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梁辰前两天打了电话给她，哄了她半天，虽没说将来是否真的回国发展的打算，但穆宛容也不再闹了。
两人也快小半月没见，她很久没跟梁辰分开过这么久。她想他想得很。
“明天。”她听到这消息应该会很高兴吧，梁辰想着。
果然，穆宛容嘻嘻笑起来，话音里都上点喜悦，“你把航班时间发给我吧，明天我和叶子来接你。”
苏叶被点名，无奈地看了她眼，合着她就是来伺候她的。
“好。你乖一点，别给人家添乱。”
电话结束，穆宛容也没了心思继续吃，“叶子你听见了吧？嘻嘻。明天哎，你别忘了！”
苏叶冷漠地推开她凑近的笑脸，“不吃了就把盒子收拾了。”
穆宛容心里高兴，被指使也很乐呵，如果忽视她洒出来的汤，她的动作还是很利索的。
“对啦，辰辰回来了那他住哪啊？”
梁辰不是本地人，近几年也在国外，偶尔几次回来因为待的时间不长，也就在酒店打发了。
这次若是再在酒店，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可穆宛容忘了，梁辰是回来跟她结婚的，怎么可能真的空手套白狼跟她裸婚？这样穆家怎么会放人。
苏叶懒得告诉她，反正她家那位用不着她操心。
梁辰是第二天中午到的，穆宛容在机场外一看见他就扑进了他怀里，梁辰早就习惯了她这冒失的样子，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苏叶扶额，她见人就扑的习惯真是没得救了。
“好久不见。”梁辰抱了穆宛容一会就把她从身上扒下来了，改为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是很久不见了。”苏叶点头。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这两年穆宛容回国，梁辰都有事未陪着回来。
两年不见，梁辰似乎沉稳了很多。
二十五岁也许真的是人生的一道坎。二十五岁前的人生，肆意、挥霍，张扬、快活，年轻是最大的资本；二十五岁后的人生，撕掉鲁莽，变得成熟，为人处事越发周到，人情世故见怪不怪。
她和梁辰同岁，今年都已二十七。
穆宛容还在担心梁辰这段日子无处可去，忧心忡忡的。路上梁辰听了问题，不由发笑。
“小傻子。”他揉乱她的发，“不该你操心的你就别操心。”
苏叶被这对甜的发齁，只管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苏叶，麻烦去亦景嘉园吧。”
亦景是宋氏新开发的小区，地段很好，在市中心附近，虽比不得北上广那样奇高的房价，但也不算低了。
“辰辰，你买房子了？”穆宛容一听就有些懵了，“什么时候啊？”
她怎么不知道？
梁辰糊弄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她只要等着他就好了，他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最初她的喜欢来得热烈且急促，那时他以为不过是她一时迷恋，也未曾当真。直到后来她不惜为他追出国，他才彻底软了心。
这段感情里，他们伊始不是平等的，他对她的感情远不及她。后来认定了，也就只能倾尽全力去追赶。
他会每天喜欢她多一点，直到他们都变成白发苍苍的模样。
梁辰回来了，穆宛容立马见色忘义，当天晚上就屁颠颠收了东西跑过去和他腻歪。走前还故作不舍，苏叶也没戳破。
看着重要的人变得幸福，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
宋致今日再约了一次姜淼，单刀直入，问她苏叶之事。
姜淼这几天也想明白了，宋致接近她许就是为了这事，不论苏叶和他们兄弟两是什么关系，她都只能凭借她是苏叶曾经的室友一身份抓住宋致。
不是不恨的，但她别无选择。
“苏叶和宋酌的事，你知道多少？”这个宋zhuo指谁实在很明显。
说来也奇怪，据她所知，宋酌应该是比宋灼和宋致都要年长的，可宋致向来直呼宋酌其名，却唤宋灼为哥。
豪门之内果真苟且多，姜淼大胆猜测着。
她稍稍组织了一下措辞，宋致对苏叶往事感兴趣，她自认为，作为他目前唯一能接触的人，她只要把握好度，自然能有机会私下多接触宋致。
“苏叶和宋酌是在大二的时候在一起的，宋酌追求的她。宋酌那个时候已经大四了，听说那时他已经开始接手自家的公司。”
说到此处，姜淼瞄了眼宋致，见他神色不变，修长的指还在桌上轻轻扣着，这才继续。
“宋酌应该很忙，我见到他的次数不多。但我听宛容说——宛容就是苏叶的闺蜜，宋酌平时很愿意花时间陪她，宁愿把工作带会家熬夜处理，也会抽出时间来。
但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苏叶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虽然宋酌追她引起了院内很多人的关注——你知道的，你哥哥十分的出色，但宋酌将她保护得很好，低调又花心思。所以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姜淼停了下来，抿了一小口水，面上有些小心翼翼。
宋致不动声色地问，“她跟别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吗？”
姜淼听了动作一僵，宋致知道自己问对了。
她尽可能地轻描淡写，“他们似乎都是彼此的初恋，但当时两方追求的人都挺多，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个？”
“你说呢？”宋致不紧不慢地扣了扣木桌，发出清脆的响声，扼住了她的心脏。
姜淼吸了口气，“当时追苏叶的人，要数沈飞最痴情，就算知道了苏叶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也没放弃。苏叶对他虽然不冷不淡，但态度总的来说还是好的。”
到底是曾经喜欢过的人，现在她也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些事实了。
“沈飞是谁？”宋致皱眉，怎么又冒出个沈飞？越发觉得苏叶不是个省心的女人。
