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儿,我伤你的心,可是此心彼伤。
我心与你同在,你痛,我看着你更痛。
“袭儿,再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纪夜墨一把拉住她的手,大庭广众之下,万千百姓面前,他们的新皇面带企求,乞求一个女人的信任。
他的双眸望向她的眼低,那里面是一片赤子之心,坦荡荡的让她看清自己的情绪,可是……
白槿袭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纪夜墨,你知道的,有些东西,这一辈子,错一次就够了。”
一次已经痛不欲身了,我如此,拿什么再去信任你。
“我现在,还不能够原谅你呢。”起码目前不能。
而且白槿袭该死的发现,因为他的还活着,所以,她心中愤怒痛苦之余居然还有点庆幸,庆幸他还活着,庆幸他与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而不是那样长埋在地下冷冰冰的尸体,想来,还真是讽刺呢。
讥诮的笑了笑,白槿袭决然的将纪夜墨的手指一根根的扳开,他抓的很紧,她几乎使出了全力才成功,而后,毅然的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转身……
“袭儿!”纪夜墨沉声叫住她。
白槿袭脚步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这时,在一边看好戏的宫九冥忍不住嗤了一声,妖艳的凤眼睫毛半垂,这女人,爪子很利,看来他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她伤了主上!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沉了沉。
那厢。
纪夜墨继续沉声道:“袭儿,伤你的已经不能挽回,我,纪夜墨,会用一辈子时间补偿你,乞求你的原谅,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将会全心爱你、信赖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这样,好不好?”
他说:这样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好。
可是。“补偿?纪夜墨,你是准备用你的三宫六院补偿,还是准备用皇后的头衔来补偿?亦或者,连你的皇位你也可以一并补偿给我?”
说着,嘲讽的瞥了纪夜墨,继续往外走。
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下,纪夜墨抿紧了薄唇。
是真的伤了,伤的无以复加。
是真的痛了,痛的撕心裂肺。
“如果你想要,只要你要。”只要你想要,只要你愿意要,皇位又如何,这江山我为你而打,若能搏你一笑,换你一命,送你又何妨?
江山如画,美人如花。
如果美人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只有傻瓜才会要江山!
那一刻,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传来,传进白槿袭的心中。
她止住脚步,半阖着眼,头低垂着,有眼泪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多想,就这样转身依偎进你温暖的怀抱,感受你的温暖,就像以前那般,可是,不能,不能了……
错一次,只能怪自己瞎了眼。
可是,再一次,真的会没命的。
不能,真的不能了……
她想要珍惜这仅剩的半条命。
一步步的,她继续往前走,脚下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扎了一下,那么那么的疼……
“伤了你的心,那么袭儿,此心于你同伤。”
说着,闪着银光的匕首,狠狠的朝着心脏扎了下去。
听到匕首扎进肉体的身体,白槿袭愕然的回头,那把刺眼的匕首,就那么明晃晃的扎在纪夜墨的心口上,有鲜血,刹那间,如流水喷洒而出,滴在明黄的龙袍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帝王。
手有些抖,灿如琉璃的双瞳缩了缩,白槿袭咬了咬牙,指甲深深的抠进肉里,无情的话,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纪、夜、墨,你、就、算、现、在、死、了,也、与、我、无、关!”
那么无情的话,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一刹那间,纪夜墨愕然的倒吸了口凉气。
如此这般,也无法打动你的心么?
袭儿袭儿,你真的死心了么?
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有湿润的液体顺着手指划进指缝,白槿袭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即走。纪夜墨沉声道:“我不会让你走的,袭儿,我绝不会放你走的,绝不!”
