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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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葵眼前的景色,忽然模糊起来。

    “爸爸...爸爸...”

    脸上不自觉的落下了泪,嘴中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轰隆!”下一道雷响起,雨哗的下了起来,眼中的泪也如同这雨滴一般,根本没有要止住的迹象,雨与泪交织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是谁。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活着…爸爸…”

    这样的雨,这样的雷声,天空那样的黑,让北川葵回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痛失亲人的雨夜。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苏葵眼前的景色也逐渐的消失,明明控制不住瘫软的身体,但颤颤巍巍站起的双腿她还是能够感觉到。

    尽管北川葵已经不在,但这样的雨夜还是唤起了她内心的本能。

    小女孩的哭泣,倒在血泊的男人。

    画面逐渐出现在脑海,这是苏葵第一次看到了北川葵的记忆,也是第一次感觉这么触目惊心。

    虽然苏葵大约是了解北川葵的,但她心中的痛,怕是只有北川葵自己知道了。那种痛失亲人的感觉,尽管现在记忆就像电影一样出现在眼前,但那种痛,应该是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理解。虽说苏葵不能够完全理解那种痛处,但现在的她怕是已经猜到北川葵叛逆的原因。

    北川葵,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父亲早早就理她而去的可怜的孩子。

    一个仅十四岁的女孩,十岁从英国回来不久父亲就离她而去,更何况这个仅十岁的孩子亲眼看到了最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逝去,一直觉得父亲是被自己害死的。

    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就算是现在的苏葵,怕是也不能轻易接受。

    另外一边。

    “莲二!见到葵了没有。”

    “幸村!有留意到葵去哪里了吗!”

    “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大概这么高,墨蓝色头发,琥珀色眼眸。”

    知道在雨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北川棱到处找起了找不到的北川葵。

    如果现在不找到葵的话...

    “噗哩,北川学长,发生...”

    “仁王!见到葵了吗!”

    “葵桑的话...好像往礁石区那边去了,好像说要找手链...”

    “手链…”

    他还记得…那一切的始点。

    那是北川葵刚从英国回来不久的时候,那天,下着跟今天一样的雨。

    因为下雨,所以学校让我们提前回家,因为不喜欢胆小懦弱的妹妹,所以我并没有等待着妹妹一起回家。

    幸好今天听妈妈的话有带着伞,哼哼讨厌的妹妹你就淋着雨回家吧。

    说真的,我是那时候真的不喜欢这个妹妹,很可爱没错,但是比任何人都懦弱。而且爸爸竟然是最喜欢她的。

    所以我讨厌她,很讨厌。

    半路上我看到了熟悉的轿车,那是爸爸的车子,爸爸来接我们了。

    熟门熟路的上了车子,跟爸爸闲聊了一会之后爸爸问起了那个小丫头。

    “哼,我没有看到她。”

    “哈哈,阿棱跟小葵可要好好相处哦。”

    我们又回到了原先的路上,去学校的那条路,爸爸是要去接小葵。

    知道这次我做错了。并没有说什么,本以为这个小丫头会在学校里继续等着,却没想到,我在不远处的路口看到了打着伞的她。

    那把伞很大,是一把双人伞,小小的她拿起来有些吃力。

    3…2…1…

    “爸爸!”

    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的,看到了路口上面吧红绿灯变成了红色,看到了不远处飞奔过来的汽车,也看到了猛的被推开的小葵…和倒在血泊里的爸爸…

    一切…都在我的眼前发生…

    小葵一直认为是她的错,就连我也这么认为…其实…我是最清楚的才对…明明…是我的错啊小葵!

    都是因为我丢下小葵…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心眼…

    我就在车子里一直坐着,我就在那里一直看着…

    看着周围人慢慢增多,看着小葵撕心裂肺的哭着…

    如果…不是我丢下小葵的话…当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小葵…爸爸恐怕…赶不上你的生日了…

    ——不要!我不要!爸爸你快起来啊!爸爸…

    ——小葵…要和棱哥好好相处哦…

    ——我…

    然后呢…然后…小葵说了什么?小葵说了什么…?

    奔跑之中的身影突然停了脚步,呆愣在那里…

    “轰隆!”

    “爸爸...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当初是我死了的话...”

    本来瘫软在地上的葵慢慢站了起来,向着海边走去。

    “如果我死了的话.....”

