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曼殊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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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寂静,但是认真静下来之后,双眼闭上,耳朵中却是传来虫鸣声响,像是在低声交流。

    漫漫的虫声犹如潮鸣,如钱塘秋潮,从地底发了出来,形成声波,撞击姬昌。姬昌身子晃动,这一种虫鸣潮音越来越大,姬昌本能的与之抗衡。

    与虫鸣相比,姬昌力量犹如大山,虫鸣如春天融化的雪水,雪水遇到大山,自动向东流去,但是雪水融化越来越多,会流成溪,溪水叮咚,越聚越多,形成大河,大河形成大江,大江形成大海,最终将姬昌这座大山淹没。

    姬昌啊的一声惊叫,感觉虫鸣潮水将自己覆盖在其中,自己入汪洋中的一片树叶,无论如何挣脱,都无法逃避。

    挤压越来越大,姬昌感觉到骨头都要断裂,肌肤露出裂缝,鲜血不断渗出,五官七窍流出鲜血,五脏六腑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姬昌运力抵抗,想要把这虫鸣声音逼回去,但是体内真元刚刚运转,像是触动了体外的虫鸣潮汐,潮汐破口而入,直向姬昌的筋脉灌涌而入,如黄河决堤一般,体内的筋脉不堪如此冲击,寸存破裂。

    姬昌感觉到自己身形晃动,再也保持不了打坐的姿势。身体内部,已经被潮汐冲刷的支离破碎。

    难道我要死了吗?姬昌难受的要死,眼睛内视之中,筋脉已经不复存在,与血肉融在了一起,体内真元乱撞,原本好不容易激活的灵根缺少真元的支持,也是枯萎消失。更可怕的是自己丹田地方的气海受到虫鸣潮汐的撞击,瞬间决堤,消散的无影无踪。

    完了,姬昌只能暗叹。

    这片大陆,境界的高低从觉醒灵根开始,成为武徒,等撕破枷锁,成为武者,到破蛹,成为武师。姬昌曾经是修炼天才,在三岁就觉醒灵根,而且一下子觉醒四道灵根,与传说中的武皇曾经觉醒五条灵根只差一条,八岁就撕破枷锁,成为武者,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如今早就是武侯境界。但是一而再再而三,重筑和破碎,这一切都不以常理而进行。

    此刻,破碎的极为彻底,连气海也破碎了。

    “老不死,怎么办?”姬昌用仅留的一点意识呼唤老不死,但是寂寂无声,老不死像是沉睡一般,任姬昌呼唤,就是没有一点回答。

    哎,姬昌哀叹一声,想要挣扎,却是无济于事,自己个体与这天地相抗衡,连螳螂挡车都称不上,两者之间根本无法抗衡。

    也罢,你要冲刷就冲刷,你要破坏就破坏吧。天地之大,也不见得就是修炼一条路可以走。姬昌索性放开,任虫鸣潮汐冲向自己。

    奇怪的是,当姬昌彻底放弃抵挡之后,潮汐的冲刷竟然从霸道无比慢慢平静下来。潮汐冲刷进姬昌身体,破坏掉筋脉、灵根、气海之后,不再冲击姬昌,而是两者交融,融合在一起,姬昌慢慢感觉,自己成为虫鸣潮汐中的一滴浪花,分不清彼此。

    这种感觉非常美妙,虫鸣潮汐在这片天地间无处不在,形成风,形成空气,在花海中飘荡,地面地上,如空气一般,与花香交融,形成水乳一般的交合。

    姬昌不再管自己是什么形态,也不再管自己是谁,就把自己当作虫鸣,当作潮汐中的一滴,随波追流。从花瓣顺着枝干落下,深入泥土,顺着花根游动。

    让姬昌惊奇的是,这些花根在地下如一张大网一样连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中间。对了,母根,我要找的是彼岸花,也就是曼殊沙华的母根,顺着这些如蜘蛛网一般的花根,最中间的一点,应该就是母根了。

    姬昌放开自己的思维,如虫鸣潮汐的一点顺着花根向中间而去,看似无欲无求,但是像是有一点光亮一样在前方指引,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姬昌的思维终于落在一点。

    (本章完)

    姬昌如言而坐,盘腿在花海边坐下,双脚盘坐,脚心朝上,然后一指指天,一手指地,眼观鼻鼻观心,心思慢慢沉静。

    有风从耳边拂过,清风徐徐,鲜花盛开。

    “何解?”姬昌问道,也懒得和老不死争辩,他喜欢好为人师就好为人师吧,反正此处,要不是老不死说话,四野无声,还不寂寞的要死。

    “你可知道这花另外一个名字?”老不死问,从姬昌手腕处出来,虚影坐在一朵娇艳的彼岸花上。

    “有什么你就一下子说出来,别显摆。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你不懂吗?你比我年纪大,见识多,也不奇怪。有什么,你一口气说出来。”姬昌没好气说道,老不死有个习惯,讲解事物总是以设置疑问的方式,让姬昌一问一答,美其名曰:加深印象。但是对于姬昌来说,想要学习的时侯非常认真,不想学的话,你如何方法都不行。