冰雾的美瞳瞥了眼宫九冥,宫九冥立即会意。
白槿袭还呆愣在这句话中,那料到,大庭广众之下,宫九冥一记手刀从身后劈来,再加上,宫九冥本就因为纪夜墨受伤的事记挂着她,因此下手特别重,白槿袭没有防备,几乎是立即的晕了过去。
身子软软的往后到,纪夜墨适时的用将她搂抱起来。
转身,面对着万千百姓,宣布道:“这是朕的妻子,天朝唯一的皇后。”
百姓还处在呆愣中,待会过神来,明黄的轿撵已经消失在皇宫门口。
秋意渐浓,落星殿的宫门前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梨花。
睫毛颤了颤,感觉到后颈的疼痛,白槿袭蹙起眉毛,不安的扭了扭,这时一只带着纯然的男性气息的手放在她后颈轻轻的揉着。
白槿袭唰的一下睁大了眼睛,入目的正是一脸笑意的纪夜墨。
俏脸当即冷了下来,原本就苍白的脸象打了寒霜似的冷冰冰的,白槿袭打量了一下四周,沉声道:“纪夜墨,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不待纪夜墨说话,白槿袭冷冷一笑,继续讥诮道:“兵权我融合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身份,更没什么利用价值,至于钱财,白岚笛既然是你的人,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有钱,我那点嫁妆虽然价值连城,但与当皇帝的你来比,更是拿不不出手,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纪夜墨,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难道我还有什么价值没被挖掘出来,白槿袭讽刺的笑了笑。
脸上的笑意遽然的僵住了,美瞳慢慢的暗沉下来,纪夜墨冷道:“我只想要你,你信不信?”
白槿袭嗤之以鼻:“鬼才信。”应该是鬼也不信。
“袭儿,我……”想要说什么,但看到白槿袭冰冷苍白的脸色,纪夜墨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佛袖离开。
直到纪夜墨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宫殿门口,白槿袭才叹了口气,抚了抚尖尖的疼着的胸口,一丝疼痛的*冲口而出。
好疼,这毒一但发作,生不如死。
白槿袭抿紧苍白的唇,抑制住自己疼痛的*。
这毒每次发作的时间也越发的长了,不知道那一次,将会终结。
过了大抵有半柱香的时间,有宫女端着药碗进来。
“皇后娘娘。”宫女叩首,行了个宫礼。
皇后娘娘,纪夜墨补偿给她的头衔么?
白槿袭想笑,于是真的冷冷的笑了:“皇后娘娘?这宫里头娘娘可多了。”
宫女有些惶恐的望了眼白槿袭,又低下头去,回答道:“宫里只有皇后娘娘一位娘娘……娘娘,请喝药吧。”
说着,将药碗推进了点。
白槿袭蹙起眉毛,不悦道:“拿走!”
宫女一惊,急道:“娘娘,这是陛下的一份心意,娘娘您就喝了吧。”
陛下?纪夜墨?
白槿袭更是不悦,冷哼道:“不拿走?行,那你就自己喝了吧。”
宫女急急跪下,几乎都快要哭了:“奴婢不敢,娘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我为难你?”
“娘娘不喝药的话,奴婢小命不保。”
挑了挑眉毛,白槿袭道:“你没命,关我甚事?”
“……”
宫女无语了,心道:这娘娘好生歹毒。
看着白槿袭苍白的脸色,宫女决定动之已情,晓之已理。
“奴婢命贱,丢了命是小事,但娘娘若不喝药,到时候出事的就会是娘娘,所以娘娘为了自己着想,还是把药喝了吧。”
虽然这翻话足够宫女去砍头了,但最后白槿袭还是喝了。
说到底她还是怕死的,更怕肉身死了灵魂回到现代就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不会原谅纪夜墨,但也想要同他一样呼吸这世界的空气。
而不是灵魂回到那个对自己而言充满着黑暗血腥的世界。
端着药碗,白槿袭沉吟了一下,道:“皇上让你送来的?”
“回娘娘,皇上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娘娘,奴婢不敢怠慢。”
有段时间天天喝药,喝到白槿袭每次一看到这黑糊糊的药,嘴巴都会不自觉的紧闭,张也张不口,胃也开始泛酸,这苦,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白槿袭屏着呼吸,将药一饮而尽。
这味道不苦,涩涩的很奇怪,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白槿袭一惊,怎么会有血腥味?
