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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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好像听见什么水声,于是走到栏杆边往下一探——傅西棠就在花园里,他站在一大片开得正盛的海棠花前,手里拎着一个水壶,正在浇水。

    美人与花是个永不过时的组合,尤其是气质如此出众的美人。许白不由得便倚在栏杆上多欣赏了一会儿,目光时不时停驻在傅西棠露出的后颈和手腕上。

    傅西棠哪能察觉不到有人在楼上看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这里唯一的那位客人。他从不做让客人觉得尴尬的事,于是他什么都没做,慢条斯理地浇完水,慢条斯理地将水壶放回原位,然后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手,抬头说:“下来吃早饭了。”

    阿烟欢呼一声,忙招呼许白一起下去。

    许白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反复地想——他没看到我在看他吧,没有吧?没有吧?

    尽管怀着这样的疑问,时不时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但对于许白来说,北街10号的生活显得宁静安好——如果阿烟不搞什么幺蛾子的话。

    几天过后,许白已经完全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且具备了做米虫的优秀潜质。

    在隔壁上班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过个小铁门就能回家。而且傅先生非常大方地允许许白在家里吃午饭,这意味着许白不用吃剧组盒饭了。唯一让许白感到遗憾的是,傅先生并不常下厨,他们吃的大多是荷和轩送来的餐点,这也是许白第一次觉得荷和轩的厨子——简直弱爆了。

    不过,许白最后还是婉拒了傅西棠中午留餐的好意,他不想在剧组搞特殊化。大家都吃盒饭,没道理他一个人在隔壁吃大餐。

    八卦依旧在流淌。

    对于隔壁神秘的大老板,剧组的大家时刻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可是大老板神秘得很,除了那天在铁门口惊鸿一瞥外,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许白也从不会把傅西棠挂在嘴边,于是八卦依旧八卦,好奇依旧好奇,剧组的整体气氛却很平和。

    这天又是一个场夜戏,许白拍完回到隔壁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饿得饥肠辘辘。他能感觉到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他,那是来自二十世纪伟大发明之一的泡面的呼喊。

    还没进屋时许白就抬头望了一眼二楼书房的方向——很好,灯已经暗了,傅先生应该已经睡下。

    随后许白放轻脚步,拄着拐杖身残志坚地走进厨房,打开橱柜——阿烟偷偷屯的泡面还在,还是他最喜欢也是最经典的红烧牛肉面,真棒。

    烧水、煮面,许白做得顺手至极。作为一个只会溜溜狗、喂喂麻雀,闲来读几本无用书的宅男,泡面是最佳的伙伴。

    许白倚在料理台上等面熟,指尖轻轻敲打着大理石的台面,嘴里轻轻哼着小调,心情甚好。几分钟后,面熟了,许白凑上去闻面的香味,嘴角微微勾起。

    可问题来了。

    他现在是个瘸腿,别说端着面碗上桌,就是把面从锅子里倒出来,可能都有点麻烦。想了两秒,许白嫌麻烦,干脆端着锅坐在了地上,把锅放在地上吃。

    没有什么事能难倒许白,从来没有。

    奇妙的是,许白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恰好在窗户投下的阴影里。窗子的框将他包围里面,中间是如水般的月光。刚才许白只开了一盏小灯,此刻小灯的暖黄的光与月光恰好接轨,各占一半,几条爬山虎的藤在中间蜿蜒,像是什么玄妙的图案,美极了。

    如果现在有个相机就好了。

    许白退而求其次,拿出手机找好角度,咔咔咔三连拍,然后挑了张意境最好的发了朋友圈。

    克斯维尔的明天:奇妙的魔法阵的奥义。

    冬眠之后的第一条朋友圈,引来了“叮叮叮”无数的点赞和回复。有人揶揄“文艺宅男”又上线了,也有人开玩笑说许白如果把这水平放在自拍上,现在肯定已经火爆全球了。

    其实许白的摄影技术很好,只是不喜欢自拍。这与他本身的长相无关,跟角度有关。他是一只妖怪,在妖怪漫长的生命中,去观赏别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缠,从平凡的生活中汲取养分,是一件必须要学会的事情。也是许白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但是被傅西棠发现他坐在厨房的地上吃面,就不太有意思了。

    许白抬头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傅西棠,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锅,干笑道:“傅先生还没睡啊?”