    但是一般至少在武师境界才有,或是大的宗门之内有传承,比如观一幅画,心中有山水,自我观摩,描述形成武技,施展出来之后就是一幅画。也有直接观摩奇峰怪石,观摩出来就是山石,战斗时候,以山石战斗。总之是观摩,然后形成某种物质,或是山或是水,或是画卷,而要泼墨成一朵花,特别是佛家之花曼殊沙华,却要是比寻常物种更难。

    有老不死在,这观摩方法不成问题,现在难的是如何寻找到曼殊沙华的母根。此处花海,蔓延开去,足有数百里,花花相连,成千上万,每一朵花都相同,又略有不同,但是彼此之间,差别不大,要找出母根,无疑是大海捞针。

    “静想,把自己想象成一朵花。”老不死淡淡说道,话语简单,其中却是大道至简一般。

    那条八尺长的鲤鱼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难道是从这条河流的尽头而来,飞升失败,又朝这条河流的尽头而去。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姬昌性格洒脱,反正身在河中,想出去也出不了,就静下来寻找河流的出处,心中期望找到那条鲤鱼,或许,可以了解这一切。

    也不知道过去的多长时间,或许只是一瞬,河水突然静止不动,姬昌抬眼看去,前方是一片森林,无边无际,河水到这人,戛然而止。

    老不死被姬昌一顿抢白,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这花又叫曼殊沙华,原意为天上之花,见此花者,邪恶去除。说真话,刚才咱们掉进这条河流,我真以为咱们出不去呢,但是见到这花,我确信你是有着大运气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夭折,更何况,此处花海繁盛,必有母根在此,你只要寻到母根,加以炼化,从此以后,邪恶不侵,而且你佛家八拍可以更上层楼。施展出来,天花降下,观想可成。”

    观想是一种境界,龙眠大陆并没有这个境界的划分,是老不死那片大陆的一个境界,具体也不是哪一个境界才有,而是看悟性和机缘。

    虽然说,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闲事,但是这个古怪地方,四野无人,要是自己一个人,真的是寂寞无边啊。

    “什么死亡之花啊。小子,你平时不好好学习,现在露怯了吧。对各种事物一知半解,哪里知道万事万物都有正反两面,你所谓的死亡之花,在我眼中却是圣洁之花,眼前的花对你来说可是大机遇。”老不死从来不忘敲打姬昌,此刻,一板一眼教训起来。

    从来没有人来过水底,这是姬昌第一次,没想到净月湖下竟然有这条河水。

    河水清澈,但是让姬昌不解的是河水里没有水草,也没有鱼。但是据姬昌了解,净月湖中的鲤鱼都是天下名贵鱼种,但是鲤鱼向来不超过五尺,超过五尺的鲤鱼就是妖精,超过八尺的就是神仙了。

    想起来要验证死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掐一下自己,如果疼,就证明自己还活着,如果不疼,就真的死了。想到这里,姬昌狠狠的掐向自己手腕,啊呀一声,好疼,姬昌叫道,眼泪瞬间止住,只要没死,就好办。

    “小子,你找死啊,没事乱掐自己干嘛?”老不死疼叫一声,非常不满的说到。

    “老不死,你也没死啊。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我都完蛋了,被冲到黄泉路上了,要不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死亡之花。”姬昌惊喜叫道,不但自己没事,老不死也没事,在这古怪地方,有老不死陪伴,总之是不再孤独。

    等双脚落在实地,姬昌四下打量,树林周边开着无数的花朵,娇艳无比,花朵高挑的长在枝干上,枝干上一片枝叶没有。彼岸花,姬昌立即认出这些娇艳的花朵,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叶相见,已到彼岸。

    传说,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又称死亡之花。姬昌性格虽然洒脱,但是毕竟年轻,近日连遭古怪,被冲刷到这里,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彼岸花,心中痛苦,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我可不想死啊。”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姬昌现在身处河中,被河水撕扯裹挟,想要停留,但是抬眼看去,四处茫茫,天际之间,只有水,没有岸。

    这是要流向哪里?姬昌心中发苦,净月湖在万方城前就存在,有了万方城后,北境王府依山而建,就地取材,因为有一汪终年不歇的泉水,就修建成净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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