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出现过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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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成就感也没有。陆六岁忿忿不平地撇撇嘴。

    熬夜复习数日,三个人都很是疲倦了,飞机起飞没多久便都昏昏欲睡,其中陆之昂在频频点头、越躺越歪的趋势中首先阵亡,傅小司见他直往立夏身上倒,忙不迭伸手接住了他歪着的脑袋,起身示意立夏跟自己交换位置。

    把陆之昂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傅小司才算松了口气,而立夏好奇地打量着陆之昂的睡颜,被蹭歪的头发露出了他微微皱起的眉,睡得仿佛并不安稳。她想起了刚才陆之昂等待安然电话时的焦虑模样,想趁着这时候询问傅小司二人现在的关系,而后者则是一副高深莫测、不可言说的表情。

    傅小司下移目光瞟一眼睡得正沉的大男孩,心想他们两兄弟还真是像——包括在感情方面怂得要命这一点。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陆之昂就在一阵颠簸中从傅小司肩上滑下来惊醒,他坐起身,迷糊中侧过头,正好迎面被撒了好一波狗粮。

    啧啧,这俩人行不行呀?

    陆之昂悄悄从座位下的旅行包里掏出一台相机,一连拍了四五张二人的合照,碍于飞机上无法用手机,也没办法把这一幕分享给其他人。看得心痒痒的陆之昂叹了口气,把相机收好,枕着窗户玻璃闭上眼睛,却发现已是了无睡意。

    坐飞机到上海并没有用很长时间,见自己居然是被陆之昂叫醒的,这让傅小司和立夏颇为惊讶,之后从取行李、叫车、办理入住和分配房间全都是陆之昂一个人操办的,办事的效率和能力不得不令傅小司刮目相看,与此同时,又不免对陆之昂突然的转变感到一丝心疼和无奈。

    上海的冬天比浅川要阴冷一些,即使在室内,依旧能感觉得到一团团寒气从自身汲取温暖。

    刚帮立夏把房间里的蟑螂消灭完,又跟傅小司在那里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枕头大赛,陆之昂只觉得浑身酸痛只想倒在床上睡觉。

    比赛在第二天,养足精力总是好事。

    “哎,我说你到底睡不睡啊,坐在窗边干什么呢?”

    洗完澡出来的陆之昂打了个寒颤,用干毛巾猛擦了几下头发后立刻钻进被窝里,扭头发现傅小司正坐在窗台上发呆,也不知道冷热。

    “看风景。”

    “大晚上的看什么风景,”陆之昂乐了,伸出长胳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是紧张比赛,还是在想立夏啊?”

    “哟呵,”闻言,傅小司转过身,眉毛一挑挑衅地看着一脸八卦的陆之昂,“可以啊,还敢开起我的玩笑来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被戳到痛处的陆之昂尴尬地清清嗓子,把手机悄悄塞在枕头底下,亮出空空的双手:“什么也没干。”

    幼稚。

    傅小司懒得于他争辩,想着自己也去洗洗就睡了,刚一起身,被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便疯狂地震动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离得比较近的陆之昂捡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脸色一暗,俊秀的五官也皱在一起,整个人都散发出阵阵低气压,他哼了一声就把手机抛给了一旁正莫名其妙着的傅小司。

    傅小司低头一看,来电显示上赫然两个大字‘安然’,他瞬间了然。

    “喂?”

    “傅小司,我是安然,”女孩的声音平静沉稳得和以前一样,从她清晰的吐字可以判断出并没喝酒,“明天比赛,我就想着来给你加个油。”

    “哦,谢谢了,”傅小司由衷道谢,而不知道二人在聊什么的陆之昂只感觉整个通话期间安然一直在讲,傅小司则一直在应和,“我会尽力。”

    窝在被子里的人每隔半分钟就看一眼时间。

    傅小司自然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我这边要准备睡了,你就跟之昂先聊一会吧。”

    把手机丢给陆之昂,看着对方瞬间由阴转晴的表情,突然想起小时候跟宙斯玩丢木棍捡木棍的游戏。

    “你们明天早点出发,别让傅小司迟到了,让他早上吃的清淡点,路上帮他纾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聊来聊去,安然还是在喋喋不休地交代注意事项,陆之昂也是左耳听右耳出。

    “哎我说,你难得打一个长途,就只聊傅小司啊?”陆之昂翻了个身,正好背对着亮着灯的淋浴室,“你就没什么想问问我的?”

