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你至今都不会回忆起那些可怕的记忆！你不会想起那绝望的一生！杀了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不……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忘了这村子里的人为了不招惹杀孽，将你轰到河边?你忘了他们对你的不信任?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都该死！”
“都……该死?”
“是的！都该死。”
禾笙僵硬的抬起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张大妈吸到手中。
她握着张大妈的脖子，她可以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
不像刚刚的直接杀人，禾笙犹豫了。
她想起最开始的画面。
禾笙说想要在村子里住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她住下，只有张大妈，她说：“你们怎么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想象这么对人家小姑娘呢？”
张大妈是帮着她的。
张大妈没有错，她不应该死。
禾笙松了手，张大妈倒在了地上。
这个村子，除了张大妈，所有人都该死，所以他们都死了，可是张大妈不该死。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到张大妈大喊：“禾笙！你就是个白眼狼！张大妈哪里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屠村子！为什么！”
禾笙的身影没有顿，直直的往前走。
张大妈哭了，她说：“当年村长说的对，就不应该跟你来往！呜呜，我的儿啊，呜呜呜……”
禾笙顿了顿身影，嘴唇抿紧。
一句“我不想这样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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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笙自从恢复记忆后，就不怕水了。
白皙玉指轻轻划过河水。
她的脑子里一遍遍回忆很多事情。
她忽然开口：“我这样，是不是就跟当初的司霖巷一样了？”
“司霖巷是怎么样的?”
“他杀了我珍重之人。”
“那你呢？”
“……我杀了所有人，我将张大妈的儿子杀了，独留她一人于世……我……”
“司霖巷和你……是不一样的。”
“是，他没我坏。”
那个平日里怂恿她做坏事的声音没再响起。
禾笙只是划着水。
撑手翻进了河。
河水满溢。
禾笙闭着眼抱着自己。
冷冰冰的河水灌入耳。
可惜她现在不怕水了。
不然，就这样死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去找许森泉吧。”那个声音这么说。
禾笙睁开眼。
面无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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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高照。
“卖糖葫芦啦！卖糖葫芦啦”
“卖簪子啦！卖簪子啦！诶这位客官，您要不要买一个簪子送给您夫人啊！您看你们这么恩爱，客官一定十分欢喜夫人吧！”
禾笙散着一头湿发。
看着叫卖的摊贩。
她想去买一串糖葫芦，却想起身上没带钱。
“直接去拿不就好了吗?”
“不行，我没带钱……”
“为什么?你想要，那就去拿啊！你要是顾忌他，把他杀了不就好了?”
“这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的?喜欢的东西就应该是自己的，想要就去拿啊！”
禾笙沉默了，她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那个声音却不停的烦烦烦。
最后那个声音威胁着说了一句：“你要是再不去拿，我就屠了这里所有人！”
禾笙顿了顿，刚想往前走。
就感觉到动不了了。
怨气冲天。
之前杀的人的鬼魂全都涌了出来！
他们凄厉的叫喊着。
同怨气一起蹿入人群。
有狗大声叫了起来，黑猫死死盯着禾笙，小孩哭了起来。
人群中忽然暴起声响：“血！血啊！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开始逃窜，那些分散在各处的鬼魂却扑向各个人。
“啊啊啊”
“娘亲！娘亲……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噗嗤”
“走开啊！不要碰我家娘子！滚开啊！”
四面八方的声音响起。
大量的鬼魂和怨气再次被禾笙接收。
禾笙却低着头。
她说：“有意思吗?”
“什么？”
“杀人有意思吗?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哈哈哈哈，你不会是开始同情他们了吧？那你怎么不去同情前世的那些人?屠宫时死的那些人，可是将一条河都染红了！不是吗？哦，容我想想，就是那条你投河自尽的那条河是吧？你也不觉得……”
“闭嘴！”
“怎么？这是事实啊，你还不让我说了？”
天空中飘来了乌云。
倾盆大雨倾泄而下。
一眼望去都是尸体的大街。
禾笙站在街头，捂着耳朵嘶声力竭的喊着：“我不听啊！你滚啊！”
有不少的道士看此城妖气冲天而来。
他们看着禾笙背对着他们，捂着耳朵发疯，以为她是被妖魔吓到了，刚想安慰她，询问那妖气冲天的妖在哪时，禾笙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瞳像是能滴血一般鲜艳。
她缓缓站了起来。
怨气重显，妖气冲天。
这些道士有的是下山历练，有的是四处为家，没有几个有通天本事，被禾笙压得死死的，都没有心绪来画咒，一张张符咒刚拿出来就被血气湿了，根本没有作用。
禾笙转过身来。
湿发不知何时干了，如今被气冲得乱飘，她的面容精致，脸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疤，血红色的瞳引人注目。
“你们，都该死！”
“杀了她啊！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不行……她是张大妈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怨气笼罩了村子。
禾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群。
她的嘴唇缓缓张合：“杀了……就好了……全都死了……就可以了……”
禾笙抬眸看去，那个中年妇女抱着已经死去的儿子，眼泪流了一脸。
张大妈?
她是张大妈?
“谁杀人了？”
他们还没抬头看去，就被一双冰冷至极的手半握住了脖子。
刺破皮肉的疼痛。
怨气在瞬间侵入人群，在杀人的同时，人群也制造出了源源不断的怨气，全部被禾笙接收了。
忽然，有一个害怕至极的声音响起：“禾……禾姑娘?”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啊！”
“啊啊啊！鬼啊！！！”
就有人大声喊：“杀……杀人了！”
然后人群开始推嚷：“哪里杀人了？”
他大喊：“啊啊啊！”
人群暴动着，想要逃跑。
天却忽然黑了下来。
鲜血缓缓流下来的温热。
都在一瞬间爆发。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
村子里也是一如往常的热闹。
可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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