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简单明了，她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听他继续道：“这一支兵马，本王来带，任副将与我前行。守在古林的人马，由齐将军和太傅来带。沈将军和仲副将带领兵马守城。”
……
直到把熬好的药再端回来，亲眼看他喝下药。以为他会是稳妥型的，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若是没有杀伐决绝，他是不会活到现在的。
淮州是个是非之地，果然…不能久留。
外面的婢女已经来掌上灯了，她正要随她们一同出去，却被他留下了。“秦姑娘，没有话说么？”
眼见门被关上了，她沉默半晌，道：“民女已经说过了，不想牵扯上国事。”
“可不想，并非就是不会。”他将碗推到她面前，“不加黄连了？”
“王爷已经不需要了。”
“哈哈……”他笑了起来，笑容却又在下一刻收了起来，“本王会打下翁州，打下凉国，所有反抗东启的地方，最终都会成为东启的囊中之物。”
或许这个人，是在战争中活得真实感，连杀戮，在他口中都能是那般随意。他该是个战争家吧。
“祝王爷好运。”慢慢爬吧，如同藤蔓一般，拼尽全力，往上攀爬。但没有爬到最后，就会被我剪断的。
能不能生存下去，不是她决定的，即便她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这个世界就是这般残酷，所以她只能在有限的能力之下，做出有限的事。至少对于那些无辜的百姓，她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也不想违背……作为秦无心的医德。
但回去之后，就是云硕公主。良心、道德…所有的一切…不及复仇二字。
九月上旬，分明已经入了秋季，炎热的天气，却没有一丝转变。
“如今淮州的病情，倒是控制住了，多亏了秦姑娘。”楚夜递给她的东西，却是出乎她意料了。“这是何物？”
“整个东启的地图。姑娘离开了这里，想来也不会在这战乱时期选择去他国。”那一日，她带着秦易，把药方给凉人的事，他什么都没说。
是觉得于心不忍么？也在同情着那些受到战争迫害的人？可他会是那般善良的人么？
猜不透，真是猜不透。无论何时，都猜不透这个人。
“多谢。”她接下地图。又听他道：“骏王性子乖张，若是惹姑娘不高兴了，也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恩。”
两人并步而行，一个飞速冲来的黑影，撞上她，抱着的瓷罐落到地上摔得碎片。那孩子瞬间就哭了起来。明明被撞的人，是她，还是他抱着瓷罐撞上来的。孩子哭着捡起碎片，他穿得衣服破破烂烂的，看来不是穷困人家的孩子，就是饱受战争疾苦的孩子。
她蹲下身，也帮他捡了起来。没想到那孩子一个劲就推倒她，她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推倒了。那孩子哭喊着，“假惺惺。”
手上一阵疼痛传来，细看，两手都被碎片刺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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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此前的提议，让本王如今有了想法：分三分之一的人马，守在古林，配合机关术来攻打进攻的联军；三分之一的人守着淮州；另外三分之一的人马，绕路……”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那是另外一条道，行军最少也得走上三天，才能到达翁州。可同样，在密林掩护之下行军的道路。“偷下翁州。”
这想法…说不好，却也有好的；说好…可不足的问题，又太多了。“王爷，若是联军走了这条路呢？”他指着卫牧初刚刚说偷下翁州的那条。
“为了百姓，无心自当会尽力。”
“翁州似乎也有能人，有治瘟病的方子。”任崇武道。
“本王知道。那么，本王先说说，本王的看法。”他的手指指向了翁州外那片森林，“从这里过山到夷南再过来。耗费的时间虽然会长些，可若是绕了路埋伏到淮州城郊的古林，在此，我们难以看到他们的动向，这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
沈将军道：“可也不确定，联军是不是真的会以古林那条道路上来，联军人数可过了五十万啊。”
“不，只会从那里来。”卫牧初相当肯定，“因为摸不准，在停战这段时间，淮州究竟有多少兵马。所以更可能是以夜袭来打探虚实，当然，若是能一举拿下淮州，对他们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淮州和翁州，这两个地方，却成了他们的拉锯战了呢。吃饼，总是从旁边吃起的。谁先吃下谁，谁就赢了一半。
等几个人都过来了，她正打算要出去，卫牧初却道：“秦姑娘，你也一起。”
“……”不止是她一人愣住了，除了楚夜外，其他几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说秦无心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江湖游医，要牵涉朝政之事未免有些……
“王爷，这恐怕有所不妥。”沈将军露出为难之色。齐将军倒是很冷静，毕竟混战场混官场的时日都不浅，有些东西，看得还是比较通透。
其余的人点了点头，楚夜却不赞同，“只要在外布置机关守在淮州，只要凉兵一近，在破解机关时，必会发出动静。”
“太傅的话有理，但若是我们要进攻的话呢？布置了机关，等于我军防守不出。”齐将军提出问题。楚夜笑道，“我们不出，不代表联军也不出。只要做好埋伏，再请君入瓮便罢。”
但她参与，若是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拉上她作为替罪羊。心思还是那般歹毒啊。
几个人在书桌旁围了起来，看着地图筹划起来。“在瘟病彻底治愈前，就先定清楚了。如今淮州是靠着近州的物资来源，但这点上也撑不了多久。太傅已经禀明朝廷，让其他州发放物资。现在翁州与淮州处境相当，只望我们早些治好瘟病。此事…就交给秦姑娘了。”突然说道她，其他人都看向她，特别楚夜的目光，饱含深意啊。
手不自觉停了下来，他敏感的察觉了。“秦姑娘，继续墨。”
换了一只手，继续磨墨。
原来…这才是后面的试探。
楚夜看向她，见那对灵动的双眸，垂了下来。应道：“喏。”
与她本是没有关系的。
那就是齐将军，曾经卫枫兒提过的那个人。年纪大了，常年在征战导致皮肤黑得惊人。四十多岁看起来大概有六十多岁，只是眼神透露着精明。
“有何不妥？秦姑娘知道的事，想来会比我们多，本王倒是觉得，可以参考她的意见。秦姑娘…你说，是么？”像是信任，可那加重了语气的询问，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把太傅、齐将军、沈将军和两位副将都找过来。”
“喏。”他领命出去了。
卫牧初是要现在就开始…盘算如何打下翁州么？还是…已经有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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