    傅西棠手里还抓着一本书,就是许白送给他的那本《一朵花》。他只是看书看得太久了,睡不着,所以干脆下来泡一杯咖啡,谁知道许白会坐在地上吃泡面。

    傅西棠没有说话,这让许白忽然有些紧张,可他的面还没吃完呢。

    这时,傅西棠忽然弯腰,向许白伸出了手。许白愣了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没有躲。于是他就看到傅西棠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几乎能看到他的喉结……然后傅西棠就从他的头发上摘下了一片花瓣,红色的,海棠花的花瓣。

    他忽然想起来了,刚刚有场戏是在花丛里拍的,所以……他刚刚就一直头顶着那么片花瓣吗?

    像个花痴似的。

    许白摸了摸鼻子,除了微笑,别无他法。

    傅西棠好像也只是随手摘下而已,把花瓣放在料理台上的白瓷小碟子里,就拿出咖啡豆和手磨咖啡机开始泡咖啡。

    许白就坐在他脚边,一边吃面一边仰头看。不得不说大老板做起什么来都很赏心悦目,月色撩人啊,许白想。

    很快,咖啡的香味就飘出来了,许白嗅了嗅,有点想喝。但大老板好像没有准备他的份。

    许白有些遗憾。

    这时傅西棠忽然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许白还在疑惑着“咖啡加鸡蛋”是什么组合,就看到傅西棠拧开了燃气灶,火苗窜上来的同时,一柄黄铜的长柄大勺子在他手中打了个转儿,停在了火苗上方。他拿着把小刷子往里面刷了些油,便单手拿着鸡蛋在勺子边一敲,“咔”的一声,鸡蛋就完美地落进了大勺子里,一滴不漏。

    “噗滋……”一个鸡蛋,恰好盛满了大半个黄铜勺儿。

    许白看得目不转睛,目光扫过他的手腕,就见他微微颠着那勺,鸡蛋便在勺里愉快地翻着身。蛋清迅速染上乳白,将里面可爱的蛋黄包裹住。

    哇,这一定是个溏心蛋,许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可惜不是我的。

    许白又低头吃了口泡面,可是在溏心蛋的诱惑下,他觉得泡面好像都不怎么美味了。于是当傅西棠关火,转身准备将蛋放进许白锅里的时候,就看到他抱着锅一脸惆怅——他大约是真的钻过花丛,头发有些乱,嘴里还嚼着泡面,脸颊一鼓一鼓的,嘴巴上沾了油也不知道擦一下。

    疲惫和遗憾从他身上的每个角落冒出来,又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可怜巴巴的。

    傅西棠把铜勺伸到他面前,他闻着味儿就抬起头来,眨眨眼睛盯着那颗蛋。

    一秒、两秒、三秒……

    许白主动地抬起了锅,诚恳道:“谢谢傅先生。”

    傅西棠却愣了愣,他刚刚……是在逗许白吗?他不由失笑,翻转勺子将溏心蛋放进许白的锅里,说:“吃吧。”

    “哦、哦……”许白下意识地去夹那颗蛋,心里却不断地在想:刚刚大老板是笑了吗?是笑了吗?笑了吗?

    还是他眼花了?

    思索间,许白一口咬下半颗蛋,温热的蛋黄瞬间溢满了他的口腔。

    真幸福啊。

    默默喝着牛奶的阿烟表示,呵呵,你们开心就好。

    大晚上的让爬山虎在我窗前来回晃,吓谁呢,老子是吃了砒霜才会管你们的破事。

    “傅先生,你的咖啡。”许白将咖啡放到傅西棠手边。随着他的脚伤逐渐好转,他对傅西棠也不再用“您”来称呼了。

    只是现在许白有一个烦恼——他的脚差不多好了,不该继续赖在傅西棠家里。可他已经习惯于多睡一会儿,走两步就能到达片场的舒适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而且留在傅先生那儿的人质还没要回来呢。

    就这么烦恼着的许白,迎来了杜泽宇的杀青。

    大家一起在小楼前拍了张合影,杜泽宇捧着花站在中央,笑得看似腼腆实则尴尬。许白知道他还为屁股上的伤耿耿于怀,觉得丢脸。

    毕竟那伤看起来就像被人那啥了一样。

    让许白没想到的是杜泽宇会在临走时过来跟他道谢,虽然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还挑许白落单的时候来,可态度还算好。

    就是有点别扭。

    “那天的事……谢了。”杜泽宇道个谢,把自己道成了劲椎病患者,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许白。

    “你脖子又扭了?”

    “谁脖子扭了!”杜泽宇转头瞪着他。

    “哦。”许白送给他一个关爱和鼓励的眼神。

    “总之我道过谢了,我走了!”杜泽宇临了还被许白气到,一下跑出老远。不过他大概是跑得太奔放了,屁股又疼起来,忍不住用手护着上了车。

    许白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正好顾知发信息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庆祝他脚伤痊愈外加他写了一首新歌。两个人好久没见,许白当然应了下来。

    于是当晚,北街10号的餐桌上,只有阿烟和傅西棠两个人。

    没了许白跟阿烟说话,餐桌上静得只有筷子碰到瓷碗的声音。阿烟忍不住说:“先生,许白的脚好了,他就要搬出去了。”

    傅西棠淡然地抬眼,“所以?”

