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昼心中暗暗寻思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直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是故意引起那场事故，好让人发现你的尸体？”
听到这个问题，厉鬼狰狞的面孔上突然扯出了一丝诡笑，脸部肌肉抽动间，其中的组织清晰可见。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这么从下往上地看着叶昼，那神情似是有些嘲讽。
见到她的反应，叶昼眉头一紧，心底明白了什么。
“你是想让所有人陪你一起死？”叶昼虽然问出了这句话，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对于厉鬼来说，“大家一起死”、“死了也要找个垫背的”这种思维才是正解，根本就不存在留手的想法。
他是跟墨临水在一起久了，险些忘记了正常厉鬼的真正性情。
少女没有迟疑，直接点头。
乱魂香这种东西，由于配方极其残忍，一直被正统的道门视作邪术。至于制作出乱魂香，又将其交给厉鬼的那个人，其目的便有待考究了。
她的嘴巴里空空如也，没有舌头。
叶昼微微一怔。
能够成为厉鬼的人，死状多半不怎么好看。说起来，像墨临水那般外表与常人无异，也算是少有的了。
她这么配合，倒是让叶昼有些意外。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叶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一问乱魂香的来路。
“乱魂香是别人给你的吗？”
这么说来，他还需要感谢那个易潋雨。
那团黑雾在叶昼的脚下蠕动了几下，渐渐化为一个匍匐在地的少女。
少女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的膝盖部位被磨出了几道大口子，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皮肉。
“这样吧，我问一句，你点头或者摇头。明白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
不过，从她现在的样子来看，利器毁容应该是在她死后发生的，大概是凶手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张了张口。
厉鬼如果中了乱魂香，轻则神志不清，重则魂飞魄散。
叶昼不敢想象，如果刚才墨临水在附近，会有怎样的后果。
虽然这张脸并没有被彻底毁容，但其他的特征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你一直跟着我们？”叶昼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说起来，这一路上都有这只厉鬼的影子。她先是出现在高速行驶的大巴前面，引起了那场事故，然后叶昼和墨临水又在那附近挖到了她的尸体。
她抬起头，蓬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那张脸上满是擦伤，连鼻子都掉了半个，只能隐隐看出原本秀气的轮廓。
叶昼皱了皱眉，将脚拿开，随手打出几张符纸，在房间里布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
乱魂香，顾名思义，是蛊惑灵魂，乱人心智的东西。
人的魂魄有肉身的保护，所以这玩意如果用在人身上，效果最多是使人产生幻觉，精神松懈，心神有短暂的失守。但如果用在鬼魂的身上，那效果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再强大的厉鬼，本质上也还是魂魄。而乱魂香的效果正好掐中了厉鬼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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