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来的时候就说了个四六分成，好像也没什么了。”梁安道。
“你们也够惨了。”王慧道。
“明天我讲完课就去找她，反正她也同意结账。”梁安回道。
“不过你们也是幸运的。”王慧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我大学是学计算机的，高职毕业以后换了几份工作，最后跑到了这个地方，本来也想走，万艳兰压住了我的毕业证和计算机证书，当一年到期我去辞职的时候她说我的证书丢了，我当时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那你怎么处理的？”梁安问道。
“她补偿了我一些钱。”王慧道，“最后她也找了找，最后只找到了我的计算机证书。”
“难道你就没想过离开？”梁安问道。
“怎么没想过？”王慧道，“后来感觉万艳兰还不错也就留了下来。”
“国庆节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她很多破事吗？可以去要挟她啊。”梁安道。
“要挟她？你看她还要脸吗？她的那些烂事我都懒得说她了。”王慧不耐烦的说。
“那你还跟着她？”梁安继续问道。
“秦桧不是还有几个好朋友的吗？”王慧道。
这是一个多么浅陋的回复，这个回复里夹杂了多少人生的价值取向，为什么有人愿意和秦桧类人为伍？为什么不靠近岳飞类人物？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选择与取舍，有些人只是因为眼前的需要而忘却了长远的打算，有些人甚至就没有长远的打算，甚或者有，却被时间或眼前琐碎的事情和利益所牵绊或磨灭了。
“秦桧是有好几个好朋友，只不过他留下了千古的骂名。”梁安道。
“不和你聊了，睡觉！”说完王慧似乎有些生气的进了里屋关了门。
几张长椅凑一凑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关了灯的屋子有些黑暗，四处望去只见窗外一些微弱的灯光。这么个环境像极了常青藤培训学校的气氛，细细观察方能发现这里仿若一锅粥一样的乱。王慧与万艳兰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一个仿若深仇大恨，一个带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加上一个纨绔子弟这里的关系实在是说也说不清楚，也许王慧说的是假的，但愿全部都是假的。
被子上混杂的特殊气味再一次飘散了出来，有股刺鼻子的香水味，有股小孩子的尿骚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却令人作呕的气味，此时的梁安瞬间清醒了许多。
如果是假的，那么王慧骗人的目的是什么？而自己又有什么好骗的？时间有一个多月，但细细算来也不过一个周的时间，钱是不会挣多少了，这里的一些事？算了，一个流水打工的把这里摸索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鼾声渐渐响起，并伴着被子中复杂的气味四处飘散。
清晨的阳光经过一夜的沉淀显得格外的明媚而温和，此时的梁安早早的爬了起来。
“王老师，起来了没有？”梁安客气的在门口喊道。
“你先去忙吧，我待会去青藤小苑。”王慧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没睡醒一样。
“那我先过去了。”说着梁安拎着被子走回了青藤小苑。
上了楼，碰巧遇上万艳兰，却听万艳兰最先开口说话：“那么早啊，梁老师？”
“早啊，万老师。”说完梁安笑了。
“王慧还在睡吧？”万艳兰试探着说。
“他说让我先过来。”梁安平静道。
“她今天没有课，估计要睡一整天了。”万艳兰笑了笑，接着道，“把被子放到原来的位置就行了，我会收拾的。”
“好的。”说完梁安进了屋，而万艳兰也走开了。
上午很早小胡就跑来上课了，不过来的时候带了个与其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只是当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却又退了回去。
这么个轻微的细节奈何能逃掉万艳兰的眼睛，万艳兰开口了：“哟，小胡，这女朋友又带过来了？咋不让她和你一起来辅导呢？”
“她没有时间。”小胡说着悄悄地看了一眼梁安，见梁安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她成绩比我好，不用补习。”
此时的万艳兰听后并没有说话，而小胡仿佛想到了什么东西，接着说：“还是你们家小冠，他女朋友需要补习。”
“小冠？你见过小冠？”万艳兰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我要是见过他了，估计我就不来你这里了。”小胡道。
“你们去上课吧，现在才7点多一点，估计12点钟之前补习能够结束。”万艳兰欲言又止，却又马上转变了话题，说完万艳兰走开了。
“押金都不退？做事这也太过分了吧？”梁安终于理解了刘雪男朋友的冲动，平静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
“她们里面有许多规则，所有的都是话说，从不写在纸上。”王慧说完又补充道，“所以结账的时候一定要记清楚来的时候说过什么？要不然会吃大亏的。”
“啊，你很清楚啊。”梁安道。
“我跟了她那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她？”王慧接着说，“你这么做还是比较聪明的。”
“我本来没想长待，只是想出来磨砺一下。”梁安道。
“短期也就是来这里不到三个月，只需要拿少许分成就可以了。中期是半年到一年，要交押金，要交多少万艳兰说了算。长期是一年以上，还要压身份证。”王慧道。
“押金最后不是还会退的吗？”梁安道。
“退？你想多了。”王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吃到肚子里的还会吐出来？”
“这刘雪的男朋友也够傻的，为了这么点钱就拿刀讨债……”梁安话没有说完便咽了回去。
“钱是不多，但是要讲道理。”王慧看了看梁安，压低声音道，“我们不清楚他们讲的条件，好像刘雪的身份证被压住了，而且来的时候还给了万艳兰一千元的押金，估计也算在里面了。”
“押金？”梁安惊讶的看着王慧，继续说，“给她干活，还要再给她钱？”
“还好你有这么个想法。”王慧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里来的老师分为三种，短期、中期和长期。”
“怎么分的？”梁安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梁安刚说完便又感觉后悔了。
“我不仅知道这些，而且还知道你们不是平分。”王慧平静的脸上泛着波澜，“你只拿了一小部分。”
“这么些钱就压着不给了？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梁安道。
“这些钱不多，但也不算少了，大约是我一个半月的工资了。”王慧道。
“小姑娘好骗，一忽悠就把押金给交了。”王慧说完看向梁安，“你交了多少钱？”
“我？我干嘛要给她钱？”梁安道，“老子又不欠他钱。”
“那就是你和她分成，对不对？”王慧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眼神里闪烁着敏锐的光。
“对啊。”王慧道。
“这也够傻了。”梁安说。
听到王慧的解释后梁安恍然大悟，看来阿里木说的是真的，原来被警察带走的是刘雪的男朋友。
“万艳兰欠刘雪多少钱？”梁安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三千多吧，估计不到三千。”王慧合计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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