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再喜欢的肉,也扛不住天天三顿地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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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梅听了半天,不就是数一二三四嘛,假高深!

    她好胜心上来了,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按着他教的方法,放松了眉眼,手上施了点小劲去攀住他的小臂,然后长久地看向他,等数过两次密西西比,再带着笑意轻轻一眨眼。

    韩梅演完一套下来,却发觉陈晨没点反应。

    “怎么,我又做错了?”

    陈晨不置一词,更确切地说,他是呆住了。

    原本就黑白分明的眼里忽然闪过野生动物一样的精光。

    韩梅心生警觉,刚要松开手,陈晨突然一笑,嘴里喃喃出一句:“好一个青出于蓝的学生!”,就要把头凑过去。

    韩梅被这饿狼扑食般的画风吓得猛地往后倒。

    谁知用力过猛,连人带凳子摔翻在地,连带着碰到旁边的空桌子空椅子,发出唧哩咣啷的一串巨响。

    陈晨也是始料未及,想伸手去拉,却被韩梅一把挥开。

    她说要自己站起来,试了几次,又都跌回去了。

    不死心的她拉过来一张凳子,想扶着凳腿使劲,结果扑在上头又摔了一跤。

    陈晨看不过去,想着不顾抵抗也要把人先把人扶起来再说,等走过去—看,人正一动不动地躺着,抱起来,怀中人双眼紧闭,已经轻轻打上呼了。

    陈晨一笑,手指在她脸上戳出个酒窝来:“看你瞎跑,最后不还是落我手里了!”

    等陈晨像寄居蟹一样,把他的全副家当——韩梅扛到身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是高兴太早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一手扶人,一手摸钱地给买了单。

    等从苍蝇馆子走出几十米,陈晨就已经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打开手机地图,上面的路名他一个都不认识。

    想说路在嘴边吧,这过路人的川普他是越听越糊涂。

    几次拍醒韩梅,想让她指路。这猪队友随手一指,都不知看清没有,没等到下一个弯又睡过去了。到了后面发起酒疯来,被叫醒后还会扯住他的衣领喊“驾!驾!驾!”

    气得陈晨大吼一声:“你特么当我是骡子吗?”

    韩梅不回答,居然头一扭,又睡过去了。

    陈晨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人是成心连累他的吧!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还得打个车。

    于是负重的他,站在大马路半当中,逮着经过的的士就跟人家后头跑,还大声着喊着师傅师傅,就跟游记里头沙僧一个样。

    等终于被他拦上一辆,真像历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一般。

    车上好了还没完,目的地还不知道呢!可陈晨怎么推韩梅,她就是不醒。

    陈晨翻出韩梅的证件,因为转到了集体户口,写的都是大学的地址。

    他只记住了找朋友帮忙查她行踪时提她好像家住渝中区,便只好让司机先过江了再说。

    陈晨累瘫在车后座上,低头看韩梅如无骨动物一般横着枕在自己腿上,嘴里还嘟囔着周彦的大名,心中忍不住忿忿不平。

    正巧的哥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过桥前有意放慢了车速,头伸出窗外招揽拼车的路人:“去哪?过江不?”

    陈晨气不打一处来,抖腿颠开韩梅的脑袋,问司机:“你们山城人都爱这样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都?和谁“都?”老司机透过后视镜瞧一眼后面,了然地怼回去:“那肯定是碗头的不够看嘛。”

    气得陈晨直哆嗦。

    等车子开到解放碑附近,韩梅仍旧昏迷不醒,可是计程表却不管,仍旧逐秒跳动。

    陈晨数着韩梅钱包里所剩不多的钱,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一分钱穷死英雄汉。

    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下了车。

    这么一来,他是又把韩梅给栓回身上了。

    他盲头苍蝇一样转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颠得厉害,还是她过了刚开始的那一段昏睡的劲儿,在陈晨背上不安分得很。

    说不清她是头疼还是发冷,她磨牙不说,间或还嗯嗯啊啊地叫着,听在他耳中,仿如放大的爱情动作片声效一般。

    双手捧住她两腿,陈晨只觉得心中发烫,掌心发腻。那小腿在身侧一荡一荡,仿佛是白巧克力做的,被他的体温一烫,就要化成浆,可以随他折弄,任他摆布。

    陈晨被脑中的画面弄得呼吸一窒,刹时觉得裤子也紧崩了几分。

    陈晨比她更快地先一步摁住,长指轻巧地插进她倏然紧握的拳中,轻而易举地就掰开展平了,平贴到自己的手臂上:“好好学,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你手别瞎动,眼睛不要乱晃,对,得长久看着,然后在心中数过两次mississippi。”

    韩梅气上来了,一拍桌子:“谁说我不会?!”

    “那你做一个来看看。”

    韩梅打发着给扔了个眼风过去,用力之大,差点把脖子都扭了。

    “别介啊。”陈晨努力收了嬉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mississippirules听过吧?”

    陈晨伸手把她的脸扭过来,又拽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臂上,一步步地教起来:“先来点身体接触,再一个视线也得对上!”

    两人靠得近,视线交缠,呼吸相闻,仿佛磁铁两极靠到了一起,忽然生出有一种无形的引力。韩梅突然就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要把手收回。

    陈晨指着自己的脸,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知道我这种叫什么?礼貌些的说我厚脸皮,直接点的叫不要脸,你觉得我这样的还会在乎那几句闲言碎语?”

    陈晨秉持一贯厚颜无耻的风格:“而且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一失足就成千古风流人物了?”

    韩梅没觉得自己这么笨嘴拙舌过。

    陈晨看得捂着肚子笑:“你这是眼皮抽筋还是羊癫疯复发?”

    韩梅整理好那被甩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扭脸表示不玩了。

    韩梅吐出一个酒嗝来:“我没兴趣。”

    陈晨把手肘撑到桌上,靠近了看她:“别介啊,不要因噎废食嘛。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连抛媚眼都不会,再待下去不怕成烂水果了?”

    说他可恨吧,又夹杂了点天真无邪的小可爱,说他可笑吧,还有让人觉出些触动人心的小可怜。

    这念头方起,韩梅便马上意识到危险。也不知想说服陈晨还是自己,她故意恐吓他:“这好听点,叫恋姐情节,师生不伦,难听些的,就叫掏古井,吃耙饭,你就不怕被朋友看不起?”

    “说谁讳疾忌医呢?我又要忙读书,又要忙工作,哪有空一心二用!”

    她说着说着觉得有点眼花,晃了晃脑袋,等看清他面上的得瑟,一时想起那些新仇旧恨来,赌气地冷哼:“论这个,我是得倒过来唤你一声老师。毕竟不是每个人在小卖部就能发情的。”

    陈晨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在你请吃的份上,我传你几招。”

    气氛尴尬起来。韩梅只能继续喝酒掩饰,直把双颊喝得出不正常的潮红来。

    陈晨死缠烂打地追问:“你是被他甩了,所以讳疾忌医?”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百花开。  陈晨明明被辣得泗涕横流了,还哑着嗓子反驳:“师生恋怎么了?鲁迅和许广平还是师生恋呢。”

    亏他匠知道鲁迅和许广平,她以为他最多就说说杨过小龙女。

    她默默搁了碗,被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弄得不知该笑好还是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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