“他是高我们一届学长。”她有意停顿，看了宋致一眼，“他从苏叶进校开始就开始追她，挺轰动的。”
“重要的是，听说而今，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是吗？”宋致饶有兴致地问了句，也就没了下文，“继续。”
“我比较好奇，他们是怎么分手的？”
姜淼意外地看向他，宋致几次三番问她，她还以为他关注的是过程。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四快毕业的时候，苏叶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分手了。那个时候宛容已经出国，之前很多事我都是听她说的，她走了以后我就对苏叶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了。
当时知道的人都挺惊讶的，因为他们看上去一直都相处的很好，宋酌学长看上去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对苏叶也很细心。而且那个时候苏叶已经找到了一份本市的工作，待遇不错的样子。
苏叶虽不怎么和我讲她的事，看上去也冷冷淡淡的、不容易接近，但看得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苏叶基本没伤过心。
所以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一到毕业就分手了。
再后来，我们毕业了，就再没了联系。直到最近宛容回国，我才再联系到苏叶。”
“没了？”姜淼给的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到底还是没问出他们是怎么分手的。
姜淼其实还是知道一些的，可她怎么会一次说出来。要鱼上钩，她只好再放一些饵。
“还有一件关于苏叶的事，但似乎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宋致似笑非笑，他又不是查不到，半天扭捏作态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周旋。虽说是他有求于人，可姜淼的目的太明显，他不喜欢这样目的明确来接近他的女人。
“你说。”
“听说苏叶毕业后，出了次车祸，伤得不轻的样子，住了好一段时间的院。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她还出过车祸？宋致倒是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那段时间宋酌每天泡在公司里，宋灼每天往外跑。
“宋酌不知道？”
宋致跟宋酌相处时间不多，也不是很亲近，但又知道他这个大哥还是很重情意的人，当初宋酌甚至还带苏叶回过家，只是恰好那时他和宋灼都在外地。
前女友重伤，他不至于一点动静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知道了。
姜淼摇了摇头，“苏叶出车祸不是在本地，听说是在回老家的途中，我也是听沈飞说的，但苏叶没让别人去照顾她，都是自己请了护工的。”
她那时倾心于沈飞，跟沈飞联系也多，这才知道。
宋致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虽说知道的人不多，消息还是沈飞那边的，常人可能会不知道，但放宋酌身上，这就不正常了。
除非是林梅清插手了这件事。他越来越后悔，当初听了宋灼的话，没去把他们的破事查清楚，如今再来翻陈年旧事，越发理不清楚。
“今天麻烦你了。”问得差不多了，宋致跟她道谢。
他去前台买了单，便准备先走，“还有事，先走了。”
姜淼忍不住叫住他，“宋致。”
“有事？”不带一丝感情的回问。
姜淼无力地张了张嘴，摇了摇头。
她从前对别人十分真心，却无人珍惜，甚至只能掩埋；后来她只给八分，别人却笑她心思不纯。
是她荒唐，执意装聋作哑，痴心妄想。
“还在吃饭？”清晰的话语带着点温柔撞进穆宛容心底。
见是梁辰，穆宛容连忙放下筷子吞完口中的馄饨，眸中染笑，“是呀。”
宋灼不意外她的回答，想伸手拍她的头，看见她纠结的模样又收回了手。
“别想太多了。”
——我不勉强你，但将你逼入悬崖，等你坠入我的怀中。
暮色席卷城市，吹过一阵凉风。今年的春天似乎会格外漫长。
苏叶今天不想再做饭，穆宛容更是个懒骨头。两人索性一人点了份馄饨，窝在咖啡馆里吃着。
吃到一半，梁辰电话就过来了。
她看着他眼底的赤忱，里面除了溢满的温柔，还有她。
宋灼，大概是这个世界最会说情话的人了。
她好像，真的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有些事，他还是得证实一番。
***
也许从他踏进这家的店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这趟路途漫长，有人无意闯入、有人匆匆跑过，他能陪她走过，就已经足够。
“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生气也好，闹情绪也好，使小性子也好，怎样都行。”
“只要你开心，我都愿意。”
苏叶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她在斟酌怎么开口。
“宋灼，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来来去去，最后还是只有这句话。不谈喜欢，只说结果。
“你明白了吗？”
他问她。
“你记得我对你说过吗？永远都不用对我说抱歉。”
“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阿叶，人要向前看。我想你比我还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而我喜欢你，无关其他。只是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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