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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清酒像是早就发现了他一般,并没意外,回头看了他一眼。洛飞鸟追上去同他并行:“问你。”

    “讲。”他表情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洛飞鸟正要从袖中取那张符纸,却被人强行把头掰的抬了起来,随即便被人封住了唇。

    洛飞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惊得手脚冰凉,脑子里乱成一团。

    那人动作轻柔,却有容不容许他挣脱的意味在其中,温柔得让他快要深陷其中。一下子觉得时间过去了许久,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的那半张脸开始虚幻起来。他眯了眼睛,整个人都酥了,脑子晕晕乎乎的仿佛置身云端,只要忽略缺氧。

    可那人好似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想法。见他毫不反抗,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舌头从口中探出,轻轻在他唇上一舔。

    洛飞鸟受了此等刺激,惊得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忽觉自己现在身处何境地,他头一低,躲开了对方接下来的猛攻。

    “你好烦,问那么多,是我又如何。”那人头一低,在他耳边如是说。声音低沉,直击心灵。

    洛飞鸟又抖了三抖。

    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稍微调戏一下阿温,之前抱着芽儿的头睡过觉中途还把头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其他姑娘家的手都没碰过,现在居然被人把初吻都给夺了,对方竟然还是个男的?!

    被这种信息震惊到的洛飞鸟此刻目光呆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土。

    等一下,他刚才说什么?

    是他?!

    那这么说自己的初吻严格来说是在自己毫无意识的睡梦之中就这么没了?!

    还是同一个人......

    他此刻处于崩溃状态。

    洛飞鸟正在懵逼,一旁的岑清酒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了什么,亦是一惊。

    “洛......”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把他惹恼了。

    “那个,”洛飞鸟突然抬起头来,除了微红的脸颊,其他表情一切正常。抖开手心里被捏成一团还被冷汗浸湿的符纸,在岑清酒面前晃晃,“这符咒,是用来干嘛的啊?你知道么?”

    莫不是疯了??

    不可能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吧?!

    岑清酒看看他,看看那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符,很诚恳地摇了摇头。

    转身离开,岑清酒顺便用一种微不可查的方式加了速。

    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洛飞鸟的视线范围之内。

    洛飞鸟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拉了拉滑下手臂的披肩,半天还是没反应过来,方才是什么情况。

    他就这么从布玄文面前走过去,进了自己屋。布玄文看他从那方回来,还这幅表情,也是疑惑。

    晚上,三人在院子里吃饭。布玄文年轻些的时候就辟过谷,是不吃的,便坐在那里迎着月光看书,顺带看着旁边炉子上架着的壶,里面熬着草药汤,是拿来给洛飞鸟喝的。

    另外两个,各端着个饭碗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拿着双筷子在菜盘子里搅来搅去,偶尔夹起一口伴着米饭吃掉。布玄文看着这俩在这儿赌气一般的模样,憋得难受,想着这俩莫不是又吵架了?

    洛飞鸟忽而放下碗筷离席,吃了半天总算是吃完了。他一点也不想和岑清酒同时出现,尴尬。

    “你小子,把这汤药拿过去,给他喝了。”岑清酒抬头看着洛飞鸟离开,进了屋,却被布玄文塞了个干净碗,往里面倒了那些汤药。

    “去给他好好道歉,你俩总在吵,一吵就没好事儿。搞好关系好把你们该做的事儿都给做了,不还有个曾竹溪在外头逍遥法外嘛。”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推过去了。

    洛飞鸟坐在桌边,照着以前的书本研究那张符纸。下午的事情对他来说太震撼了,以至于都忘了去问师父这是什么,现在又不大想去,一去就会看见岑清酒,那自己的离开就没有意义了。

    好不容易是静下心来了,看着这一排排的符咒,内心沉重。

    早知道当年好好学,现在什么都看不懂......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进来一道青绿色的身影。他已经很熟悉了,是岑清酒不会有错的。

    “洛飞鸟,把这个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冷冷地,却生硬得不行。

    “哦,放下吧。”洛飞鸟看也不看他,仍是盯着书,思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岑清酒想退出去,却犹豫了一番,转了回来。

    “那个......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再信我一回,真的!”他指了指洛飞鸟手上那张符。

    洛飞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是何意思:“你们为何成日想着要瞒我些什么?”

    “没......”岑清酒急着想辩解,可半天,他还是叹口气:“罢了,无论我说什么你也是不会听的,若是你能信我......要知道,我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眼神是相当诚恳,就这么看着洛飞鸟。

    “那还真是谢谢您了。”洛飞鸟刚想抬头再讲两句,旁边已经没人了,门关得死死的。若不是那碗冒着热气的药,仿佛方才就没有人来过。

    稍微犹豫一番,他终是端了起来,一口喝下去。有些烫,但还能忍受;只是,这药苦得很。

    看了一夜的书,洛飞鸟也没从书里找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甚至连这符咒相关信息的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知道其具体作用了。可这符咒为何又在自己身上?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需要封印起来的东西?