    不知不觉葵已经站在了礁石之上,脚下,是吞吐日月大海…

    就算你死了爸爸也是不会回来的!

    苏葵的话,还是能够传到北川葵的耳中的,尽管现在的北川葵只是一个意识。

    “骗人....你骗人!爸爸一定能回来的!”

    “小葵!你不要乱动!”

    礁石很高,高到任何人都能看到她,这也是为什么北川棱能够找到她的原因,而且每到这种下雨天…小葵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小葵…一直在自责…

    “棱哥....你一定很恨我吧...如果我死了的话,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吧...妈妈和哥哥们也一定会很高兴...毕竟哪可是哥哥们最喜欢...我们的爸爸啊....”

    北川葵转了身,张开了双臂,一副要躺下去的样子。

    “北川葵!”

    “你怎么这么自私!那么你死了爸爸就真的会回来吗!你有没有想过!明明都是因为我把你丢下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害死了爸爸!爸爸的离开已经让我们全家都要崩溃!难道你不是我们的家人吗!难道你的离开我们就不会崩溃吗!?”

    北川棱是北川家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北川家看待家人的重要,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家人,这么多年了才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如果再失去一个家人…他们北川家就要垮了…

    所以这些话显然是能动摇小葵的,他是抓住了小葵的弱点,抓住了北川葵的弱点,也是…抓住了他自己的弱点…

    北川葵愣在了哪里,她其实清楚一切的原委…也清楚再失去家人的话…

    “轰隆!”雷声又不合时宜的响起,犹豫中的北川葵突然睁大了双眼,身影一晃,没有穿鞋的脚站在冰冷的礁石上,已经有些麻木,支持不住身体像后倒去。

    她已经能控制身体,从北川葵动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可以,但雷声一响身体竟还是不自觉的摇晃,掉下了礁石。

    “小葵!!!”二哥的喊声还在耳边响起,可她的眼前,只剩下了天旋地转。咆哮的大海像是要把自己给吞掉。

    她看到了二哥伸过来的手,抬手伸过去…却发现早就已经离开那么远…

    或许...这次她是真的应该死去吗...也是啊…她早就该死了…

    只是…二哥…

    在被大海吞没的前一刻,她看到了跳下来的身影…

    是谁…

    身体突然开始了止不住的颤抖,脚也软了下来,支撑不住她的身体而瘫软下去。

    麻木的脚使此时的她挪不动一步,就连双手似乎也抬不起来。

    自己在哪里不小心摔倒在礁石区的场景似乎还印在脑海。

    是丢在那里了吗…

    有了目标之后她便向着哪处找去,那里并不是很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不远处的沙滩上,果然躺着一条熟悉的手链。破了皮的脚慢慢走了过去,踩到了哭沙上,沙子发出一阵类似哭泣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悲伤。

    捡起地上的手链牢牢戴在了左手上。满意的笑了笑。

    “轰隆!”头顶的天空再次响起闷雷,下一秒一道闪电也伴随着划过。

    “轰隆!”天空响起一声闷雷,惊得葵停住了脚步。

    她感觉到了,自己止不住发抖的身体,以前她是没有害怕过打雷的。现在这一声闷响,只令她感觉到心中一悸。

    一阵海风吹过来,原本就□□着的胳膊有些发冷,双手搓搓胳膊。

    应该是在这里没错...

    找到啦!

    转身一路往回走去,弯着腰仔细的寻找着那条手链。

    今天…我都去过那些地方…?应该是…

    “二哥?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回去。”虽然不清楚二哥为什么会比往常焦急,但是她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不知怎的...心中就有一丝不安,错觉吗。

    我的手链呢?

    那条手链自从她醒来之后,便一直在她的手腕上,她也不知道北川葵是不是一直有戴着这条手链,为此她问了纪子妈妈,得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条手链是她的爸爸临走前买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尽管不值钱,而且很旧,北川葵一直很珍惜,她便就有好好保护着,如今不见了她自然不能放手不管。

    海边的温差真大…下雨可真冷啊…

    一搓胳膊才发现,原本一直在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此时已经不见的身影。

    海边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前一秒还是大晴天,下一秒乌云就覆盖了整个天空。

    这样的天气…

    “小葵,快回去!”北川棱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样子是北川葵没有见过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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