“娘娘?”宫女小声的叫了句。
白槿袭回神,将药碗给她,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
是夜,夜色如墨,点点星辰挂在天寂。
白槿袭打发了宫女,独自站在落星殿门口,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监视的现象,讽刺的笑了笑。提了口气飞上半空,想要使用轻功逃跑,心口却疼的厉害,一口气没提上来,从半空中直直的往下栽去……
在即将要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使出全用想要站稳身子,胸口上却像刀尖在刺般疼痛,有血腥味上涌,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紫黑的鲜血。
星星点点的血从半空喷洒下来,带着及其诡异的红光。
纤细的身子像飘零的落叶,似柔软的羽毛,从半空中缓缓的下坠,带着厚重的无力感。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那灿如琉璃的双眸在那一刹那划出的寂寥与沧桑却刺痛了他的眼。
没有预期的倒下去,反而跌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白槿袭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蹙着眉,一脸痛楚的纪夜墨。
心骤然的柔软了下来,望着这熟悉的眉眼,白槿袭想要开口说话,然而一张口,血水却不受控制的从口中喷洒而出。
看到纪夜墨恐慌的眼和颤抖的唇,白槿袭想要笑笑,于是,并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袭儿……袭儿……”
最后,在白槿袭朦胧的意识中,来了很多人。
来来回回的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还有人给她罐着苦涩的药。
她强迫自己喝下去,全身却不能动弹。
那感觉很难受,就好象有什么掐着她的喉咙似的,想要张一张口,都困难。
那一刻,月迟落感觉到了生命的衰竭,生命的流逝。
她开始恐慌,恐慌之余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逐渐在剥离肉体。
然后她飘飘荡荡的看到了纪夜墨,他守在她的身体前,一张绝世的容颜,说不出的憔悴,美瞳中痛楚带着极度的深情,那偶尔从他冰雾色的双瞳中划过的绝望与空洞使白槿袭为之一震。
她想要拉一拉他,手却仿若无物般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她几乎快要哭了,如果早知道自己的生命流逝的如此的快,她一定会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珍惜他的每一个笑容。
纪夜墨也难受,一时间到不知从何解释,只觉得心痛难当。
她痛,他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自己又何尝好过?
纪夜墨,你的信任,我再给不起。
白槿袭拉上他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目光迎视着纪夜墨,如死水般不起波澜,淡淡的一笑,带着漫不经心的冷颓气息:“纪夜墨,这里,连带着你的信任与我的心,一并死了,死在那个悬崖上,死在你跳下去的那一刻。”
死在你如此毫不留情利用我的那一刻。
这半年来,你做了什么?
看着我痛苦,看着我为你伤心难过,你很有成就感么?
白槿袭觉得很可笑,想要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美瞳沉了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处,纪夜墨揉了揉她的发,叹了口气,将她搂的更紧:“袭儿,跳崖这一点,我是利用了你,可是相信我,这个世界,我最不希望受到伤害的就是你。查到你是风月鬼谷弟子之所以不说,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可是终究你还是不信任我。袭儿,我们不要皇位了好不好?袭儿……袭儿……”
白槿袭听着,一时间只觉得苦涩难当。
刚夺来的皇位,纪夜墨,你真是能够放下不要么?
死在你让我如此信任如此依赖,却毅然的叛离我的那一刻。
连着我心,一并死了。
错了一次,之与她并是错过终生。
她的信任,从来不会给人俩次。
白槿袭缓缓道:“纪夜墨,你跳崖到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利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明明查到我是风月鬼谷的弟子,却还故做不知的来问我,纪夜墨,那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冷静?”
一句句的逼问,直问的纪夜墨惊慌失措。
几个字,带着哽咽。
白槿袭抽了口气,轻轻阖上眼,不再看他。
信任这种东西,对她来讲本就不容易。
可是此刻,我却,没有力气再去相信你。
白槿袭推开他的手,尽力逼退眼中的氤氲,笑了笑:“纪夜墨,你的信任,太过廉价。”
饶是这样,她手下动作不断,嘴上却也不停:“放开我!”
纪夜墨那里肯听她的话,见她使劲挣扎,更是将她搂的紧紧的,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腰下横穿过,牢牢的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袭儿,你冷静点。”
“冷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白槿袭“咯咯”的笑着,笑声穿过胸膛,直逼纪夜墨,他有些惊慌,这样的笑声让他感到害怕。
阅读鬼瞳狂医之废柴九公主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