “你还知道疼呀!我还以为你都麻木了呢…”蓝婷一直在碎碎念着。

    我回过头,看到古叔弯腰在收拾东西,而那我所说的那两个东西,正飘在神台上朝我挥着手,露着一丝诡异的笑,然后渐渐隐于夜里。

    一晚上,我都在想着那个诡异的笑,总觉得那个笑很让人惊悚,而且那双眼睛充满了贪婪,所以,直到凌晨五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就在我半醒半睡时,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我惊醒。我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睛,点开虚拟通讯仪:“喂~我是哪位,你找紫昙…”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起来,出事啦!”一阵哔哩吧啦的声音直接如同一盆冷水,从我耳朵倾倒到脑海里。

    “什么事啊?”睡意瞬间全无。

    “古叔和强子死了…”虚拟通讯仪那边传来蓝婷的哭泣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脑袋嗡的作响,怎么会这样,强子在我昏睡前还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呢!古叔昨晚上还为了我做了个法事去邪灵呢?为什么人说没就没有了。

    我急忙起来,一边穿戴整齐,一边对虚拟通讯仪那边的蓝婷说:“你在哪里?我立即过去…”

    “在后院荒废的球场里…”我听出蓝婷在害怕的声音。

    后院荒废的球场里?那不是昨晚古叔做法事不远处的球场吗!因为为了方便集合,在灵异局后面就是队员们的寝室,而寝室的后面的则是一个破落的院子。

    我穿戴好立即冲出寝室,朝后院废弃球场里跑过去。

    许久,我停止了抽泣,蓝婷替我擦拭眼角的泪痕:“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我没有说太多的话,任由蓝婷拉着我走出寝室。

    “嗯…”我点点头,继续舀了一口小米粥放到嘴里,闭上眼睛细嚼慢咽,享受着被自然洗礼的过程,原来,这就是地道的自然之味,舌尖上的传说,我终于在这个充满化学锈气的世界里,领会到了它的神奇。

    一小碗小米粥吃完了,感觉力气也稍微恢复点了,我放下碗,对洛伊白扬说:“洛伊,白扬,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蓝婷陪我就好了…”

    洛伊点点头:“注意休息,有些事情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我拉着蓝婷坐在我旁边,我环抱着把脸埋在她怀里抽泣着。

    “怎么啦?我的紫丫头…”蓝婷轻轻拍着我的背,像要哄我入睡。

    “没事,让我哭一会,太久没哭了,眼泪堵塞了神经…”

    “没有,自从那些变异的尸体撤退后,一切都很安静,就是每个区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斗殴事件…”蓝婷在旁边像打着报告一样的说。

    “紫昙,你饿吗?我煮了点小米粥,依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吃点清淡的东西,那些压缩食物暂时不要吃了…”洛伊端了一碗米黄的冒着热气的粥给我。

    “这就是小米?”以前一直都是从超级电脑上调取资料库的资料来看,从来没有见过实物,有生以来得此一见,甚是惊讶。

    “我也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研究下对付丧鬼的武器…”白扬很温柔的摸摸我的头。

    “嗯…”

    “你是怎么得来的?”我很想知道谁这么有能耐,竟然能在这种动荡不安的气氛里,做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般闲情逸致的生活。

    “我的一个化学家朋友,他探测到有一块地被污染极少,所有他研究出稀释污染物的又能助植物生长吸收,转化为本身所需元素的化学物品,才种出这般有口感的小米,很亲近自然是吧?”

    “紫昙,你在想什么?”靠得最近身边的白扬关切的问。

    我放下手,给白扬一个微笑:“没什么?就是在想我睡着的这一天一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然后对着洛伊说:“这不是人造的压缩小米…”

    洛伊笑吟吟的说:“你猜对了,这是没受到污染的,新鲜种植出来的小米…”

    洛伊说出来的答案太令我震惊了,在我记事以来,所有的食物都是经过防腐压缩的,而那些蔬菜大米小麦什么的,基本都是用营养液,放在上器皿大量培养出来的,而不是种植出来的。在这片区域里,竟然还有这么的一片被保护得如此完好的绿洲,我有点不太相信。

    “你尝尝…”洛伊把碗递给我。

    我接过碗,用汤匙舀了半汤匙,放到嘴边,一股从没有闻过的清香扑鼻而来。慢慢的细嚼,一股原始的味道绽放在舌蕾上,然后吞咽下去。

    看着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我隔着衣服抚摸着枫叶吊坠:人走了,感觉却留下来了。

    只是,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我不想做任何一个人的替代品,陆天痕,感谢你对我的厚爱,如若有来生再相逢,我会还你一条性命,我不希望欠谁。你曾说过,我像你认识的一个人,或许,那就是你对我好的原因,如果不是,我一定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可惜,在你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就如同被按要求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因为要求方对某一点的不满意,最后被丢弃,刚诞生的思想,就被泯灭在垃圾堆里。

    既然选择不需要被爱,那就要坚守自己的本心,不要被那些柔软的语言给蒙蔽了自己的视听,所以,不管是谁的爱,看见我请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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