    没有。

    近乎是想都没想的一个答案,但是安然并没说出口。

    圣诞节过后,安然开始反思自己和陆之昂现在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本以为告白结束后,他们基本上就是各走各路的熟人交情,结果现实却越发偏离自己计划的轨迹。

    曾经否认过室友猜测的恋人关系,但仔细一想,正处于异地恋的室友和男朋友煲电话粥的频率竟然要比她和陆之昂还要低上些许。

    而圣诞夜那天陆之昂的话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陆之昂也对她动心了呢?

    这个猜测太过于甜蜜,但她本来就身处这样一个青春文学的作品中啊。

    “陆之昂,我今年可能不回浅川过年了。”

    “我知道,你在那边注意身体。”陆之昂理解地宽慰她,没聊几句,为了让二人早些休息,安然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傅小司早早就洗完了,等到客房再没传来说话声,他才推门出来,带出来的水蒸气腾升着围着暖色的灯光绕了一圈。

    “聊完了?”

    “嗯,”陆之昂斜躺下来,帮傅小司把手机充上电,“她说过年不回来了,留在日本。”

    “那挺遗憾的。”

    “是啊。”

    陆之昂一边随口跟着感叹了一句,一边起身把灯关掉,只留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幽幽亮着。

    傅小司那一侧是暗着的,加之陆之昂正背对着他,遮掩了大部分的光,视野里的背影竟多了几分落寞。

    他哑然,对心里的揣测多了些肯定。

    了解陆之昂如他,傅小司也翻了个身,由于背对着背,声音并不是很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本以为陆之昂会装作没听见或是装傻问什么怎么样,这是他打马虎眼时的一贯手段。

    这次却不同。

    “我不知道,”陆之昂似是叹息了一声,随后是关灯时清脆的啪的一声,“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要说傅小司这次的比赛也确实曲折,先是一大早发现画笔断了,好不容易挑到了一根差不多的,赶回来的时候又堵车,好在保安热心,责备了几句后还是放行了。陆之昂轻拍了拍立夏紧张到颤抖的肩膀,把她带到等候区休息。

    本来是想安抚立夏的焦虑不安,陆之昂拉着人聊东聊西,最后不知怎么竟绕回了傅小司,看着女生耸起窄小的肩膀,止不住地张望关紧的大门,他也没辙。

    “对了,立夏,你还记得高一的寒假,你在集市投中的那枚硬币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陆之昂变得精神起来,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他继续说道:“当初硬币我并没拿走,因为我觉得还不是它出场的时候,”少年的声音干爽得如同午后的阳光晒过的层层绿叶,“但是现在可以了。”

    “有些话,总是要说出来的。”

    人这一生,有些事总是要做的,有些人总是要相遇的,每一次错过可能会无关痛痒,也可能会遗憾终生。

    被担忧折磨的立夏在当时并没能很好的咀嚼这句话。

    陆之昂直到最后也不知道那枚硬币是否抵达了傅小司的掌心,他为它引航过,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虽然过程十分波折,好在结果令人惊喜,傅小司不负众望地一举夺冠。虽然在陆之昂看来,这是必然的结局。

    站在台上讲解创作理念的傅小司十分耀眼,御用摄影师陆之昂变换着各种角度拍照,还不忘把他的演说辞录音。

    那是段很有深意的解说。

    至少陆之昂是这么认为的。

    傅小司要参加赛后聚会,陆之昂把立夏送回宾馆后并没回房间休息,而是在马路上闲逛,顺便在街头的一家店里买了杯热的柠檬红茶用来暖身,他寻了个相对僻静的巷口,靠在墙壁上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这一次对方接听很快,似乎早有预料。

    陆之昂言简意赅地汇报了傅小司的参赛过程和结果。

    “那你就替我恭喜傅小司吧,”和陆之昂一样,安然的语气里也听不出太多惊讶,显然也是很信任傅小司的能力足以获胜,“这次比赛的题目是什么?”

    没想到女孩对这种比赛也很感兴趣。陆之昂暗想。

    “从未出…”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读到了残坏的唱片的机器。

    身边攒动的人群和车流也在自己停顿的瞬间止息不前,短短几秒,从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幻化出无数个场景。

    从九月份留在柏油路上的刹车痕迹开始,一直演变到眼下一个人站着的上海街头。

    从未出现过的风景。

    这一课题若是自己该要如何作答。

    柠檬的味道碾至舌根引出苦涩,傅小司清冷的声线划过心底。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仿佛他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感受到对方长长头发的柔软蓬松,只要翕动鼻翼就可以嗅到对方身上残留着洗衣粉的清香,只要潜心倾听就可耳闻那一向清浅平稳的呼吸,只要转动眼眸就能将对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只要他开口,某种情感经久压抑就会变得呼之欲出。

    到那时,可能绝对不止一句我想见你那般简单了。

    从没有过如此想见一个人。

    这种意识一旦产生便如同结了痂的伤、爬了虫的树,钻心的痒。

    由于哽咽,少年的喉结动了动,短短几字竟也说得生硬如此。

    “你在哪儿?”