    他想了半天,也只有不知何时会发作的尸毒了。

    不过还有令他觉得可疑的。

    自己为何会晕过去。

    已经不知道几次了,上次在富阳罗家的屠杀那次也是,记忆就在与那些恶鬼战斗的时候就终止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都想不起来。等自己醒来,已经过去了许多天的样子,因为岑丹生,何药温和那一干弟子已经全数返回了各自宗门,他俩会来只是临时叫来的。

    在他们回去的这数日内,自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毫无意识。

    这样的感觉相当熟悉,却想不起来除了这么两次,还有什么时候也遇见过。

    自己记忆的断层,太难找了。

    然而上次尸毒发作如此厉害,自己也没有如何。所以不可能是尸毒。

    他摊在书桌上,隐隐有一丝困意。窗外的朝阳已经升起来,书桌上的烛台已经可以灭了。朝阳的暖光与暗影布满了这个房间,许多看得见的,除开来,又是大片的黑暗。

    目之所及全是童年的回忆。

    自己小时候不大爱读书,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师父也相当不尊重,经常被罚饭。连着几顿不吃,还要被逼着练剑读书,经常饿到要昏过去。每每这时,都是岑清酒偷偷找他哥去要点饭菜来给他送来。

    这样几次,记得有一回终于是露馅儿了,两个人一齐被师父抓了,罚了好几天的饭。自己当时还骂他笨,这样也能被抓到。

    洛飞鸟想着想着,忽然笑了。他可不是一直在帮自己么?可是现在的自己为什么不信他了呢?说实话,他又有哪次骗过自己?

    他不愿再想这些,却忽而又想起来,自己这师父着实是来的莫名其妙。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早上一起,他们住的破庙之中便多了这个人,让自己喊他师父。问岑清酒和岑清决,二人皆是不答。

    又是一觉醒来。

    想了半天,他根本想不出自己睡前是发生了什么。

    事件过去已经相当久远了,自己当时年岁也小,根本记不得什么。想了半天,与其自己在这里抓破脑袋,还不如去问师父。

    他溜出房间。本以为这么早他老人家还没起,结果就看到布玄文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了,岑清酒刚从山上下来,还是背着昨天那个筐子,里面装满了药草。

    看到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洛飞鸟轻咳一声,径直朝着步轩问道方向走过去。

    躲过了他的剑锋,他抬手作势要挡下,却在离他手还有些距离处停了下来。

    “咋了,小子?”

    洛飞鸟神情严肃:“师父,这符咒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见他突然这样称呼自己,布玄文还慌了一下,收了手上招式,同样正色道:“你,没有必要知道。这是对你好。”

    跟岑清酒同样的回答。他已经厌烦了。

    他轻笑,眼神里是冷冷的光:“若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了,你们这么想要封印的东西,我可控制不了。”

    瞧他这么一副子威胁的口气,布玄文倒是不慌,让到一旁继续练剑:“那可说不准,若是你知道了,万一还让这发作的更容易。我怎么能说呢?”

    看来是真的在瞒他了。

    “跟你讲了,又能如何?你能阻止你自己么?”布玄文收了招,深呼吸一口。眼睛再睁开,只是这么同样冰冷的眼神。

    随意取了捡外衫就追了出去,院子里没见有人影。先去主屋瞧了一眼,仍无收获。还在疑心这俩人去了哪里,就见岑清酒从那边柴房里背了个竹筐子去了后山。洛飞鸟终于是瞧见了个活人,就这么跟了上去。

    “喂!岑清酒。”洛飞鸟这么喊了一声。

    “我就没做过那......种梦,你们肯定是对我做了什么!”

    听他居然还在为这种事纠结,这俩人表情才放松下来。

    不能说。

    一口气睡了七天又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原本在同曾竹溪他们打么?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自己还昏睡如此之久毫无察觉。

    奇怪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去问个清楚。

    洛飞鸟掀开被单下床,一张黄色的符纸从自己身上飘落到脚边,拾起来一看,大体可以看出像是封印什么的咒文。他符咒学得不好,也说不上来这具体是用来做甚的,一会儿一并去问了。

    他看见布玄文身后,站在那里看完全程的岑清酒嘴角一抽,冲他翻了个白眼。

    洛飞鸟不管他,看回布玄文。

    布玄文听他如此称呼自己,也不恼,反正是听得习惯了。从小洛飞鸟就这么叫他,一开始还罚他,后来发现他仍是不打算改,便也罢了。

    “这里就我们三个,还能如何?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别以为我没听见居英跟你说的什么。”岑清酒讥讽一笑,“还有,与其纠结这种事情,还不如出来走走。已经睡了七天了你,如果你不想发霉的话。”他转身跟着布玄文出去了,带上了门。

    洛飞鸟却起了疑心。自己不过是问个小问题,为何这二人反应如此之大?他忽然觉得这俩人好像真的有什么瞒着自己的,恐怕这事儿还不小。

    那二人叹口气转身要走,就听后面洛飞鸟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脚步一顿。

    猛然坐起来,一头撞上布玄文额头,差点没把这老人给掀翻。

    “我去,死老头子你这么重口,趁我睡着偷亲我!”洛飞鸟反应奇大地缩进角落处,一手在自己嘴上猛蹭,试图擦掉什么。可是上头残留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梦中的感觉太过于清晰让他觉得现实里一定发生了这样的事。

    环视一周:“这儿是哪儿?”

    “这小子死没良心的!”布玄文在一旁收拾那一排针灸,一听这话,东西一摔,“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这儿是哪儿?”

    “啊......”他看看岑清酒,想了半天,一脸人畜无害地冲二人摇了摇头。

    “你自己做春梦还怪到我身上,你小子要不要点脸啊!”

    “我......”洛飞鸟羞红了脸,想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什么毛乎乎的东西在他脸上蹭,蹭得痒痒。洛飞鸟受不了,醒了。

    就看见面前一张凑近的大脸,那一挂白胡子就这么在自己的下巴上扫来扫去,甚是难受。

    但严格来说,是布玄文那张凑得异常近的老脸把他吓得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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