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潇摇头：“我要吃白色的那一半。”
凌羽筱也想吃白色的，咬咬嘴角，她还是把白色的一半给了弟弟。
姐弟俩吃着巧克力，弟弟靠在姐姐身上。
“你知道爸爸在哪儿吗。”
凌羽筱添巧克力的动作一顿，失落摇头：“不知道。”
“那…爸爸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
凌司潇强忍哽声：“姐姐……我可以不遵守男子汉的约定哭吗……”
凌羽筱扔了巧克力一把抱住弟弟：“不许哭！”
“可我想哭……”凌司潇回抱住姐姐：“姐姐……是不是没人要我们了……”
“我要你！”凌羽筱把眼中的泪水全蹭在弟弟身上：“我一直要你，以后都把白色的巧克力给你吃！”
此刻，程秋尧也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孩子们身后。
他弯腰扶膝长喘气：“你……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孩子们一惊，立刻起身就跑！
程秋尧急冲几步把两人揪到手里：“还跑！”
“程叔叔你放开我！”凌羽筱急声大喊：“我和弟弟要去找爸爸！”
程秋尧骤惊：“找爸爸？！”
凌司潇看见程秋尧就开始哭，此刻哭的伤心又委屈，根本停不下来。
“好了先别哭。”程秋尧把两个孩子抱到怀里：“好好跟叔叔说，发生了什么？”
一大两小又在草地上坐下，两个孩子依偎在程秋尧怀中断断续续的哭诉着。
在孩子们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程秋尧大概明白了。
“程叔叔……叔叔不是我们的爸爸对吗。”凌羽筱抹着眼泪道：“我爸爸不要我们了，他是全世界最坏的人！可叔叔是好人，他陪我们玩，给我们抓小猫咪，还救了弟弟……所以他不是爸爸，他不是坏人！”
孩子染泣的一声一语，都像是烧到猩红的铁链一次次抽打在程秋尧的心上。
他痛苦地偏过头，苦楚的痉挛斥满嘴角。
“叔叔对妈妈也很好……他帮妈妈干活，陪着妈妈睡觉……他给妈妈亲亲，还在妈妈生病的时候一直照顾她……”凌司潇跟着姐姐的哭声道：“爸爸从来没有照顾过妈妈……也根本就不喜欢妈妈！”
程秋尧嘴唇翕动，满腔苦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我们要去找爸爸！”凌羽筱坚声道：“找到爸爸，然后让他把说谎话骂叔叔和妈妈的坏阿姨赶走！”
言至此，两个孩子又开始挣扎着要程秋尧放开他们。
程秋尧似是一颗颗吞下了口中的牙齿，含着满嘴血腥重声道：“别找了，叔叔……就是你们的爸爸。”
孩子们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滞了。
两个人双双瞠圆了眼睛，乌黑透亮，却是拷问人心的目光。
“他叫凌景舜，是你们的亲生父亲。”程秋尧一点一点撕开了自己的大脑和心脏：“你们是他和妈妈的孩子，不是野种，也不是畜生。”
“骗人……”凌羽筱一把推开他哭声嘶喊：“程叔叔你也是坏人！你也说谎话！！！”
“你们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带着你们离开了爸爸。”程秋尧不管不顾仿佛已经陷入了魔障。
张嘴，出声。
一言一行都似在虚空中被写好的程序。
“所以从你们有记忆起，生活中就是没有爸爸的。”
凌司潇此前被姐姐从程秋尧的怀里拉了出来，此刻，孩子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不是他不要你们，而是因为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妈妈不得不带你们离开他。”程秋尧苦目含笑，注视着两个陷入绝望愣怔的孩子：“是不是听不懂。”
迎着他的目光，凌羽筱突然做出了一个直插程秋尧内心的动作，
小姑娘捂住了耳朵，捂的死紧。
凌司潇立刻跟姐姐而动，也紧紧捂住了耳朵！
“不是的……程叔叔你说谎！”凌羽筱在自己的世界里放声大喊：“爸爸就是不要我们了！从来就没有现在也不需要！！！”
程秋尧撑着从地上站起，弯腰蹲在她面前动作轻柔的拉下她捂着耳朵的双手。
“羽筱，如果你听懂了程叔叔在说什么，那就得接受这个真相。”程秋尧一字一句对小姑娘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反抗，你排斥，你装作不明白就能逃避的。”
凌羽筱死咬着下唇，水亮的双目无声落泪，似是整个人都融化进了泪水中。
“现在告诉程叔叔。”程秋尧用拇指轻抚着孩子的下唇，把它从齿缝中解救出来：“你明白程叔叔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凌羽筱一把打开他的手，坚定而果决的摇头。
“是不明白，还是不相信。”
“他不是爸爸！”凌羽筱直接给出回答：“他不是！！！”
程秋尧突然发出一声痛笑，轻抚着孩子的头，他将一点点褪去温情的视线越过孩子的肩头，定于她身后的一点。
“那你自己去问他，让他亲口回答你，他是不是你们的爸爸。”
姐弟两身后，夏若希和凌景舜，还有很多人红目而立。
两个小身影在斜坡的草地上并肩而坐，彼此打开了自己的小背包。
“我带了巧克力！”凌羽筱用牙齿撕开包装，掰了一半递给弟弟。
不如今天就找个高处去画一次全景，反正时间很多，也无人等待。
背着画板上了山，找到一处绝佳的视野开阔地，程秋尧迎着微风支起了画架。
描摹定点，笔画间，他视线里出现了两点跳跃的光斑。
……
“姐姐，我累了。”
凌羽筱茫然四顾，拉着弟弟道：“那我们休息一下。”
疲乏急于睡觉的他，便无谓的冲了个冷水澡。
现在看来，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抵抗力了。
下床找药片，程秋尧一通电话打给校长。
凝神定目，程秋尧倏然起身！
怎么只有两个孩子？！
说做便做，换了一身衣服，程秋尧背起画板出了门。
山间田野，这些他已经画过一番。
微叹一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洗澡水一直是凉的。
病症已经好很多，果然出一身汗比什么都管用。
简单吃了早午饭，目光晃动，他看到了放在角落的画板。
横竖今天不用去上课，久违的去写生吧。
请好病假，他喝药又躺进了被子里。
迷糊间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十点。
清晨闹钟响，程秋尧缓缓睁开了双目。
脑袋昏沉，四肢无力。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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