    “啊?”尽管被突然转移话题有些茫然,安然还是如实回答,“我在寝室。”

    “我想见你。”

    “别闹了,你不是在上海吗?”好在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安然并没有表现出和上次一样的惊慌,她沉下呼吸,尽量当作对方只是在陈述对旧友的想念。

    “我会订明天的机票。”

    电话另一端的世界也瞬间沦为岑寂,陆之昂的声音没有哪一刻低沉如此。

    这下可不太妙。

    安然怀疑自己的心脏都要跳离它所在的位置,连声音恐怕都要强烈到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来接我。”

    看着陆之昂垂头丧气的脸,傅小司也存着几分愧疚,只是当他拿着机票寻找座位时,发现陆之昂早已换上了得意洋洋的表情钻去跟立夏一排的时候,那些愧疚瞬间转化为了怨气。

    其实陆之昂也只是报复性地开了个玩笑,目的达到了,他正向跟傅小司换座位,谁知人家已经逐步先登跟另一位乘客换完了。

    事已至此,陆之昂是明白自己这次的通话可能就要变成女生之间的拉家常了,甚是不忿地给专门卖自己的死队友后背一掌,空落落的手只好收回口袋,却正好摸到了三张机票。

    顿时心生一计,陆之昂偷摸咧嘴一笑,把那张最后一排的票单独揣好,打算一会儿直接分给傅小司。

    好在立夏善解人意,见一旁站着干瞪眼的陆之昂有点可怜,简单汇报了一下浅川的情况就把手机转给了傅小司,示意他可以把通话权还给陆之昂了。

    二人相对无言了许久,最后竟是以一句“那就到了上海再聊”结束期待了数小时的通话。

    过了没多久,安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不免发笑。

    ——别让男生单独送你,多找几个人更安全些。别喝酒,你酒量太差。

    接过一杯热咖啡,陆之昂也不怕烫直接就啜了一口。

    “安然也刚考完试,说是要给我们口头送行,结果电话半天也打不通,”说着话的功夫,陆之昂又拨了一遍过去,“别是出什么事儿了。”

    立夏见人着急,赶紧出言安慰了几句,顺势把话题转移到除比赛外,在上海要不要玩点什么。傅小司倒也配合,跟着提了几个上海的必去景区,只是陆之昂兴致缺缺,佯装听得很认真,却还时不时地瞥一眼暗着的手机屏幕。

    “那安然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看有没有男同学帮忙送一下。”

    重新拿回手机的陆之昂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要谈谈学校吧,被立夏抢了先,想要嘱咐人几句吧,傅小司又说过了,一时间没有话题的陆之昂心生绝望。

    接着就把手机塞给了杵在原地的立夏手里。

    “傅小司,你可以啊。”

    “你怎么一直举着电话?也不嫌累。”

    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三个人便决定去咖啡厅稍做休息,傅小司点了三杯热饮,端着托盘回来时发现陆之昂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搭在桌子上的手不断用指尖敲打桌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即使被稍长的头发遮掩住,傅小司也笃定那双俊气的眉毛此时正皱成一团。

    “你又去KTV了?”攥着手机的力度加大,陆之昂带着不满的质问被喧闹声拆得零散,“怎么回事?你也没跟我说过啊。”

    安然以打电话为由小跑逃离了一个同学入情极深的死了都要爱,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没能逃过这次同学聚会。

    把行李箱靠在了傅小司的上面,陆之昂转身想要离得远一点跟人通话,却被身后的傅小司一把捞住,眼疾手快地抢过对方的手机,一只手拦着张牙舞爪扑腾过来的陆之昂,匆忙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安然,我是傅小司,好久不见了,立夏挺想你的,你们聊聊。”

    最终,安然的电话是在三人登机前半个多小时打来的,他们已经离开咖啡厅在检票口站排了。

    刚一接电话,陆之昂连一句“喂”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对面一阵比机场还要吵闹的嘈杂声拦下,这种背景音颇为耳熟,没几秒他就反应过来对方在哪儿了。

    当陆之昂拿着三人的身份证去买票时,发现只剩下了零零散散几个座位,可能赶上寒假,回家或是旅游的人太多,无奈之下他只好挑了两个相邻的座位给傅小司和立夏,自己则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圣诞夜过后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陆之昂和安然断了电话联系,因为两个人都在忙着复习备考,闲暇时间短信来往问候几句就作罢。

    由于比赛时间比较紧张,三个人考完试第二天就拖着行李去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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