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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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姓古,单名一个羽,这是当年爷爷替我取的名。

    第二年,阿姨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杜秋雪,一家人都对她疼爱无比。

    秋雪满月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杜爷爷,也就是杜叔叔的父亲。

    那时候,他就已经六十多岁,看上去很瘦,皮肤很黑,一副庄家老汉的样子。

    当时,杜爷爷曾走到我身边,伸手摸着我的头,那眼神很诡异。

    那时,我才十一岁,也没有在意这些,抱着刚满月的秋雪在屋里跑来跑去。

    自那以后,我只见过杜爷爷两次,他似乎很少与杜叔叔来往,每一次他看我的眼神,都明显与别人不一样。

    后来,我渐渐了解,杜爷爷生活在另一个城市,与杜叔叔相隔上千里。

    当年,杜叔叔娶妻,曾遭到杜爷爷反对,所以父子俩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和睦。

    秋雪的出生,并没有影响我在家里的地位,叔叔阿姨依旧对我很亲,如同自己的孩子。

    那年秋天,我改口叫他们爸妈,真正融入了这个家。

    小学的时候,张妈妈给我报了一些艺术课,结果发现我在画画方面,天赋过人。

    这都是爷爷当年的功劳,三年的鬼画符让我画工精准,画画对我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爷爷生前给了我一本画册,很老旧,一共也就十三页,每页有一幅画,全都是各种线条勾勒而成。

    当初爷爷告诉我,这每一幅画里至少隐藏着五种以上的图案,可一般人最多能看到三种。

    那时候我尝试过,但却只能看到四种图案。

    闲暇之余,我也会拿出画册,依样画葫芦的照着画。

    等我上初中时,我已经可以从每一幅画里看到六种图案。

    爷爷当初教我画的东西,全都出自这本画册,我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也都一直在研究学习它。

    因为这个关系,我画画的水平超乎想象,初中就有了天才小画家的称号。

    高中毕业,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华美术类专业,曾梦想着做一个艺术家。

    然而现实与理想不一样,帝都的繁华令人向往,可是竞争之大也超乎想象。

    我曾想过在梦想之都找一份工作,奈何没有关系与背景,更主要的是那个梦。

    “对不起我的最爱,又让你哭出来……”

    手机铃声响起,把我拉回了现实。

    电话是小妹杜秋雪打来了,问我到哪了?

    我告诉她要晚上才能到家,还得几个小时去了。

    秋雪比我小十一岁,但我们关系很好,她说晚上和爸一起来接我。

    “你是山阳的?”

    坐我对面的女孩突然开口,显然是听到了我和小妹的对话。

    我点了点头,与她聊了起来,原来她和我竟然是同一个地方的,算是老乡。

    她叫丁云芳,去帝都玩了几天,今天正好回家。

    我们聊得还算愉快,到站时留了一个电话,她就被朋友接走了。

    出站后,亭亭玉立的秋雪正冲着我挥手,十三岁的她,个头已经超过一米六了。

    小丫头五官长得好,将来绝对能迷倒男人一大片。

    杜爸爸在停车场,见到我时热情的给了我一个拥抱。

    “之前不是说要在那边找工作嘛,怎么突然想到跑回来?”

    路上,爸爸问起了原因。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家乡好。”

    关于那个梦,我没有对爸爸讲,他是医生不信这一套。

    “回来也好,免得你妈整天在我耳边唠叨,总想着往北京跑。”

    小妹杜秋雪嬉笑道:“妈可想你了,知道你要回来,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

    “真的啊,那今晚可有口福了。”

    我有些高兴,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直接撞在了座椅上。

    秋雪埋怨道:“爸,你怎么开车的,头都给我撞痛了。”

    爸爸道:“一只野猫,吓了我一跳。”

    车子继续前行,三分钟不到,又是一次急刹车,爸说还是那只野猫。

    我有些惊讶,隐约觉得不对劲。

    “爸,我来开吧。”

    “不用,我慢点开就是了。”

    “我很久没摸车子了,让我练练。”

    爸爸见我执意想开车,就让给我了。

    我确实很久没摸车子了,不过技术还是很好。

    可是刚开出几百米,一只黑猫突然冲出,还真的吓了我一跳。

    仔细一瞧,黑猫就蹲在马路上,蓝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绿油油的,看的人心里发慌。

    我刹住车,看着那只黑猫,它的眼睛望着我,竟然流露出丝丝冷笑。

    没错,就是那种表情,我当时都懵了。

    一只野猫冲我冷笑,这画面也太诡异了。

    松开刹车,我继续行驶,黑猫跑掉了,之后再没有出现,可是那眼神我始终忘不了。

    回到家,刚进门,妈就上来拉着我的手,东看看,西瞧瞧,说我瘦了。

    放好行李,我意外的发现,杜爷爷竟然坐在客厅里,双眼微眯的看着我和爸爸。

    “路上可好?”

    杜爷爷在问爸。

    “还算通畅,就是遇上了一只野猫……”

    爸爸说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表达啥。

    杜爷爷摸摸下巴,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黑猫隐煞,见之不祥。”

    爸爸似若未闻,进了厨房。

    小妹在忙着端菜,而我却在思索爷爷的那句话。

    那年冬天,阿姨怀孕了。

    叔叔高兴极了,拉着我的小手,道:“小羽,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收养我的人是一对三十来岁的年轻夫妇,住在县城里,家境还算好。

    男的是医生,女的是教师,但结婚几年却一直没有孩子。

    他们人很好,虽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渡过了最初的半个月,我很快就喜欢上了他们。

    叔叔姓杜,认识的人都叫他杜医生,而阿姨姓张,别人总称呼她张老师。

    小时候在老家,教学条件差,我八岁才上一年级,成绩也很差。

    来到新家后,阿姨是老师,对我督促很大,我的学习成绩也逐渐转好。

    卧铺的环境比硬座稍好,我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靓丽的时尚女孩,二十出头的模样,碎花小裙,披肩秀发,看上去简简单单,拿着水果手机,正在与别人闲聊。

    这女孩肌肤白皙,好似雪玉一样,五官精致秀美,身材窈窕,文文静静的坐在那,声音很清脆,脖子上挂着一个精巧的护身玉,翡翠绿色,正面雕刻的不是观音与佛像,而是一条盘龙。

    映衬着如雪的肌肤,还有那挺拔秀丽的双峰,颇有画龙点睛之功效。

    叔叔说我是个乐天派,阿姨时常开导我,要忘记烦恼。

    或许那时候我真的还小,环境的变化,性格的外向,加上新鲜事物的吸引,让我很快就从亲人离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我随口说了一句,便扭头看着窗外,继续回忆儿时的过往。

    女孩有些惊讶,见我看着窗外,一脸沉思的模样,时不时那目光会往我身上瞟。

    离开了寄予梦想的地方,我的心还有些惆怅。

    儿时的过往伴随着我成长,而人生的道路,还得我自己去闯。

    女孩瞟了一眼胸口的翡翠玉,不大乐意的道:“庙里请的。”

    我能听出她对我的提防,像她这样漂亮时尚的女孩子,多一点防备心是好的。

    “下次有空,另请一个吧。”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女孩似有察觉,瞅了我一眼,明显流露出了一丝不悦,似乎在说,你这个色狼,往哪瞧啊?

    我笑了笑,迎上她的目光,随口问道:“这护身玉哪买的?”

    南下的火车,驰骋在秀丽的中华大地上。

    我看着窗外,儿时的点滴始终在我脑海中回荡。

    七月的骄阳,让大地好似火炉一样,隔着玻璃,空调竟感觉不到丝毫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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