    “就留他在这儿住到拍戏结束呗,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你很喜欢他?”

    “就是聊得来呗,反正他住在这儿也没给我们添过什么麻烦。”阿烟认真劝说。

    傅西棠没有表态。

    阿烟再接再厉:“先生你看,他是四海的艺人啊,老板关照员工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而且他的脚刚好呢,这样来回走也不太好,万一又扭了怎么办?就跟前几天一样,现在的小妖怪都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哪像我们那时候……”

    傅西棠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问:“我有说不让他住吗?”

    阿烟:“……”

    那你不早说!

    另一边,许白和顾知租住的小公寓里开着空调吃火锅。这时顾知的习惯,每写完一首新歌,必定吃顿火锅犒劳自己。

    可是两人吃不到一半,楼上就开始吵闹。有男男女女的笑闹声,还有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特别吵。

    “这怎么回事?”许白问。

    “就这几天开始的,我出去采风前还没有呢。楼上好像搬来了新住户。”顾知说。

    “跟物业说了吗?”

    “说了,没用。我已经下单买了一个震楼神器,改天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楼下的愤怒。”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干了半杯可乐。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楼上已经开始嚎“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那情感之饱满、节奏之明快,让头顶的吊灯都忍不住跟着她的曲子摇晃,落下几粒灰尘,洒在火锅里做佐料。

    这还不是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最不能容忍的是——她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作为一个歌手,顾知忍不了了。

    两个好基友一商量,决定上楼去交涉。许白是妖怪,会一点障眼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掩盖自己的本来面貌。所以就由许白去楼上敲门,顾知在拐角处等着,随时准备策应。

    许白也拄着拐杖走到露台上来,不知道阿烟洗衣服的时候用的什么洗衣液,衣服上有一股很清爽的味道,并不算香,可闻着很舒服。

    他吹着风,忽然感觉特别惬意。

    阿烟如醍醐灌顶,忍不住想为许白的机智爆灯。

    一夜无梦,第二天许白醒来时,忽然意识到可以省去上班路上的时间再睡半个小时,就觉得格外舒坦。于是他把头埋在枕头里,长舒了一口气。

    有时幸福就是来得这么突然,也很简单。

    “你们不怕被隔壁看见啊?”许白笑问。

    “没事儿,这儿有结界,他们看不到的。”阿烟说。

    原来如此。

    青城山下白素贞:期待着你谈恋爱的一天,我的崽,妈妈一直在standby。到时候你也可以问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克斯维尔的明天:我爱你,妈妈。

    青城山下白素贞:爱我就给我买个包,过两天我要带你婶婶去游湖。三潭印月那边的几只大白鸟,一点都不懂得时尚。呵呵。

    等到他洗漱完从客厅出来,就看到阿烟在露台上晾衣服。于是,完全不知道阿烟还有这“勤俭持家”属性的许白拄着拐杖走过去,倚在门口跟他打招呼。

    阿烟回头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抓起一件衣服抖开,爬山虎的藤便从衣袖管里穿过。一件之后又是一件,爬山虎串了一串儿的衣服,在清晨的和风里将他们撑开,然后挂到晾衣绳上。风吹啊吹,白色的衬衣和t恤就像天边的云朵,有着许白最喜欢的颜色。

    随后阿烟坐着陪他聊了会儿,又问:“你洗澡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这没关系,我可以变回原形。”许白说。

    青城山下白素贞:骗你的我的崽,意不意外?

    克斯维尔的明天:我很意外,妈妈。

    “快吃吧,特地给你留的。”阿烟给许白搬来一张小桌子放在床边,这样许白就可以不用下床直接坐在床上吃了。

    许白惊讶于阿烟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结果阿烟摊手,说:“要谢就去谢先生吧,都是他吩咐我做的。还有骨头汤,对你的骨头好。”

    许白愣了愣,再次觉得大老板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克斯维尔的明天:……已转账,请查收。

    放下手机,许白一头栽倒在床上,结果压到了他扭伤的脚,疼得他差点哭出来。这时阿烟来敲门,许白喊了声请进,他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了。

    这是防盗盗盗盗盗盗盗。  克斯维尔的明天:所以你答应婶婶给我介绍对象了吗?

    青城山下白素贞:我答应了。

    克斯维尔的明天: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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