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枕边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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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她来了。

    父亲走了,我的高中生涯也跟着结束了,我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更不用说读书了。我知道,没有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我是不会恢复过来的。原本以为父亲死了,平淡的生活会更加的平淡下去,可是没想到,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在父亲死后的第四十九天的那个晚上,这天是父亲的头七,我将家里能找到的吃的全部都摆在了桌子上,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夜的到来 。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也渐渐的有了困意,平时这时候我肯定是在做家务,爸爸也肯定是坐在外面发呆喝闷酒。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酸起来。我站起来,到门外洗了把脸,刺激一下已经迟钝的大脑。但一回到屋子里,刚躺到床上,就陷入了沉沉的熟睡之中。

    周围的人家也因为我的叫声而难以入眠,所以他们的灯竟迟迟不灭!远处,一阵娇喘声传了过来 对于正出于青春期的我来说,这种事我一听便知。在平时,我对这种事是非常不屑的 甚至嗤之以鼻,但如今时过境迁 ,我也不是当年单纯的我了。

    我极其猥琐的寻着叫声找了过去,透过窗户,我看见了一男一女正在行房事。在窗外,我进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自慰。就在我结束准备回家的时候,一阵令我熟悉无比的冷笑声响了起来。

    梦里,我无论怎样努力都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我的妈妈。

    每次从梦里惊醒 都会哭的死去活来,我知道这样很丢脸,但我仍然无时无刻不在想恋我的父亲,和那个从未见过的妈妈。

    尖锐的叫声划破寂静的苍穹。

    周围的人家也随着我的叫声慢慢的苏醒过来,全都把灯开了起来。在我喊过之后,却发现枕头上什么也没有,可刚才绝不是幻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极度的恐惧让我睡意全无,苍凉的月光洒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更让我觉得凄凉。

    这是父亲死后这些天里我睡得最舒服的觉了,自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值得我努力的人了,于是我就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着,想吃就吃点,想睡就随意睡。

    在半夜的时候,我慢慢的醒了过来,我翻身竖起懒腰,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见我的枕头上,静静的趴着一张脸,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我头脑嗡的一声炸响,脑中一片空白,竟忘了喊救命。迟疑了几秒之后,我大声的喊了出来,将我这些天的烦恼和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在我父亲死了之后,我草草的办了场葬礼,便开始了我自己的生活。

    2006年 封门村

    今年,我18岁了,已经成人了。父亲已经死了三年,可是每次我在睡梦中总会做到父亲死去的那张沧桑的脸,还有他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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